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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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的衣服沾了水，柏瑶担心他会因此生病，喊了百合一声，想叫她把霍令带回去。
天色已晚，森林中月光微弱，能见度更低，连地上杂乱的落叶枯枝都需要格外注意，两只联络器是这里主要的光源。
因着要试试能不能还回去，两人走了几步，离何百合有段距离，这一声她并没有听见，不等柏瑶喊出第二句，霍令冰冷的手指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被omega的激素影响了生长期，柏瑶的手骨也不如普通的alpha大，握住霍令这具身体的手腕，拇指跟中指指间还隔着一条缝，更显得手指纤细可爱。
柏瑶好心情的欣赏了一下她的手指，在食指的侧面发现了一点死皮，就知道霍令这两天根本没涂过任何乳霜。
要不要提醒提醒霍令，叫他平时注意些涂一涂她桌上的护肤品呢？
还没等柏瑶下决定，霍令已经开了口，听清楚他的话的那一刻，柏瑶震惊的瞪圆了眼，死死的凝望着他，试图寻求出他说这话的原因。
“柏瑶，你真的觉得我们没见过吗？”
这一句话正戳中了她最开始的怀疑，可对着她自己那张脸，柏瑶实在无法通过表情判断出曾经在哪儿见过他。
见她半晌没有说话，霍令心中有些失望，唇角的笑意反而大了许多，又带上了初初见面时的那种高傲。
他这种态度反而证实了刚才那句话的真实性，原来他们真的在什么时候见过。
柏瑶的心里有些含糊，将过往的经历快速回忆了一遍，怎么也找不见霍令的影子，霍令是平民出身，两人交集的可能性并不多，在柏瑶的印象中，能留下印象的平民无非就那么几个，其中只有一个alpha。
她手边上没有镜子，就探出头去，借着昏暗的湖水，看里面的倒影，端详霍令的样貌。
他的瞳孔的颜色更加浅些，她印象中的少年眼瞳是棕色的，里头总含着忧郁，身形也很脆弱，同当时已经被激素影响的柏瑶差不多，在发育期还没有普通的omega高。
一想起他来，柏瑶就有些神不思属。
别说霍令跟他有这么多大相径庭的地方，就算是真的相像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他还能从火海里走出来，活到现在吗？
柏瑶不敢想这个可能，又期盼着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然也不可能将那把长刀一留就是十几年。
往日的记忆在眼前飘过，如同是幻梦一般，让柏瑶有些不忍打破，她永远也忘不掉他那张稚嫩的脸，和那双忧郁的眼睛，故人葬身在了火海里，她欠了他的，总要用些东西来还。
她从不抗拒关于那场大火的噩梦，因为那能让她再见到小雨的笑脸，柏瑶只见他笑过那么一次，也只知道小雨这个只算别号的名字，可就算是这样，少年alpha依旧像是她年少时的一束光，在她被规矩束缚的手上，割开了一条名叫自由的绳。
也是从那件事情开始，柏瑶才学会了享受独处的时间，喜欢上了保养这件事情，往脸上涂涂抹抹的时候，她紧张一天的大脑会完全放空，只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什么都不想，这对柏瑶来说是一种解压的方式，所以这件事情她基本都是亲自动手，从不让家仆来做。
看着水中的倒影，柏瑶只能想起小雨的名字。
可那人也确实死在了十几年前的大火里，尸骨全无。
难不成世上真有奇迹吗？柏瑶压了多年的愧疚一下子梗住了她的喉咙，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霍令。
她的眼中盛满了不敢相信，潭水在眼眸中显出倒影，让霍令看不清那究竟是湖水的影子，还是她眼中有泪，只这一个眼神，霍令就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儿时的记忆对他来说并不美好，可此时回忆起来，竟也有几分温暖。
他等了许久，几乎以为下一秒柏瑶就会问出口，可两双眼睛对视，同样藏着沉重浓郁的情绪，却始终没人再开口。
霍令没提他是谁，柏瑶也没问。
刚才的质问就像是飘在太阳下的肥皂泡，破碎后没留下任何痕迹。
现在并不是坦白的好时机，不论是柏瑶还是霍令，都清楚这一点，有霍令这句话的暗示，柏瑶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有了八九分的肯定，看他的眼光再不似从前那般随意。
倒是霍令，说完那句话之后，嘴角挂上了堪称嚣张的笑容，有些讨打一样的凑了过来，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怎么了柏瑶，想起谁了这么魂不守舍？”
这时候若是说出小雨的名字，这家伙恐怕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柏瑶心中的沉重因霍令轻松的态度消散了许多，眯起了眼睛，有些不想顺他的心思，故意犹豫的一下，才少女思春一般的回答：“我刚刚才发现，原来你和宋坤长的还有点像。”
霍令的脸一下子黑了，拼命从脑袋中扒拉宋坤这个名字，好半天才跟那个所谓校草对上号。
那人也是个alpha，在实战课上排不上名号，靠着一张脸蛋，倒是在omega的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不过一个学年就换了五任omega伴侣，惹了不少alpha记恨。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一个omega只能被一位alpha标记的封建时候了，但宋坤这副花花公子的作态在alpha中仍旧惹人讨厌，更何况他那个前任没有一个不漂亮的，各自都有各自的追求者。
霍令认识他，还是因为这个名字同样在挑战排行上挂的很高，就在他的名字下面，第二名的位置。
那张名单上的人大多数都曾经挑战过霍令，他记不住也有个印象，唯独宋坤这个人，高高挂在第二名，他却一整个学年都没见他接过几个挑战。
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霍令回忆起那张拈花惹草的脸，头一次跟其他alpha有了相同的感受，那小子确实看起来很欠揍，找个机会打上一架好了。
柏瑶不过是逗逗他，她是柏家的独子，一举一动都在上面的监视之下，就算是谈恋爱，也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之前的国王陛下疑心病重，柏家深处一人之下的高位，饱受揣度和猜忌，当家主母怀孕，就连诞下alpha都不敢，只能将襁褓中的幼儿的腺体手术，改造成omega的模样，才保住柏瑶，让她苟且偷生。
现在的国王上位不过三年，态度偏向怀柔，可柏家依旧不能去赌帝王心术。
柏瑶的身体特殊，腺体早就被多年植入的omega激素熬坏了，成了这股子甜滋滋的味道，她的信息素现在已经跟omega差不多了，只要不主动标记别人，基本没有暴露的可能 。
伪装多年，剩下的漏洞也只有跟alpha一样的生理特性了。
柏瑶的父母想要的是保住她的命，并不是真的把孩子变成一个不A不O的人，自然不会下这种狠手，腺体的改造已经让他们的孩子十分脆弱了，没人敢赌柏瑶能不能承受住身体上的手术。
在现任国王上台后，这个想法就被家族彻底弃之脑后，柏瑶也是那时才多在贵族圈中活动的。
隐藏着这样的秘密的她，在之前的十九年里，从未动过能跟什么人恋爱的念头。
初入成年期，身边尽是萌动的春心，躁动的omega跟alpha私下约会变成了一件平常的事情，在这种气氛中，连一次约会都没有的柏瑶就显得奇怪了不少。
有些人说她太过高傲，看不上普通的alpha，也有人说她生性冷漠，最离谱的传闻是柏瑶根本不喜欢alpha，是个喜欢omega的同性恋。
她从未理会过这种传言，在平时主动打扮的艳丽了些，引来了不少穷追猛打的追求者，那些荒唐的言论也就不攻自破了。
帝国玫瑰的名号，也是那段时间里传出来的，连着穿半个月的红裙子，对柏瑶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差的体验，但还是乏味的，在解决了传闻之后，她有半年都没碰过衣柜中的红色系服装。
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后，留给柏瑶的，也不过是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的名声。
这非但没有劝阻倒alpha的追求者们，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好胜心，似乎得到她的爱情这件事成为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东西，可以向外界证明alpha的强大。
不过这种隐形的攀比并不影响柏瑶的生活，大多时候她都没将他们放在心上，纵容着舆论为她披上了一件难追的外衣。
被追求的多了，夜深人静时，柏瑶偶尔也会思考关于爱情的问题，只不过她这样已经残缺了的alpha，就连能不能标记omega都还是未知数，又顶着柏家独子的身份，掩藏起了alpha的身份，又怎么敢自由的接触异性呢。
柏瑶的一举一动都跟真正的omega靠近，有时连她自己也会恍惚，她生长在omega中间却从来没对谁动过那种心思，这样的她，以后真的能爱上omega吗？
又或者说，顶着这样复杂的身份，她真的可以去爱上别人吗？
柏瑶不敢细想。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