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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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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的中期考过后高三已经陷入恐慌与紧张好些日子了。
池欧给缪玲玲打了些祝福的话，最后收到一个——高考？顺手的事儿。
池欧：“……”
尤辰舟在去高三部交递一些资料的时候遇到了池欧的一个追求者。早就听说是高三年级的级花，的确是很漂亮的。
路过她的时候听到了一些朦胧的对话。
乖巧斯文的女孩儿靠在墙上，和同伴说着，“我还想给他写情书，最后一次，写完我就不写了。”
“还写啊？”同伴说，“你写那么多他多半都没看，而且马上就高考了，你的心思还是放在学习上吧。”
另有人说：“为什么啊？他怎么就能让你喜欢两年？”
女孩微微扬起头，漂亮的下颚拉出流畅的线条，眼里盛着笑意，“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时候，是高一的时候，在食堂外面，那个时候高一刚开学，进了很多好看的新生，呼声最大的就是他，那个时候经常听班上的人提起‘池欧’这个名字，但其实我一直没有见过他。那次在食堂外面，他应该是刚吃完饭，在那里等人。站了一会儿他看见前面有个牛奶盒，就弯腰捡起来了，但是他运气不好，那会儿垃圾桶刚好被倒垃圾的人带走了，他就拎着牛奶盒站在那里一边等人一边等垃圾桶。后来可能等忘了，连手里的牛奶盒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也忘了，他居然拿起来喝了一口。”
听到这里尤辰舟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喝完他才意识到这个牛奶盒是地上捡的，他愣了一下，盯着牛奶盒看了一会儿，又不自在地抬起脑袋来看过往的人有没有注意到自己，然后用尴尬又无奈的眼神看见了我。”
“我觉得他真的太可爱了。”女孩脸上是笑，“那时候开始注意到他了，然后听人说，他就是池欧。”
“至于怎么开始喜欢他的……”
转眼陷入那场回忆。
炎热的夏里，食堂排了满满当当的人。
她排在较为前排的位置，一边用衣服扇着扇解热一边等待着。
“让让，让让。”
招呼声连带着几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过来。
她一抬眼，看见前面一连进来了六个男生，她听说过这群人，是高三的抗把，在学校里抽烟打架无所不做，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简直连走路都是横着的。没人敢惹他们。
她有些不悦，喊了喊最近的一个人，待这人转头露出凶悍不耐的神色时，她顿时又胆怯了，最后只是低声说了句：“你们能不能不要插队？”
“关你什么事？”男生斜了她一眼，“老子就插了怎么着？”
她被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
下一瞬间，她看见池欧径直走过来，越过她，也越过六个男生，直直走进最前面一个人的身前。
她愣了一下，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心里有些失望，直到那人发出不悦的问话声：“你干嘛？”
哦，他们不是一伙的。
十六岁的男孩脸颊相对青涩，扭头看人时眼里是深深的轻佻，她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只是通过口型看出，他说的是。
“插队。”
果不其然，那伙人怒了，其中一人指着他喊，“你他妈插队你还理直气壮？不知道不能插队？！”
池欧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你也知道不能插队？”
她心里如鼓点般重重响起动静，听到男孩的声音时甚至激动得连脖子都红了。
池欧那时候只有一米七出头，身形清瘦，站在那里实在没有威慑力，甚至让那群人发笑。可是对方眼里不屑与轻慢的神色却极具挑衅意味，丝毫没有惧怕与忍让的意思。
“你想怎么着啊？”有人喊着。
“我想插队。”池欧慢腾腾地吐出。
“……”
稍稍对峙了几秒，她觉得气氛太危险，下意识想要帮池欧一把，可也无从下手。
队伍一点点移动，已经到了打饭的窗口，池欧突然搭上一个人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对着值周老师喊，“老师！我们插队了，不好意思，我们重新去排。”
被搂着的人一愣，面对着老师，他也没敢发作。
“插队？”值周老师疑惑还有人主动承认，但也欣慰地点了点头，让他去。
池欧转头，看了看其余五个人，“你们不走？”
最后莫名的，六个人被他带到最后一排。
重来这冗长的队伍。
六人：“……”
那群人忍到了把饭吃完，最后在午休时把池欧喊出来在男寝后面打了一架。
后来她听人说，池欧那时其实排在她后面三个位置。
他本来不用重新排队的。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有缘分，就像小说里写的男女主，总因为各种原因产生交集，我也自恋地认为过我就是那个女主，”她说到这里笑了笑，“没想到我是那个苦情女二啊。”
尤辰舟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觉得老天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他知道自己拥有了一个多么好的人。
几人听完这段时光，纷纷苦着脸，有人问起，“那他打赢了吗？”
尤辰舟心脏也紧了一下。
女孩笑了，“他那时候刚来仁华，连人都不认识几个。”
“他是一个人去的。”
“没打赢，还被扣了处分，那是他第一次得处分。”
尤辰舟心口一疼，缓缓垂下了眼。
“我过意不去，就把那六个男生的所有恶习告了，但是老师说，”女孩苦涩地笑了笑，“没证据。”
“池欧其实不像看起来那样没心没肺，反而我觉得他很敏感。”女孩说，“高一他被同班一个女生造谣那次，很多人都信了，我没信，我一个字也不信。他不是那种人，我坚信。”
“后来他在食堂用那种傻气的方式澄清，其实不是为了自己，是因为那个女生骂了他妈妈，也是为了他一同被造谣的朋友。他从来没想自己。”
“所以我没法不喜欢他。”女孩脸上又扬起向往的笑容，“即便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没法不喜欢他。”
尤辰舟把资料交给一个领导，转身要走时，女孩还站在那里，只不过听她说话的同伴已经不在了，只有她一个人，她望着远处的树，仿佛还在沉默地讲述她的青春。
那段青春很简洁，只有一个明艳耀眼的少年。
他慢腾腾地往回走，走回高二，走回教室。
池欧正闷头在玩儿手机，尤辰舟看到他，脸上又露出了笑。
他上前敲了敲池欧的桌子，池欧一个哆嗦把手机飞快扔进桌肚，一抬眼看见尤辰舟。
池欧：“……你神经病啊！”
尤辰舟笑了笑，“我只是想喊你起来跟我玩儿。”
“好啊，老子玩儿死你信不信？！”池欧站了起来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往墙上摁。
尤辰舟任由他弄，直到他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才徐徐开口问起，“以前也是这样打那群人的吗？”
“什么？”池欧不解。
“高一的时候，和几个高三的人打架。”尤辰舟说，“你的第一个处分，你也是这样打的吗？”
池欧想起来了，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听别人说的。”尤辰舟道。
“那个啊，”池欧想了想，骄傲地说，“那可比这个还要凶，你是不知道，那几个高三的被我揍得，就差跪地上叫我爸爸了。”
尤辰舟沉默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池欧让他盯了一阵，最后败下阵来，“好吧，其实打输了。”
他说完又飞快补上理由，“主要是他们六个人，我的能力只在五个人上，他们只要少一个人我就能赢你知道吗？”
尤辰舟：“……”
“别不信。”池欧道，“我真有这么厉害。”
尤辰舟：“…………”
头疼又无奈。
尤辰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半笑着回，“嗯，我相信你，但是下次没有胜算的话，不要和人发生争执，除非我在你旁边。”
“哦。”池欧应下，仍嘀咕道，“我现在不会打输了。”
“来报！”沈袁冲进教室，气喘吁吁地停在门口，在众人齐刷刷的期待的目光中仰天大喊，“咱学校请了个科学家来演讲！”
“科学家？！”
“我靠，怎么请到的？！”
“我去，这也行？又是明星又是科学家，究竟什么是仁华做不到的？”
尤辰舟心头咯噔一跳。
不可能。
妈妈的项目在一年半以后才会结束，不可能是她。
一定不可能。
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样想来，尤辰舟总算松了口气。
池欧注意到他的情绪，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平常话。
“什么时候演讲？我从来没见过真人版科学家？”
“就今天晚上啊！在礼堂！”
“好像是天文学来着。”
听到这里尤辰舟彻底松了气。
不是，真的不是。
他禁不住露出如获大赦的笑，继续同池欧玩笑。
“那咱晚上不用上课了？”
“那必须！”
“池欧，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尤辰舟拨了拨他的手指，“鸡翅怎么样？”
“行。”池欧有些心不在焉。
“家里没有可乐了，放学了买点儿回去吧。”
“嗯。”
“池欧。”尤辰舟喊了喊他，“你在想什么？”
池欧抬起眼，眸光深深的，“尤辰舟。”
“如果是呢？你会怎么办？”
“和当年一样吗？”
男生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叫人退无可退。
这时他突然发现除了回避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尤辰舟，”池欧垂下了眼，他不愿看对方为难与挣扎的模样，于是重拾笑容，坚定地对他说，“如果有天她回来了，我们私奔吧。”
尤辰舟怔怔望着他，迟迟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