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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被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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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带着想了一下午的结果就是要和他重新回到陌生人的边界,他一件件的往事,一句句的劝告,不能全部视之不见,充耳不闻。
但是他并没有很顺利的走掉,因为那只兔子。
方铭洲昨天被他的一番话击了个昏头昏脑,自己要说什么要道歉的事都抛在脑后,更何况要出差两周的事,也忘记告诉他了。
于是早上方铭洲起个大早,在代林房间门上贴了张便条,请他多照顾两天兔子,自己要出差两周,目的是让他在家里多住两周,但代林是一天也不住了。
于是两人大清早推脱半天,最后代林只好把兔子带走照顾了,因为今天方铭洲就要飞往山城了。约定好等他回来就还给他,这只是临时照顾,没事蛮好的能拖一天是一天。
早上代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领上兔笼乘车回学校,当然除了学校他没有别的去处,兔子在进学校的时候还要躲着藏着偷偷摸摸弄进去,可是十分不容易。
忙活一上午终于回到宿舍,兔子也是顺利的带进来了,大热天的可够折腾人的。
他把自己的衣服用品收拾好,打开笼子从行李箱里找出两包带来的兔粮喂它,看兔子吃的不错,代林换了衣服去浴室里冲澡,正值酷暑一上午可是出了不少汗。
水声哗哗,水流从上而下流淌到自己的身体上,冲洗去上一上午的疲惫,他站在水下静静的想,这大半个月来得到了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还获赠了一个烫伤,和方铭洲的关系也就这么不了了之的断掉了,但是没断的很彻底,因为把他的“孩子”带回来了,得趁着两周以后他来接兔子把他送的手表和包还回去,不然这人情账又没法算了。
从浴室里出来,他拿着手机给店长打电话,说明了辞职的事情,店长也是很爽快,毕竟经历了那事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
摁掉手机,代林跨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四处看。一个月过去,好像宿舍里校园里没什么变化,白天外面人还是很少,图书馆里人还是很多。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干什么?兼职的钱也没拿到,现在生活费也所剩无几,不过有一点他哥快来了,他来了估计就可以扶持他一把了,虽说关系不深,但蹭两顿饭应该没问题,可以短暂的摆脱一下“贫困”状态。
还要准备一下法考的事,下学期就上大三了,虽说离法考还有一年,但是得要学习,学习才是一个在校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本来暑假一开始他是瞒着家里说自己要在学校学习,所以没有办法回去,然后去做兼职,想赚钱,让自己过的稍微好一点点。
但是钱没赚到,又回到了正轨上,要学习了,对在校学生来说,学习是一个比较痛苦的事情,想着想着他就开始思想飘远,想着以后要做什么,以后要去哪里工作……
视线一飘
“啊——兔子呢——”
兔笼里空空如也,而兔子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方铭洲的“孩子”……
越!狱!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迅速起身,围着兔笼就是转圈,连着转了好几圈也没看明白到底是从哪越狱的。
他蹲下来在床底找,站高了在床上找,把柜子都翻了一遍,又把桌子都瞅了一圈,甚至连两个空床铺都让他翻了三番,还是没找到兔子。
他心想这可坏了,刚带回来半天,就没了。这要怎么交代啊?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耐着性子,耗着心思养了大半年的兔子,虽说是双向情感障碍,但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这么大个活物啊!
代林懊恼的扶着脑袋蹲下来,蹲在兔笼前,沉思着想着他能去哪,房间门又没开,总不会出去浴室门也是关着的,不会进去,屁大点地能上哪去呢?
他正想着,周围一片安静,突然他听到了极其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啃什么东西,塑料袋子或者是硬料的衣服,整个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也只有他一个人的东西,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衣柜里。
代林站起身,走到自己衣柜前,豁然一声打开柜门。
果不其然,这只兔子钻在了古驰的深绿色袋子里,啃着方铭洲送他的那只两万块钱的深绿色双肩背包,背包一角已经被啃破了皮露出了白色的背包纺织料,想必已经啃了很久了。
代林似笑非笑的唇角扬起一个不可思议,又无可奈何的弧度,然后把兔子从深绿色包装袋里拎了出来,放进兔笼,然后把那只背包拎了出来,左右环顾仔细看。
很好,两万块钱,现在只值二十块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这啃了多久,背包的那个角已经被啃破了大概有一个指节长。
他拎着包想他是怎么进去柜子的,脑海里重复了两遍这个问题。
猛然灵光一现,自己刚刚洗澡前换衣服的时候,好像只是象征性的合了一下门,并没有确认门到底关上没,毕竟门也不是磁吸的,这么随手一关,极有可能留下给他作案的缝隙。
可能它在他洗澡的时候就越狱了,自己还坐在椅子上想了那么好半天的事情,真是给兔子提供了充分的作案时间。
研究完兔子怎么进柜子,又研究兔子怎么出笼子?
代林拎着兔子的后脖颈把它往缝隙里塞,塞了一会儿,好像是塞不进去的,突然手上一滑塞进去了!
进去了!?
啊???
兔子从他手指中脱离出来,在笼子里蹦蹦跳跳,好像在炫耀他的技巧一样。蹲在兔笼外的代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看见鸠占鹊巢,麻雀朝喜鹊炫耀的样子,可气可恨又可笑。
但是又无可奈何。
好吧,真是跟你主人一样,真有一套,一套一套又一套,以为自己搁这叠穿花棉袄吗?
代林从宿舍里不多的物品中找到一个曾经装零食的大纸箱子,把大纸箱子大卸八块,一层层的铺在笼子里连地板都铺好了,只给他留给一个天花板的空。
应该没问题了。
其实,面对方铭洲比面对你简单多了,他看着兔子心中默默嘀咕。
他不再去留时间思考自己和方铭洲的关系,以及他和方铭洲之间出现的所有问题,还有齐研亭之前那句喜欢你,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再去回想也是毫无意义。
他翻了翻书,反正也学不进去,和他哥通了个电话,得知代森要提前两天过来,他客气的推脱了一下声称要带着代森去吃好吃的,吃这里的特色美食,实则身上钱不多,可能吃个路边摊还可以。
又回归了一个人的生活,心里呢,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澜起伏,昨天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消化掉,把它留在过去人生中的小缝隙里,归进非必要不回忆的类型。
方铭洲上午跟着方世昌坐飞机去山城,一个华北地区,一个江南,到山城已经过中午了,被接待到酒店随便吃了口东西就跟着方世昌去开会。
下午七点左右才结束会议,主要是解决钢厂的一些问题,现在正值盛期,钢琴等各种乐器社会需求直线上升,产量随之上涨,对产品更要精益求精。
方铭洲在会议上就是一个透明人,他没有话语权也轮不上他发表意见,自己捧个本,稀稀散散的记录着各方执权者的谋划策略。
会议结束后,他没有跟着回酒店,自己开车沿街找寻山城好玩的地方,这座融汇贯通的都市在傍晚时分衬着夕阳光彩依旧夺目,换言之,夜晚是山城展现另一面的最好时间。
车子停着一栋四层商品楼前,紫红色荧光牌隐约向路人发散着它的魅力。
【格莱美】
和国际上的格莱美不一样,这是一座有奢靡之风的娱/乐/城。和大多富家子弟一样,每到一个地方就去这里最出名的娱/乐/城玩,方铭洲也是如此。
方铭洲推开格莱美厚重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冷气混合着香水与酒精的复杂气息。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线,穿着考究的侍者无声地穿梭其间。
“先生,请问有预约吗?”一位穿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迎上来。
方铭洲边向里面走边回答
“一个人,安静点的位置。”
随后他指尖夹着一张卡朝服务生递去。
服务生眼神微动,恭敬地引他上了三楼。这一层明显比楼下安静许多,深棕色的真皮沙发围成一个个半私密的空间,远处隐约传来爵士乐的旋律。
“您要喝点什么?”
“不要酒,其他都行。”
服务生微微点点头,转身走远,这要求其实刁钻,娱/乐/城不喝酒不玩,难不成来看风景?
很快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方铭洲端起杯子轻抿一口,目光扫过整个楼层。这里的人大多三三两两,低声交谈,偶尔发出克制的笑声。他的视线突然停在斜对角的一个卡座——那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周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