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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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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兰一进来,就看见如此香艳一幕,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形容,好似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是见到床上的人影时,他的第一想法确实是这个没错。
  苏格兰稳定了下心神,“你要找什么?”
  安柚猛回头,发现自己被看光了,静默了一会,很快觉得没什么。
  不过是光着膀子而已,在他们上高中、上大学的时候,澡堂里到处可见裸着的男大学生。
  如果因为疑神疑鬼,或者莫名其妙的羞耻心,他根本就不需要洗澡了。
  因此,只是一瞬息害羞的安柚,瞬间就接受了这个情况。
  “我的衣服还在行李包里。”
  苏格兰垂眸,“我帮你拿吧。”
  既然都这么说了,安柚也不客气,索性坐在原地,等待着苏格兰在背包里翻找。
  他拿来了一套白衬衫黑裤子,简单搭配,拍打着上面的褶皱,才将衣服递给他,“穿这套吧。”
  安柚接过衣服看了又看,“不想穿,款式不够时尚,我要那个黑色的短袖。”
  “啊,外面冷,刚下过雨,空气温度骤降,你又看起来有感冒的前兆,还是穿这个比较好吧。”
  安柚顿时哑口无言,他本来还在嫌弃长袖,完全忽略了外面的鬼天气,不过这个细碎又亲切的口吻,怎么那么像他的老母亲。
  咦,突然想到一些恐怖的画面,安柚打了个寒颤。
  不敢继续倔强,先穿衣服再说,赤条条地站在空气里确实有点冷。
  苏格兰看他换衣服,丝毫没有避讳的打算,心里一阵惊涛骇浪:不对劲,这样正常吗?这属于正常的社交距离吗?
  不太合适吧,刚认识不过一两天的人,就这样无所顾忌。是太信任他了,还是觉得无所谓?
  苏格兰表面却依旧平静,“先穿上衣吧,别冻着了。”
  “啊,穿好了。”安柚走到苏格兰的面前,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要背过身去,明明这也算不上什么。
  苏格兰回眸,重新看向安柚,白色的衬衫确实适合他,青春的气息在他的身上具象化了一样。
  苏格兰心念一动,抬手示意站在床上的安柚弯腰,安柚虽然不懂,但还是照做,随后苏格兰摸到他的脸颊。
  安柚好奇地盯着对方,不明所以,那双宽大的手掌触摸到他的脸颊。
  安柚好奇地看着他,他的动作实在是温柔含蓄,和之前相处的兄弟们完全不一样。
  那些兄弟们粗枝大叶,勾肩搭背无恶不作,有的时候安柚都想骂人。
  只是这样亲昵的动作,安柚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样温柔的时刻实在少见。
  苏格兰的手落在他的脖子处,手指翻动,整理着他的衣领,手指穿梭过他的发丝,带来细腻的感官。
  安柚的心底如同电流淌过,胸口酥酥麻麻的,这样柔软的情绪实在难得。
  整个人就像浸泡在温暖的海水中,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妥帖地浸润着。
  安柚低头注视了一会苏格兰清俊的脸蛋,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穿好啦,就这样。”
  安柚本想从床上下来,结果崴了一脚,直直地扑了下去,幸而苏格兰惊呼一声“小心”,伸手将他拦截下来。
  安柚被及时搂住了,除了托住他的手正捧着他屁股那个尴尬的位置,整个“英雄救帅”的场面还是挺具有观赏性的。
  这个时候到底是该尴尬,还是该说谢谢?
  “你……”
  安柚仰头,刚想说一句话,房门突然被推开。
  两个人同时循声望过去,波本的脸出现在门口,脸上的震惊难以掩藏。
  “你们……”
  比起波本的震惊,苏格兰要镇静多了,他松手将安柚放回地面,拍了拍安柚的肩膀,“去那边待着吧,我和波本说几句话。”
  安柚点头,虽然他也不打算偷听他们的谈话,还是一个人走到了房间的尽头,此时的餐厅空无一人。
  大多数人还未清醒,安柚坐在餐厅,撑着下巴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两人走出房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却有几分别扭,安柚的第一想法就是:吵架了?
  这两个人吵起来,虽然没见过,不过也并非不可能。
  沉默的两人朝他走来,安柚对于这两人,还是更亲近苏格兰,他的温柔太独特了。
  安柚凑上去,左看右看,一脸八卦模样:“你们打架了吗?怎么样?”
  苏格兰安慰道:“没事,组织成员不至于发生争端。”
  “联系的维修师傅已经上山了,按时间算他应该快到了。”
  安柚诧异:“这么迅速?你们的修车师傅长翅膀飞过来的?工作得也太卖力了吧。”
  虽然别墅里有信号,但昨晚他们回来时已经很晚了,那么晚还联系得到维修师傅,师傅还愿意上山,难道这里的维修师傅都格外有职业道德?
  苏格兰微笑:“是啊,那位师傅工作比较认真,连夜赶来的。”
  “一会儿我们需要去查看车子的问题,看看能不能维修,你要一起去吗?”
  “我还是不出去了,想休息休息,看会儿书。”
  “行,那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们很快就回来。”苏格兰安慰道。
  既然都这么说了,安柚也理解地点头:“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苏格兰转身离开,安柚自然不会一直等着,反正这事交给他们两人就和自己没关系了。
  山间的暴雨来得突然,好在持续时间并不长久,至少目前已经停了。
  经过大雨洗刷的绿叶格外苍翠,雨后空气潮湿,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青草香气。
  两人原路返回,找到停在山路的车子,倚在车窗边等了一会儿。
  听见轰隆的引擎声,两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给他们送维修工具的人来了。
  黑色的轿车上下来一个青年,穿着花衬衫,五官精致俊朗,眉眼像温柔的湖水。
  他看了看并肩而立的两人:“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别告诉我销声匿迹那么长时间,就是来山上度假的?打算在山里隐居啊?”
  苏格兰轻咳一声:“这么理解也可以。”
  萩原研二:“嘛,算了,只要人没事就行。你们藏着什么秘密,我也不好奇。”
  波本没有寒暄,开门见山地提出要求:“帮我们看看车子还能修吗?”
  “车子坏了?”
  “嗯。”
  “我试着修修看吧。没有任何一家修理店愿意来这荒芜又危险的山路,你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我了。”
  “明白。”
  “去帮我把后备箱里的修理工具拿出来。”
  “好。”
  ……
  安柚回房间后,关闭门窗,继续看他的笑话大全。
  窗外雨声已经停歇,安柚独自在房间里休息着。
  突然,衣柜里响起细碎的动静,在寂静的环境里,任何声音都被放得无限大。
  哪怕假装听不见,也不太现实。
  安柚放下手里的书,悄无声息地走到柜子前,厉声呵斥:“什么东西?”
  柜子里的声音又消失了,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他的幻想。
  安柚不信邪,抄起厚重的书籍,一点点挪开柜门。
  他准备好,只要一出现什么古怪的生物,立即用手中的笑话大全袭击回去,让对方感受“知识的芬芳”。
  然而柜门推开后,后面空无一物,倒是出乎意料。
  衣柜里空荡荡的,因为长久不使用,甚至落了满满一层灰尘。
  扑面而来的霉味格外明显,一看就是久未收拾了。
  安柚拍打着空气,驱散灰尘后,咦了一声。
  没想到柜子的角落里有一块颜色不太一样,是油漆脱落了吗?
  安柚上手摸了一下,没想到摸到的手感不一样,那一块好像有点松动。
  安柚发现,柜子的底层木板居然可以拉伸,挪开后,柜子底部露出一个新的空间——那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被藏在了柜子的底板下。
  安柚趴在入口处往下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理智在和好奇心搏斗。
  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好奇任何人的秘密,不管它多么诱人。
  另一个声音却兴奋不已:这可是难得的探索机会,难道你不好奇里面藏着什么吗?
  两股声音交替出现,缠绕着安柚,探索的念头最终占据了理智。
  安柚一咬牙:就下去看一眼,很快就上来。
  地道口一片漆黑,安柚捡起昨晚剩余的蜡烛,用打火机点燃,发现地道口连接着一个梯子。
  梯子是原本就架在那里的,好不容易钻进柜子下方,安柚被里面的气味熏得直咳嗽。
  这个地下室估计长久未使用,也不常打扫,透着一股霉味,还有一股古怪的血腥气。
  安柚往深处走了走,发现这里更像一个地下仓库。
  仓库里空空如也,不过边上还有一个小房间,木门紧闭。
  安柚推了下门,还好这里的门都不是完全封闭的。
  只是大门打开后,安柚却吃了一惊——这里比起房间,更像一个审讯室。
  斑驳的桌面上沾着不知名的干涸血迹,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钩子,链条耷拉在桌面上。
  安柚心里一阵恐慌:究竟什么人会在自家地下室建造审讯室?审讯的对象又是谁?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接着是说话声。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好好回答我,不要撒谎。”
  沙哑又略带质感的声线,让安柚顿时想到一个人——那个巫婆的女儿,好像叫小野秋子。
  “你问。”是那个儿子的声音,小野孝一。
  小野秋子的声音急促,带着几分质问:“昨晚是不是你?是你溜进几个旅客的房间,就为了搜刮行李?”
  小野孝一:“是又怎么样?虽然那几个人确实可怜,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贵重物品。”
  “你……你又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你就不能……就不能走正道吗?”女子的声音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那个男子像是被激怒了:“你凭什么教训我?你以为你和那老婆子干的事就光彩吗?入室抢劫,甚至霸占别人的房子在山里逍遥自在,你们的计划实施还不是需要我?”
  女子语气不满:“你什么意思?现在开始跟我们翻脸吗?”
  男子冷声道:“你们的亲情戏也该演够了吧?你跟我本来就不是兄妹,我们不过是三个盗窃团伙,有利益我才跟你们来的。早点把别墅拍卖了,赶紧分到属于我的那笔钱。”
  “你这个利欲熏心的家伙,真让我失望。”
  男子:“我要你的期望有什么用?真是有病!别逼我,不然我报警,咱们三个一起完蛋!”
  女人的声音骤然变得尖锐亢奋:“你要威胁我?那好啊,你敢报警就一分钱都别想要!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大家一起坐牢,谁怕谁!”
  “你想死是不是?!你这个疯女人!”
  楼上乒乒乓乓的,像是打起来了。
  果然,人在利益面前,总能暴露最恶臭的嘴脸。
  等等,从刚才他们争执的内容里,安柚才回过神来:原来这里所谓的“主人”早就易主了,他们住进了一栋被入室抢劫犯霸占的别墅。
  那么房子的原主人呢?去哪里了?被藏起来了,还是已经遇害?
  安柚本想给苏格兰发消息说这件事,握着手机正要编辑,猛地想起对方所在的路段或许根本接收不到信息。
  突然,一抹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额头上,安柚闻到一股腥味。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果不其然,在木色的地板上看见了鲜红的血迹——血液渗透进地板,那是地下室的天花板。
  安柚顿时呆住了:他们这是动手了?谁杀了谁?
  本以为是幸福的大家庭,没想到三个人没一个有血缘关系,全是靠利益聚集的恶鬼。让人窒息,也让人恶心,毫无人性可言,他只看到一群披着人皮的动物在互相撕扯,都想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引以为傲的利益,全是靠危害他人生命得来的。
  原本的房主人因为无法生出爪牙,竟然会被欺负至死。
  安柚昏昏沉沉地准备离开地下室,然而脚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陶罐,因为他的慌乱走动,“啪”的一声碎了。
  这个小审讯室正对着头顶的房间——也就是那对男女争执的房间。那么大的动静,顿时引起了上方的注意。
  “谁?谁在附近?”
  “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是男人的声音。
  糟糕,要被发现了。还好对方应该不清楚这里有地下室,毕竟入口藏在衣柜里,不会第一时间排查到他。
  楼上传出咚咚的脚步声,意味着男人已经离开房间,估计在找人了。
  安柚迅速转身,赶紧上楼离开这里。
  至于那些利益争斗、入室抢劫的事,还是交给警察解决比较好。
  安柚先把蜡烛和手机丢上去,自己才爬了上去。
  从狭小的柜子里钻出来,呼吸终于顺畅了些,安柚喘着粗气去捡手机。
  视线平移,他看到一条漆黑的长裙,几乎包裹着来人的整个小腿,裙摆拖在地上,连脚都看不见。
  大概是长期在地上拖拽的缘故,裙子上藏污纳垢,脏得已经认不清原本的颜色。
  一抬头,一张苍老如枯树枝的脸,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