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纠缠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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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瑞没有揭穿对面努力抿唇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嘴角，沉默一会儿，他语气淡淡开口：“亚亚，笑够了吧。”
被叫做亚亚的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只见他俏皮地眨眨眼，迅速收敛笑意，原本与祈瑞有七分像的小脸也变为了九分。
“爸爸，是不是那个家伙烦到您了，需要我帮您处理掉他吗？”
“......”
听到这话，祈瑞眉心跳了跳，没有纠正他像是处理垃圾的用词，只随意道：“不用管他。”
说完这句话，他身体前倾，还没触碰到桌上的杯子，亚亚就“噔噔噔”地跑过来，端起水壶往杯子里加满水，又贴心地递过来，脸上满是期待。
无视身旁炙热的视线，祈瑞接过水，缓缓喝了几口。
他太了解亚亚了，看到小孩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行。”
听到这不拖泥带水的拒绝，亚亚漂亮的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爸爸。”
亚亚委屈地叫了一声，见祈瑞没有任何反应后慢慢蹲下身子，头埋在膝盖里，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指，轻轻在地板上画圈圈，小小一只看上去很是可怜。
祈瑞：...
“爸爸。”
小孩又委屈地叫了一声，继续蹲着画圈圈。
祈瑞：...
地上的人就这样有规律地每隔几秒叫一声，一直到蹲得腿都快麻了，祈瑞还是没有反应。
见不管用，亚亚顿时丧气起来，心想，怎么爸爸还不理他，明明那个网友跟他说这样卖惨保准管用的。
他恶狠狠地嘀咕道：哼，骗子，我要拉黑你。
听得一清二楚的祈瑞揉了揉额头，语气有些无奈：“法则，听话。”
听到这个称呼，亚亚耳朵竖起，总算不再画圈圈了，只是声音还有些郁闷：“好的，大人。”
“这次是正事，你必须回去。”
祈瑞说着将人从地上拉起，揉了揉他的头，声音温和：“等事情解决，你就能一直待在我身边了。只是几年而已，对我们来说很短的。”
亚亚可爱地歪了歪头，认真思考一番，赞同地点头：“确实挺短的。”
心情一瞬间好转，亚亚亲昵地抱住祈瑞，小动物似地蹭了蹭，“爸爸，亚亚听你的。”
话落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带着与他年纪不符的忧愁：“唉，我不在，爸爸要自己挡桃花了。”
“要是爸爸什么时候能找个伴就好了，总是一个人，很孤单的。”
稚嫩的声音还在继续，祈瑞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被一个小孩催婚，他没回复这句，只道：“快去吧。”
亚亚点点头，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三步一摆手，光从背影就能看出恋恋不舍的情绪。
他走后，室内重新恢复安静，祈瑞拿上车钥匙，推门出去。
几乎是刚到楼下，他就注意到不远处那辆高调十足的车，只当没看见，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停车位。
“老...老板，那个人好像直接开车走了。”
听到司机犹豫的话语，正处理文件的人这才抬起头。车就停在最显眼的位置，祈瑞不可能看不见，知道这是对方有意忽略，斯霆申眉头不免皱起。
但想到已经在楼下等了半小时，纵然心中不悦，他还是吩咐司机跟上。
根据查到的资料显示，祈瑞今年二十三岁，一直在西部生活。父母早逝，给他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拿到试行资格。
令斯霆申意外的是，祈瑞毕业于清源大学，那是西部最好的学校。他学的是心理学，毕业后在本校当了一年的心理医生，后辞职来到东部，打算开一家私人心理诊所，今天要去实地看租房。
———
经过一段时间的车程，祈瑞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选址在市区边缘，客流量较少，并不繁华，但胜在环境好，周遭清净。
祈瑞到的时候房东还没来，于是他先自己转了转，这周围都是小型建筑，仅有几层楼高，但绿化是一点没含糊。
转完一圈后，带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才姗姗来迟，他边走近边道歉：“不好意思，刚下过雪，路滑堵车了...”
话未说完，后方渐渐驶来一辆豪车，停住后从驾驶座下来一个人，快步绕到后面，恭敬地打开车门。
面容俊朗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他身着价值不菲的西装，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文雅又绅士。
斯霆申几步走到祈瑞面前，语气故作亲昵：“阿瑞，我没来迟吧。”
祈瑞眉头微不可查蹩起，右手更是习惯性覆上左手腕。只是，他碰到的不是熟悉的红绳，而是带着凉意的皮肤。
看清男人的样貌后，房东骤然沉默下来，因为他不仅认得斯霆申，还知道对方风流名声在外...
想到刚才听到的话，他眼神频繁在祈瑞和斯霆申之间转换，有些咋舌，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多少担心得罪男人，房东谨慎问道：“斯先生，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总算碰到个认识自己的，斯霆申心情好了不少：“陪朋友看房而已。”
听到这话，祈瑞再也无法沉默，他语气简洁，撇清关系的意思却很明显：“我不记得我有你这么号朋友。”
“......”
听到这话，房东心头一紧，直觉自己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感情纠葛，他小心地抬眼看去，果不其然，斯霆申的脸色已经黑了不止一度。
他向来都是被捧着的，哪里像今天一样被下面子。他很想立刻甩手就走，但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是坐实祈瑞的话，便硬着头皮跟在身后走完了看房流程。
祈瑞最终选定的是二楼最里面靠墙的屋子，旁边还有间已经租出去的。
签完字后房东就迅速离开现场，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斯霆申见状重新挂上笑意，不死心邀请道：“现在能跟我去吃饭了吗？”
他依旧没有放弃，祈瑞却没有心思再掰扯，他随意扫了眼周围，锁定目标后主动道：“对面咖啡馆，聊聊。”
———
不算大的咖啡馆内，淡淡的香气弥漫着，阳光透过玻璃洒落，给本就安静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惬意。
祈瑞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斯霆申紧接着坐在对面。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走过来点单时，看到两个人都是帅气又有气质，没忍住红了脸，放轻声音询问：
“您好，两位喝些什么？”
“一杯冰美式。”
“跟他一样。”
现在这个时间点，咖啡馆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人落座。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端来了餐盘：“两位的咖啡，请慢用。”
等她离开，祈瑞先一步开口道：“据我所知，你并不喜欢男人。”
斯霆申愣了下，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未开口就被制止了。
“不用回答，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祈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带着凉意的苦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他直言道：
“我不喜欢你，也没兴趣陪你玩追人游戏，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除了被落面子的不快，斯霆申心里更多的是惊讶。
他原以为祈瑞是要松口，没想到拒绝得更加直白不留情面，他转着手边杯子，半真心半开玩笑道：
“真要这么绝情吗，毕竟...斯家在林海市还是有点地位的。”
祈瑞并未因这句暗含威胁的话有所意外，他手指在手腕上轻点，反问道：“怎么，我不同意的话，你要让我在林海市呆不下去吗？”
斯霆申脸上笑容不变，看似解释，却没有多少诚意：“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祈瑞正对上他的视线，眉头很轻微地挑起，眼底也带着冷意：
“你可以试试。”
撂下这句话后，他起身离开咖啡馆，独留斯霆申坐在位置上。
——刚才祈瑞脸上短暂地出现了表情变化，虽然并不明显，却让他心神一震，像是受到了不得了的冲击。
本以为平日的祈瑞就足够惊艳，没想到这一下更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胸腔不自觉发热，斯霆申原本打算把人搞到手后就扔掉，现下忽然改了主意——好好谈一场恋爱，也未尝不可。
———
祈瑞的心理诊所在一周后正式开业，这天他刚赶到，就注意到隔壁紧闭许久的门正打开着。
他在原地驻足几秒，碰巧这时有一个身影从屋里走出，手里还拿着牌子。
他对祈瑞的出现并没有多少意外，反而习以为常询问：“出轨、出柜、找人、诈骗、查财产？”
祈瑞：？
没得到回应，陌生男人稍稍严肃了些，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凑近，声音压得很低：“莫非是调查机密？”
祈瑞：...
依旧没得到回应，但他直接默认了这个答案，整个人顿时充斥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却故作冷静：“稍等。”
话落他极快也极熟练地将手中牌子挂到门上，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
很行侦探事务所。
破案了，是私家侦探。
———
自从知道是误会后，男人已经蹲在地上许久，浑身都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心理诊所怎么开在这？人少得可怜，亏我还以为有大生意了。”
“你不也开在这？”祈瑞抱臂站在一旁，反问他。
“那当然是——好吧，这房租便宜。”男人不甘示弱地反驳，却很快偃旗息鼓。
相对无言中，突然响起肚子咕咕的叫声，男人没有丝毫窘迫，反而坦然捂住肚子，起身招呼祈瑞：“饿了，走，去吃饭，哥带你...”
他突然刹住话，仔细端详了祈瑞几眼，问道：“你多大？”
“二十三。”
“我二十八，比你大，走走，哥带你去吃饭，我请客。”
“......”
莫名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路上两人交换了姓名，祈瑞得知男人名叫纪行。步行没多久，他便被纪行带着到达吃饭的地点，是一家生意很好的饭馆，店内铺面不大，但胜在整洁。
找到空闲位置落座，问清有没忌口后，纪行熟练地点菜，一看就是常客。
点餐台除了忙碌的老板，还悬挂着一个电视，正放着当下热播的电视剧。
就在众人用餐途中，电视突然换了个台，有耳熟能详的声音从中传来——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听到这话，店内不断有顾客望去。
“据悉，西部部长袁重因分裂国家罪等一系列罪责，已于半月前被撤职定罪，由原副部长连如珞接任部长一职。”
“连部长任职后，同东部部长进行了长达五小时的秘密连线，这是双方自隔绝十三年来的首次联系，双方不仅解除了当初两部分裂的误会，还废除了早年签订的《两部永不同行》合约。”
“两位部长也于今天成功会晤，商议相关政策推行，加强两部交流合作，构建友好关系，争取早日重塑当年元国一家亲的辉煌时代。”
“值得庆贺的是，两部海关已完成了交通试行，从明日起，各位便可以自行购买两部往返的船票和飞机票。”
“此外，针对近日流传的不实言论，请广大群众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一切以官方信息发布为真。”
“下面将转播两部部长会面的实况...”
事关东西部，大家都听得很认真，餐馆内一时充斥着交谈声：
“啊？！两部真的冰释前嫌了？”
“什么冰释前嫌？东西部本来就是一家好吧。”
“保密措施做得真好，这些天都没啥消息！”
“不行，我得赶紧打电话通知我爷奶，他们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
“......”
众多讨论声中，祈瑞只看了一眼屏幕就收回视线，继续吃着饭。
他对面的纪行倒是激动得不行，忍不住同祈瑞道：“真是没想到。”
“不过是必然罢了。”祈瑞突然开口。
他声音很轻，纪行一时没听清：“？什么？你刚说话了吗？”
“没什么。”
祈瑞没再重复，纪行哦了声，疑惑地挠挠头，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