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你……”季音一开口水池里的水就涌入口腔内，她吐出一连串的泡泡。
果然影视剧里在水下说话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黑暗中人鱼那精致美丽的宽大鱼尾轻轻扫过她的小腿。
好不容易抓到水池的边缘，她用力将自己拉上去，脑袋终于露出水面，她猛吸一口新鲜空气。
但又一个猝不及防被残留在鼻腔内的水给呛到，她咳嗽好几声，看得阿斯不忍心地靠近但又不知道怎么办，两只手悬在空中很是尴尬。
“音音？”
“我没事。”
季音说话时不自知地带上了点鼻音，估计是刚才呛水呛得。
“下次记得别动不动就拉人。”
她转身翻出水池，浑身上下都变得湿哒哒的。
身上的夏装吸饱水后衣角持续滴滴答答向下掉水，她抬手捏起衣角挤出一大摊水。
“我只拉你。”阿斯靠在水池边注视季音的背影。
“看出来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的衣角就遭受了多次来自他的摧残。
“你不喜欢？”
“你至少得提前给我打个招呼吧，否则每次都会被吓一跳。”
阿斯似懂非懂点点头。
背对着阿斯的季音把衣服挤得半干，起码是往下滴水了，她正打算找出干净衣服换上，但过不了多久又要洗澡。
她的换洗衣服并不多，多换一套也麻烦。
那干脆到洗澡以后再换衣服得了。
正在认真思考的季音听见了身后哗啦哗啦的水声。
季音转过头准备叫上阿斯去吃晚饭。
“算了还是先吃晚——”
“你为什么又不穿衣服啊！！？”
季音背过身，欲哭无泪地捂着脸，好在室内没开灯，她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不，就算只是轮廓也不代表可以接受好嘛！
就在这时许久没有等来季音的李美娟打开灯，推开门，“咋啦，怎么还不来吃饭啊？”
屋内的季音和李美娟面面相觑，阿斯不明所以地歪歪头。
*
“这个吧，你们也不能急着要求人家穿衣服是不是？”
许刚在饭桌上听李美娟说了刚才的事，安慰似的拍拍阿斯的肩膀，“这……我们还是慢慢来？”
季音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红烧肉，她要用美食抚慰内心。
“老是穿我的衣服也不是个办法，明天到市里看看，再买几件衣服吧。”许刚试图缓解气氛，“正好我也要去市里一趟，看看老三的母亲，送点慰问品过去。”
聊起老三的事情，许刚也有些唏嘘，“然后再问问以前的兄弟愿不愿意再回来干。”
“那我也去医院一趟吧。”季音咽下嘴里的饭，“既然想让人家来干活，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李美娟迅速吃完饭，起身把围裙绑在腰上，“那我也不能闲着。”
“阿姨你也要去吗？”
“我做点包子让你刚叔带过去，老三以前在工地干活的时候最喜欢吃包子了。”
“明天一起出门吧。”季音对阿斯说，“但是你可别惹出什么事情来啊。”
阿斯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嗯。”
饭后季音和许刚又就建造度假村的项目讨论了一下，以前用剩下的材料都为了填补工程款留下的窟窿给变卖了。
也就是说建筑材料还得再重新买，好在当初购买的清单还在，照着之前的买就行。
睡觉前季音去简易浴室冲了个澡，换上棉质睡裙趿拉着拖鞋回到自己房间。
她还有件事情要做。
“给我看一下你的鱼尾巴。”
睡觉的时候阿斯还是更偏爱转化成人鱼形态，于是一吃完晚饭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他的小水池里。
“你要摸一下我的尾巴吗？”他问。
不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像宠物狗狗问要不要摸一下它的尾巴一样？
“呃……也不是要摸，我只是需要检查一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噢。”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那条宽大鱼尾搭上水池边缘，动作十分灵巧，他控制着没让带起的水珠溅到季音身上。
这还是季音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的鱼尾，属于鱼类的尾巴从尾鳍向上蔓延，鳞片的颜色也从墨绿色褪色成淡青色。
覆盖在皮肤上的鳞片随着他的动作泛出青蓝色的光泽，带出一股无机质的清冷感。
哪怕季音对美学没有什么领悟，她仍旧能感受到这色彩构成带来的冲击性美感，而在这近乎艺术品的尾巴上突兀地盘踞着一道伤口。
好消息是伤口已经差不多要愈合了，伤口表面包裹着的粘液应该有治愈作用，当时消毒包扎降低了感染的可能性。
“你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结痂了吧。”
季音只是凑近观察，没有触碰，“好了以后你就能回山里了。”
“我不想回去。”
“但你是属于大山的不是么？”
“谁说过我一定要待在山里的！？”
“呃……这不是一般非人生物都会很想回到自己的栖息地吗？”这是她根据多年观看影视剧得出的结论。
“但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找回来。”阿斯表情恹恹地将下巴抵在水池边，“我还不能回去。”
“那你要找上门？”季音问。
“记忆……你是我唯一还记得的存在。”他把鱼尾收回水池，“你对我来说一定很重要。”
噢……敢情他是下山找回忆来着了。
“你以前的确见过我。”季音斟酌用词，思考怎么把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季音这个事实说出来，“你还救了我的命，在我很小的时候。”
“是婆婆背着我进山，把我带到你面前，让你救我的，你还记得吗？”
阿斯沉默片刻，“我救过的人太多了。”
这话外之音就是他对救过她这件事也没啥印象了呗。
“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咯。”季音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要是他还记得才更难办。
“也没有啊。”他摇头，“我突然很高兴。”
“高兴什么啊？”
他是笑着说的，“如果我以前不喜欢救人，那我可能就不会救下音音，那现在也更不可能遇见音音啊。”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