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上学 ...
-
眼前的小孩笑着，和暖暖的灯光相映。父母也微笑着，看上去很幸福。
可惜，这幸福与他无关。
“……嗯。”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陌生啊，她可是你亲妹妹。”
“看来是生疏了。”父母道。
祁欣怡眼睛瞪地很大，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
“……那个，爸妈，妹妹，我先回房了。”
祁散的房间是临时隔出来的。和隔壁妹妹宽大明亮的房间相较确实是无比阴暗潮湿又矮小。
祁散打开门，一股霉味就随之扑面而来。
地上有零零散散脱落的墙皮，还有灰尘。
天花板是泛黄的，年代久远。
祁散并不算高，却被压得抬不起腰。
祁散拿来了扫把，一一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他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发现房间依然空荡荡的。
“哥哥哥哥！！帮我照顾一下鱼鱼！！”
祁欣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要去上电吉他课，还要去商场玩一会儿。
“嗯，好。”
反正也没事情做。
说起来，还是因为祁散小时候弹电吉他屡屡获奖后，祁隆和陶静认为他们家有这个基因所以才让祁欣怡去学电吉他。
尽管她并不喜欢。
鱼鱼是一只很可爱的猫，活泼好动。
祁散给它倒好猫粮，起身正准备走时，鱼鱼突然一跃而起，挂在他的背上，尾巴轻轻地扫着祁散。
这是只粘人的小猫。
它的撒娇往往能够获得回应。
但祁散没有。
所以他从不做出这样的举动。
祁散留了门。
他拿出那把鲜红耀眼的电吉他。
祁散很久很久没碰过上面的每一根弦。
缓缓的乐声浮在空中，流淌过每个人的心底。
就像没有人知道，这样温暖动人的声音，来自一个阴暗无光的笼子。
A市被夏日笼罩，每一个事物都在此时变得鲜活明亮。
只是A市的学生们——
“啊啊啊又开学了！”
“上高中了好紧张啊！”
“欣怡啊，和哥哥一起进去吧。”
“好，爸妈再见。”
祁欣怡看着校门口的地图：“祁散，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所学校果然是分高中和初中部的吧。”
“嗯。”
“不是吧，你是有多惜字如金啊，咱俩也不陌生吧。”
祁散此时不再回答：“就算在同个学校，你也不可以乱来。”
“怕什么？我们家可是捐了一栋楼诶！”
“那是现在，你还记得6年前父母还没开公司的时候吗？”
祁散是不可能忘记的。
那间见不得光的房间，自己的生日和妹妹一起过，学校订书给她的巴啦啦小魔仙。
每次只带妹妹的旅行，饭局。
他生过的病，受过的伤，仿佛永远不会在她身上重现。
“我们家女儿……”
“别发呆了！！赶紧去自己班级！！”祁欣怡怒吼道。
“我都看过了，你是高一六班，我是初一三班。回见！”
……单走一个六
三中高一六班班级群——
“哇！那谁啊？这么帅？”
“一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班长默默地问到：“人齐了吧……”
很快就有人回复：“姐妹这题我会！闻也，一中前校霸今学神握笔有神，17岁6年小提琴选手一枝独秀——横批家财万贯。”
“这是正常人能投胎的点？”
“严禁小说滤镜！但是我爱（疯狂舔屏）”
“啊啊啊追定了！！”
“上表白墙！”
“切，学习这么好还来三中？走后门的吧！老子也可以！”
“哪来的酸味？原来是普信男？那没事了。”+10086
“前一中学生，闻也学习确实好，人也很好，体育也不错。”
“看来小学说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诚不欺我。”
“行走的三好学生吧他是？”
“不止三好了哈哈哈！”
在确认了是否拿全书后，班主任开始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许雯雯，主教数学，也是我们六班的班主任。”
这是有人缓缓举起手。
“好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本人26岁，目前单身，不追剧只追番，老二次元，三坑。玩游戏，是直女。”
“没有其他需要八卦的了吧？”
班级传来窃窃私语：
“这就是年轻老师的魅力吗？”
“好全面！明显有备而来嘛！”
“你好，结婚！！”
“阴暗的爬行！！！舔屏！！！”
……社恐的祁散在角落默不作声。
“班长是韩筱，副班是李墨染。”
许老师突然从一位同学面前抽出一本书：“《霸道总裁的隐婚甜妻：偷偷逃跑的第99次》……第100次成功逃跑了吗？看来这智商也不行。”
祁散对着这本粉嫩嫩的封面陷入了沉思。
所谓报道，很快就结束了的。
祁散收好书，放好椅子。正准备离开。
“……同学，你妹妹祁欣怡出事了，她让我过来喊你。”韩筱扶正眼镜道。
“好，谢谢你。”
这丫头，怎么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出事。
初中部——
“我不就是摸了你一下吗？干嘛大惊小怪？丑人多作怪！”
一个男生暴躁地向祁欣怡的腹部踹了一脚。
祁欣怡咬住下唇，忍着默不作声。
“欣怡！”祁散扔下书包跑过去。
“呦，这是你男朋友……”宋浩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一拳堵住了嘴。
“我是她哥。”
“还有，真正的丑人，是你吧。”
周围的同学很多，还有人在拍照录像。
“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叫我爸来——”
宋浩嘴里嚷嚷着，站起来想去推祁欣怡，又被祁散一脚踹开。
“好，你叫啊。反正该道歉的，永远都会是你。”
“对……对啊，明明就是你先要去掀别人的裙子的。”
“就是，别以为你爸当个领导就很了不起，凭什么就你不一样？”
“我们都拍下来了，明天就给你处分！”
“对啊对啊！难道有钱有势就了不起？”
祁欣怡这时开口道：“都已经放学了，天色不早，大家就散了，赶紧回家吧。这件事情会处理的。”
人群一哄而散。
祁散背着祁欣怡到医务室简单包扎了伤口。
“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好好照看你妹妹吗！这就是你照看的结果？！”
“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连妹妹都护不了，你以后能干什么事？”
祁散垂下眼，安静地听着训斥。
仿佛这是他的错一样。
卑微，无助。
这些压抑的情绪像乱线一样充斥着他的胸膛。
搅碎血丝，又重新复原成一颗野心。
祁散披着厚重的皮囊，走在孤独下，他嘶吼无声的嗓子，折枝于无尽深渊。
这是一颗想要得到怜悯的野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