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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午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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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让！”教室里乱了套，反应快的已经冲下楼了，那些胆子小的或者无所谓的人只是瞥瞥操场。
“无所谓”的顾初妄微微扭头看了眼，再一回头，正好对上时柠边的眼睛：“来了？进来坐。”
时柠边没动：“你总是这一副冷冰冰、事不关己的样子吗？我记得那天林平帮你说话来着。”
“……”顾初妄对他突然生气感到意外，嘴巴翕动，想说些什么，但是到底没说出个所以然。
半晌，时柠边自认为想明白了，自嘲般笑出了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也是，你是谁啊，顾初妄啊。怎么会帮一个关系只限于同学的胖子？”
话音未落，时柠边已经迈出脚，狂奔而去，用几十秒跑到操场。
篮球场下，林平被三个人压在地上踹肚子，有几个自己班的人想上前帮忙，却被对方几人警告后怂得站在一边，栾希边喊边扒开打林平的三人，奈何自己是个“书呆子”，根本没什么力气。
时柠边大力踹开他们，眼疾手快地将林平从地下拽起。
他想：对方只不过几人，就不能帮一把吗？
一团烈火燃起，时柠边天生自带的过度正义感让他的脸因气愤而通红，破口大骂：“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胖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你们这是什么深仇大恨下这么狠的手？认识他的不帮他！不认识他的看戏！想撒气的趁机踢几脚！脑子是尿壶么这么臭！该灌点清水冲冲了！最好提前准备个皮搋子，别到时候脑子又堵了。”
他骂的时候，围观的人又多了几倍，因为是早晨课间时间，各位老师都在顶楼的会议室开会，一时间不会有老师赶来处理。
找茬的人也知道一时半会老师来不了，胆子便越发的变大。陈利叉着个腰，吐沫星子满天飞：“哎呦，你他妈正义感爆棚，管闲事管到我们身上，你以为你谁啊？”
三三两两的人注意力转移到时柠边身上，步子往前迈了几下，那种欺负了人还自觉良好的气势油然而生，仗着人多就打算开骂开打。
来这里没有三个月，打架倒是不少打，惹得事比以前惹的总和都多。
林平生怕自己牵连到时柠边，一个劲拉他、小声提醒他：“算了算了，别打架别打架……”
他还没说完，陈利已经挥拳冲过来了，身边几个因人多而壮胆的男生变本加厉，一拥的，全上了。
“干什么呢！停下！”栾希率先叫起来，磕磕撞撞地去拦架。
时柠边先是揪住陈利头发不放，连带着把他的身子当挡箭牌，推搡出去两三个人，林平看架势，不得不出手帮时柠边，用自己威武的身躯活生生压倒两人。
打起架来，管他是谁，什么后果，眼里只顾当下。
对方人数总归是多，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时柠边马上占了下风，眼看着脸上要挂彩，顾初妄突然飞奔而来。
顾初妄从楼上的“看戏”者变成了楼下的“参与”者。
“这人，我的。”顾初妄拽过时柠边，一把护到自己身后，神情冰冷地说道，“碰他一下，我拿命跟你们拼。”
如此霸道凶猛护犊子的话让四周女同学低声叫唤，捂住快溢出的嘴角装作害羞。时柠边竟也感到一丝丝……心动。
火气瞬间灭了不少。
当事人林平觉得，他俩这是借自己被打而秀恩爱……
几个男生支支吾吾的，谁也不敢先站出来怼顾初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顾初妄手段狠，心似铁，冰冷无情。
顾初妄：“道歉了事。”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对方败下阵来。不知他们当中哪个胆子比较小的率先鞠躬道歉然后快速跑开，几个站在他们面前的男生咬牙切齿地瞪顾初妄，好像要把他给吃了似的，但在学校打架总是有老师这个顾虑：“你等着。”
最后，刚才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夹起尾巴溜了，陈利也只是俯身凑到顾初妄耳边，撂下一句不怎么狠的狠话，并且只有顾初妄听得清。
而那些围观的心里也羞耻，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为没牵扯自己而侥幸，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等人差不多走光后，顾初妄才把视线挪到林平和时柠边身上，林平眼角有些发青，身上其他地方除了发酸没什么大问题，被栾希搀扶去了医务室。
时柠边和顾初妄都不是爱说话的人，一时没有轻松的话题可聊，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又是一片死寂，要是有现实特效的话，应该会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并且身后带着省略号。
时柠边看了他一眼：“不是说不帮忙吗？”
顾初妄没说话，自顾自的往前走。
时柠边快步跟着：“他们为什么打林平？”
顾初妄还是闭口不言。
行！不理我是吧！
时柠边先是“喂”了声，然后说：“不是说还人情么？这么快把我这个帮你还钱的少爷忘了？”
顾初妄脚底顿了顿，可算是对时柠边的话有了反应，无声叹气后转过身，面对时柠边说道：“大概率是十三班那些人找他麻烦，林平顶撞几句就打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就打算再往下说了。
“嗯，还有一个问题。”时柠边嗓子有些疼，咳嗽着提醒他。
顾初妄：“……放以前这事我不会插手，逞一时英雄以后麻烦事很多，但你不是我债主吗，得护着你啊。”
啧，得我护着我，这话从他嘴里听来真别扭……时柠边心道。
“你这是感冒了？”顾初妄瞥了他一眼。
“嗯——那你以后会有麻烦吗？”说着说着，俩人就走回了教室，在全班女生的夸赞眼神和全班男生的狼嚎叫好中坐到位子上。
这架打得不算狠，他们反应就这么大，要是动真章打起来，那可不得敲锣打鼓放他个几百礼花。
时柠边忽略他们，顾初妄只觉得他们是太久没看到惹事的人感觉新奇。
“你不用管。”顾初妄咕咚咚喝了大半瓶水，用手背擦净下巴上的汗。突然间顾初妄很好奇地问时柠边：“你这种无脑的正义感是天生的？还是为了出风头？”
时柠边想了想：“我……”
顾初妄：“我更倾向后者。”
他：“……”
顾初妄拿出素描本，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绝不插话的姿态，一边画自己的图一边听时柠边讲。
“我对林平印象不错，他挺对我的交友口味，憨乎的。”时柠边坐在自己位子上，裹紧了外衣，同他解释，“再者说，都是同学帮一把怎么了？自己班受欺负还能用冷眼观看，我是服他们。”
对方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他回答的可信度。
时柠边脑袋晕，没有力气和他争论：“得，你纯当我热心肠，没事闲的。”
这个答案顾初妄明显更相信，点点头，塞上耳机便开始画稿子。
时柠边早就想问他画这个有什么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眼下想问。
说实话，俩人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从一开始见面的互殴，然后是群殴，最后先是时柠边护着顾初妄，这次又是顾初妄护着自己，这缘分，原来都是用拳头挣来的。
时柠边回过神，挑眉，带着好奇心问同桌：“你画画只是爱好？”
时柠边也就是起个话引子，光看这画稿上公司和产品的牌子就知道不可能只是兴趣爱好，但他总不能说“你能挣多少钱？为什么着急挣钱？”
顾初妄：“为了钱呗，我也就剩这点本事了。我家穷，用钱地方多了去了，再不挣点零花钱，锅都揭不开。”
“不是有个书店吗？”
“不够。”
时柠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纠结，吃了感冒灵准备眯一觉。
等到课间结束，老师踩着上课铃进入教室，一如既往的新课，一如既往的记板书，一如既往的练题。于主任虽是个教导主任，没有课，但总是拿个长约二十多厘米，直径约一厘米的小铁棍游走在各个教室门前，小棍敲打在地面的声音配合他腰间嘟噜一串钥匙撞击的声响，让众多学生练出十米之内知道他靠近的特殊技能。
包括顾初妄。
科任老师知道顾初妄学习好，爱画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嘛，都学会了，上课爱画画去，老师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因为顾初妄要参加全国著名的奥数比赛，于主任全方位监督他的学习态度与生活健康状态，恨不得他一有动作眼珠子就死死定在他身上。
所以，顾初妄原本上课在低下轻松赶画稿，只见他耳朵一动，手里的笔本通通被塞进桌肚，挺直腰看向黑板。
搞得时柠边跟着紧张，不由自主的挺身听讲：“……？？”
“怎么了？”时柠边一脸疑惑且小心翼翼地把玩吃鸡的手机夹在本子里。
顾初妄目不斜视地说：“老于马上来。”
话音刚落，老于“温柔”的脸庞出现在门缝中，忽隐忽现的银色小棍晃悠在他手里。
“你厉害。”时柠边在下面默默给他竖个大拇指，不经意间看了眼手表，接着用胳膊碰了下顾初妄，嘴巴小幅度的动起来，“哎，中午去哪吃？吃什么？”
“食堂，我请你吃，吃什么到地再看。”
“行，先跟你吃几天食堂，吃腻了哥带你出去吃。”
时柠边倒是自来熟。
顾初妄看了眼他，很想说他没钱出去吃，但一细听，“带”我？就证明他请客……吧？免费的饭不吃是在太可惜，再说食堂他早吃腻了。
“好。”最后顾初妄欣然点头同意。
下课铃一响，学生立即起身，狂奔入食堂，站在楼上窗户一望，人头攒动，乌央央的全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小人。
“……这人有点多……”时柠边皱眉，他不想吃饭了。
顾初妄看他：“走吧，去吃饭。”
“嗯。”
走过通往食堂两旁的树荫，映入眼帘的，可以说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壮观场面。学校一共三个年级，一个年级平均二十个班，三栋教学楼的学生，此刻挤在一个食堂，那拥挤程度，可想而知。
其实平常吃饭的时间，三个年级的人都是分开的，这不刚开学，事情一大堆，学校就忘记安排好午餐时间了。
顾初妄真没想到这么多人，想挤进去都困难。他想了想，说：“可能是今年夏天比往年热，住宿人就多，学校还要把所有空调检修一遍，事堆在一起就忘了安排午饭时间……”
“等一下。”时柠边打断他，“你对我说这么多没用的话干嘛？”
本来说话请他吃饭的，这下食堂吃不了，外面的又太贵，总不好反悔不请……
不一会儿，顾初妄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本正经道：“去我家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