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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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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怒火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陈窈拽到自己身后，怒气冲冲地瞪着那男人。司延模样尚且青涩，衣服也朴素到有点土鳖，但凶巴巴地瞪人时却有股不好招惹的狠劲儿。
刘某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司延，又看看在司延身后小鸟依人还偷偷勾唇的陈窈，顿时怒了。
合着陈窈拿他当工具人呢！
他暗骂陈窈，一脚蹬开椅子，朝这对奸夫淫夫呸了一口，走了。
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尖锐的响声，周围好多人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司延笃定这个人在骚扰陈窈，怒气冲冲要追上去理论，被陈窈拉住了。
陈窈握住司延的手腕，对他耳语：“很多人在看，别和神经病计较，我们换个位置。”
他们来到了大厅拐角处一张没人的小桌。
司延的手腕一直被陈窈攥着，走到这儿，陈窈倏然松了手。
被陈窈攥过的皮肤热热的，热过之后，就是带着一丝凉意的空虚。司延脑子里冒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奇怪的念头。他想让陈窈继续抓着他，不要松开手。
但陈窈已经走到了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摊开教科书，继续圈圈点点做起了笔记。
司延只好也在陈窈对面坐下，没有深究那个念头究竟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现在已经因为西装男足够心烦了。
拿出纸笔和书本之后，他完全没心情学习，算两个数就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一眼对面的陈窈。
陈窈看上去十分淡然，心无旁骛地看书，黑发滑落在他脸侧，偶尔用笔尖抵住下巴。
司延心头浮现出一点疑问。
他刚才还以为那个人在骚扰陈窈，但陈窈现在这么淡定的样子让他有点怀疑自己。
可是被骚扰后怎么会这么平静呢？难道那个粉西装是学长的追求者之一，他们是在搞暧昧？那他把人赶走了，学长会生气吗？可是那个人看上去不怎么样啊...
陈窈沉浸地背了好几页书，有点口渴，仰头喝完水杯里的水，趁机瞥了眼对面的司延，看到他低着头握笔看书，露出一个小小的发旋，但是面前摊开的书还没翻页。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很明显，司延没心情学习。
而且是因为他才没心情学习。
陈窈心情松快，拿起空空的水杯，去茶水间接水。
他听见司延也挪开板凳，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刚走到位于开放式走廊尽头的茶水间，陈窈就遇到了一位相熟的学长。
是他刚入校时的班级助理，叫徐遥远，人特别好，自来熟地帮过他一个忙，所以他们才熟悉些。
陈窈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比惯常的语气热情许多。
徐遥远惊喜道：“陈窈！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回来这么早，都还没开学呢。”
陈窈撇嘴：“为补考做准备，我之前挂了几门课，今天来复习文学史。”
“巧了！文学史我也补考过，我那还有斥巨资买的前些年的补考卷呢，过几天我打印出来给你。” 徐遥远打了个响指，亲昵地勾住了他的肩。
是很直男的勾法。
不过陈窈觉得司延大概分辨不出来。
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司延在后面看着他们，脸上浮现出和刚刚面对西装男时一样的焦躁不安，不停把杯盖拧上又拧开。
陈窈收回目光，笑容灿烂地和徐遥远道别。
这个笑倒不是为了刺激司延，他是真心高兴，没想到出来接水，还能有真题试卷这种珍贵的意外收获。
然而这点灿烂在司延心里还是变了味道。
司延一言不发地转身，也去接水。
刚走了一个，怎么又来一个？这个人也在追学长吗？学长怎么能对所有人都笑得这么好看，和他们都这么亲近？这样是不对的。
司延担忧而焦灼地望着陈窈，接好水后急匆匆走到他身侧：“学长，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陈窈还在喝水，仰着头吞咽的时候，脖颈拉出舒展的线条，小巧的喉结轻轻滚动。
他喝完，把杯盖拧紧：“你猜猜看。”
司延试探着问：“他们都喜欢你吗？”
陈窈拨弄着水杯的银色杯链：“没有啦，第一个人追过我，但刚刚遇见的是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学长。”
司延大大松了口气，但没完全松：“那学长喜欢他吗？穿粉西装的那个人。”
“不喜欢。”
司延的心彻底落回去了。
不是在搞暧昧就好，他没错做事。
陈窈把脸侧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扭头盯着司延：“不过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生气？”
“这还用说吗！”司延想起那画面就生气，“他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骚扰我朋友，遇上这种变态，怎么能不生气？”
朋友。
这不是陈窈想听的回答。
“倒是学长你淡定得不正常，你比我更应该生气啊！他那么做是在占你便宜，你不能任他欺负，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要反抗的，打电话给我也行，我来帮你摆平。”
陈窈这才意识到他的表演有点疏漏。
他的确应该生气，面对这样的事情，生气才比较合理。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乖巧地说知道了，又问下一个问题：“你刚刚看着我和我学长聊天的时候，为什么又在紧张？”
被陈窈看穿心情，司延一时间有些难以启齿。
“回答我。”陈窈语气中带着一点点命令的意味。
司延只好老实巴交地说：“当时我以为他也在追你，你又和他那么亲近，就点担心你对所有追求者都来者不拒。我觉得那样不对，对待感情还是要谨慎认真一点，假如不喜欢，一定不能和他们拉拉扯扯。不过这是我想多了也想错了，抱歉。”
陈窈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朋友。不喜欢的人，我连看都不会看。”
“那就好，”司延笑了笑，又语重心长，“但是学长，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和不熟的人一定要保持距离，和朋友也不能都那么亲密，万一你的朋友恰好也是同性恋，你还是会被占便宜的。”
“那我应该怎么和朋友相处？”
“最好也能保持一点距离。”
陈窈抬眸，盯着司延的眼睛：“可我和你也是朋友诶，我们也要保持距离吗？”
司延这才发现他把自己给忘了。
他看着陈窈认真地回答：“和我不用的。我不是同性恋，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学长想怎么样都可以。”
陈窈笑了一声，然后点头说好。
好吧。
是他太着急，也太疯狂了。
其实从他又看到司延的那一刻起，他花了一周建立起来的道德防线就土崩瓦解了。
他还是想得到司延，想看着他，抱着他，摸一摸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
他更想让司延心甘情愿地爱上他，和他做所有情侣可以做的事情，像个饥渴又挑剔的疯子。
可对司延来说，满打满算，他们才认识十几天，见过三次面，吃过一次饭，散过一次步，仅此而已。司延没谈过恋爱，高考前连网都不怎么上，什么都不懂。他傻一点，迟钝一点，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真的不是同性恋吗？
想怎么样都可以吗？
他会试试的。
他们一直学习到闭馆。
离开图书馆后，陈窈跳上了司延的单车后座。
他抓着司延的衣角，小心翼翼地用鼻尖轻轻触碰司延被风吹鼓的黑色T恤衫，闻到洗衣液的清香。
何严不爱用香水，身上也有这种味道。虽然不是同一种洗衣液，但都很清新。
陈窈闭上眼，放纵自己开始幻想。
前方的司延蹬着单车，脸上是很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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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后，司延先把没用上的那部分钱还给了陈窈。
他时刻记挂着剩下的钱，但每次在电话里询问爷爷工资拿到了没有，爷爷都焦急地说还没有。
司延也很着急，再拖下去，他爷爷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陈窈得知后，想到了志愿活动的时候认识的一位法学院的学长，请那位学长吃了一餐饭，让他给司延一些建议。学长发动人脉，帮忙联系了山城那边的法律援助工作人员，好一番折腾，一个半周后终于追到回了无良老板的欠款。
司延更加感激陈窈，还钱的时候多还了五百块钱。
此后，陈窈经常喊司延去图书馆自习，顺便带他去食堂吃饭，避开司延勤工俭学的时间段，司延几乎随叫随到。
陈窈心情绝佳，和司延一起，不仅能看到他喜欢的脸，连背书的进度都喜人，他居然只用了一个月就背完了文学史一整本书，放在大一大二，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只不过很快他就忧伤地发现，虽然他当时背下来了，但记忆实在太瞬时，很快就又忘了。从徐遥远那拿到补考卷后，他做了一遍，仍旧错了很多。
这晚从图书馆出来之后，陈窈跟司延诉苦，说他真的记不住，这样下去可能没法毕业了。
司延看到陈窈皱巴巴的脸，心里生出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他不想看到陈窈伤心或者委屈。
他决定尽他所能帮他。
很快，司延发给陈窈一个软件安装包。
他在学校机房熬了七天夜，做了一个简单的背诵程序。
软件能按文学史课本的模块，生成知识点时间轴和记忆卡片。时间轴可在用户端进行编辑和增减，记忆卡片会按照遗忘曲线重复刷新，可以帮助巩固记忆。
司延是悄悄做这件事的，没有透露半点，所以陈窈看到程序的时候大为震撼，平时总懒懒睁着着的眼睛瞪得很圆，圆润得像块被打磨过的琥珀。
他捕捉到司延的眼底有点乌青，问：“做这个软件难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