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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楚玉的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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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撷离开城主府,回玉轩,静坐在温水荷的池子里。
流动地温水拂过他的心口,令他翻滚地忧郁哀伤沉浸在湖底。
脑子晃过海蒂斯碧蓝忧郁的大眼,以及曾经俊雅地温玉楼如今为爱苦恼的愁情模样。
南撷举起双手,摄取来一片荷花瓣。
从流银戒中取出刻刀法匕,以造化术分解荷花瓣。
与解剖叶片上中下三层的顺序不同。荷花瓣的纹路从花萼处直通下花瓣顶端,被他一丝丝拆解出来。
一片荷花愣是被他拆解出如毫丝般上千道淡色花丝。
当这些花丝聚集在一起,露出荷花原本粉嫩的色泽。
南撷收起刻刀,揉了揉额头两侧。
昂靠在池畔,肌肉分明的手臂搭在池沿。
轻微得脚步声自院外亭中而来。
很快来到池边,一双手摸上他光洁的肩头,揉捏着。
南撷猛地睁眼,侧身游开,皱眉看向来人。
他的内心多渴望来得是夙星。
然而,这脚步声和手感都不是,来人是楚玉。
“南撷大人,我来请你前往主持珍馐馔。
最近有不少修士光临玉轩,新聘的食修烹饪的灵食不太出众,常常会被人批评。”
以往楚玉的脸给人干净清爽,甚至有一丝纯真。
现在却给人柔媚、丝丝引诱的味道。
三年里,楚玉经历什么?
“出去。”南撷沉声道。
楚玉的面色有瞬间的僵硬,又微笑着流连在南撷雌雄莫辩的脸上再及他露出水面肌理分明的身体。
往前挪了一小步。
南撷眼里冒火,祭出南明离火挡在她的身前。
楚玉被异火惊得后退几步,害怕下急速喘息。“对不起,南撷大人。请南撷大人前往珍馐馔,楚玉告辞。”
南撷见她离开揽星轩,收起离火。
上岸时以火灵力蒸发全身的水迹,穿上御名阁规制地一整套亲传弟子服,道蕴法衣。
同乾坤门其他亲传弟子服明亮的底色不同,道蕴法衣是青纹底银边,下脚绣有御名山地瀑流溪道,走动时在阳光下,这些溪道会同河流般流淌。
这些溪道就是道蕴法衣上独有的阵法纹路,三十六道阵法,可抵御一半的金丹雷劫。
南撷站在毒植园,整理三年里疯涨的药植。
若非有阵法护持,这些毒药该互相争抢地盘,进而形成毒王植株。
因为楚玉这一闹,他连去珍馐馔的心思都没有。
南撷把自己关在药房,捣鼓炼药。
揽星轩外,李君前来拜见。
南撷打开禁制让他入内。
“南撷大人,这是你传讯要的海鱼。”
南撷摄入灵兽袋,神识往里探过,颔首道,“辛苦你。”反手抛给他一块上品灵石。
李君接过道谢,又道,“若南撷大人得空还请前往主持玉轩。楚玉……已经不再合适当副管事。”
南撷讶异道,“她做了什么?”
“伙同住宿的人,以低价把洞府租赁给客人,她从中赚取差价收益。”李君拱手道。“宫主大人在巽宫闭关突破金丹,玉轩的事全权交给南撷大人。
弟子觉得有必要同你说明。”
南撷颔首。
难怪楚玉会有如此举动,这是被李君逼近悬崖。
还记得夙星当初说起认识楚玉姐弟是因为独孤风光。
“这独孤风光应该在金戈门打铁。”南撷想起夙星。
夙星是顾念与独孤风光之间的情谊才收留楚玉姐弟。
“你派人跟楚玉说,我在玉轩五楼等她。”
李君颔首,告辞离去。
南撷凝神待一会,取出一条海鱼,以造化术按纹理切开鱼尾直至见骨。
鱼已经大口喘息,几近死亡。
继续给脊髓骨拆解,试图一分为二。
然而,脊柱可以拆节却无法以不伤害地方式竖向切割。
这让他心里萌动的想法宣告失败。
难道鲛人只有断尾才可以幻化双腿。
无骨的双腿无法支撑鲛人直立行走。
若强行走,全凭仅剩的灵力支撑,还要忍下鱼身幻化的腿直面硬地如刀割的痛苦。
这才是截断她们再次修炼的源头,没有完整的经脉体系。
南撷收拾干净炼药房,前往玉轩。
在五楼地房间里,他见到已经等待许久的楚玉。
楚玉疾步上前,躬身向南撷行礼,“南撷大人,李君的话不可信。近日他伙同珍馐馔食修克扣给客人烹饪的灵材,以至于客人大闹三楼。请大人明查。”
南撷觉得事情比他预知的要复杂,观察一番后突然道,“你的元阴呢?”
楚玉惊得后退一步,面上清白交织变化,急口道,“南撷大人,怎么这么过分?你一男子私窥女子元阴。”
“我是一名医修,不必用神识查探你,从你脸面上的情态就能看出一二。”南撷揉了揉额头,“你不再等独孤风光吗?”
楚玉面上呈现复杂之色,内心翻滚纠成一团,掩口泣道,“我和阿轩在玉峰城等他足足五年。
我是杂灵根,寿数堪堪达百。
没有灵石买驻颜丹,不日就会青春流逝,垂垂老去。
大人,一名女子在见识过仙道永春,你觉得她还会甘愿老去?
我又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他?
等他意气风发回城,我还是他初遇时的楚玉吗?呜呜呜……”
南撷不太理解她对独孤的等待到底含几个意思,垂敛眸光,“你所做一切全是为灵石,买驻颜丹?”
楚玉惊得停下哭泣,张口道,“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我给客人打折,全是为玉轩开拓客源。”
所以中间的差价被你私吞。南撷心里已经明了。
李君或许不是那么单纯,但楚玉肯定是做了才会被他抓住把柄。
“如若我派人送你前往金戈门见独孤风光,你去吗?”南撷直面她问道。
楚玉惊得后退一步。
躲闪的眸光里有无数的挣扎。
“大人觉得如今的我还配得上风光大哥吗?”
南撷摇头,“我不能为你做决定,但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送你去见他。”
楚玉苦笑,娇媚的面容含上哀惧恸绝,“为什么大人不在一开始送我去见他?”
南撷启口无声。
此前的他只不过是籍籍无名一位散修,活在夙星的庇护下,连自己都活不明白。
又如何有能力送人去四宗之一的金戈门,以什么名目得见人家的弟子。
如今,他是乾坤门御名阁的亲传弟子,身份自然不同,而且他懂了什么是情。
楚玉心中泛起苦涩,咬牙道,“大人知道是谁抢走我的元阴吗?”
南撷撩了撩眼皮。
“是李君。”楚玉咬牙道,“他强迫与我同修,汲取我的修为,更把我视作炉鼎。”
“他的话,大人还觉得可信吗?”
南撷震惊地起身,走近她。“你所言不假?”
楚玉毫无退却道,“我愿意被大人搜魂以正清白。我确实赚取客人住宿的手续差价,但我也没有李君这么阴险下流。”
说完,昂起脸面朝南撷。
南撷掩下目光里的流火,双指并剑抵上楚玉的额心,“如若你想要证明自己,就不要抵抗。”
当他的神识扑落楚玉的识海深处。
见识楚玉如何同修士攀谈搭上关系,给他们打折赚取部分差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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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她从玉轩深处的洞府离开,遇上挡路的李君。
李君把她就近拉进一处阁楼洞府,关闭外面的禁制。
楚玉挣开李君的手,没好气道,“李管事,你这是做什么?”
“你现在越来越过分,竟然私下扣洞府差价。”
楚玉面色僵硬,强自镇静间冷声道,“那也比你私吞灵材对外售卖强。”
“呵,楚玉你是长得不错,但你也未免太痴心妄想,区区一个杂灵根还妄图攀龙附凤。不若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楚玉气得指尖发颤,眸光流转间,嬉笑着嘲讽道,“你不过是人家宗门一个外门弟子,又得意什么?
我与夙星、南撷大人有故,关系比你强多。
走开,等夙星大人回来,你就知道他到底会信谁的话。”
李君面色大变,以往机灵的清秀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
以术法控制楚玉,又趁她无力反抗之际,强要了她。
至此楚玉识海震荡,南撷一下子退出楚玉的识海,疾步踏出房门。
他要去杀李君。
留在原地的楚玉掩住面容,大声地啜泣。
修士的手段很多,用搜魂之术可以辨别旁人话里的真伪。
但搜魂往往会令人痴傻,谁又肯又敢被搜魂。
李君吃定楚玉这点,打定楚玉不敢被搜魂。
楚玉却已恨上李君,宁可被搜魂以证清白。她固然做那些事,但李君毁得是她对未来的希望,怎能不恨?
南撷有净塔魂使的经历记忆,自然可以从灵魂深处获得记忆,而不伤及神魂。
寻遍玉轩,都没找到李君此人。
可见,人已经闻风逃离。
他气愤地走在玉轩的林道上,因为此事暗自唾弃。
楚玉的不良动机,让他对楚玉防备心重。
又偏听偏心李君的话。
楚玉固然不够清白,但李君更是可恶。
他第一次动了去乾坤门的心思。
以他如今御名阁亲传弟子的身份玉牌,肯定可以入乾坤门寻李君。
当南撷回去寻楚玉。
楚玉已带楚轩离开玉轩客栈,回去她原来不曾卖掉的小玉轩客栈。
不过,如今的小玉轩客栈,被她改名为小玉轩。
既可以保留原来的部分名字,又蹭上如今玉轩的名声。
南撷很丧。
无法管理好玉轩客栈,以至于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令玉轩发生这种事。
如今,还无法帮助海蒂斯分骨化腿。
直至十日后,玉轩迎来一人自称巽宫下辖登明峰管事闻人语。
颓丧的南撷才从揽星轩出来,亲自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