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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雨夜搭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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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底,联考迫在眉睫,尽管王清和要备考的学生们早点回去,但是大家还是不愿浪费最后的一分一秒,希望能最后再冲刺一把。所以清和工作室晚上的灯经常到了夜里十一点还是亮着的。
除去行政老师,方意作为助教走得最晚,她要确保每一位学生都离开了画室才能放心离开。所以这段时间连带着她的作息时间也跟着不规律起来。
考虑到学生太晚休息影响白天的状态,王清和后来规定夜里十点前必须关掉画室的灯,催促不肯离去的学生回家休息。
“今晚又加班吗?”
方意接起陆曙的电话,一边记录今日留画室学生数,待会好通知家长晚上来接孩子,一边回他:“嗯,今晚不算太晚,有几个学生要留到晚上九点。我差不多九点十分这样下班。”
“嗯,上车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到家了再给我打一个。”
之前方意没搬来和陆曙一起住,陆曙下班后先来接方意下班,然后两人再一起去附近的商场吃饭,再把方意送回家。现在是两人直接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一起做饭。
陆曙以为他的小日子会这么一直有滋有润地过下去,结果公司这边商谈的好几个跨国大单都排在了一块签署合同,陆曙直接化身“空中飞人”,偌大一个江景房又剩下方意和黑花了。
陆爱华原本交代了桂姨丈夫来接方意,但方意想着陆宅离得远,有时候陆爱华出行还得需要人开车。于是礼貌回绝了陆爱华的好意,自己打车回去。
这天天气不凑巧,下了冬雨,方意早上出门着急赶地铁,没看天气预报,等晚上出门一看,外面走廊正飘着雨丝,往外延稍走走就能感受到冰凉的雨意。
看着路灯下连成丝的透明的雨,方意等车的时候伸手试了试外边的寒意。
“方老师,你还没走啊?”
方意回头,看见一个叫沈苑的男生在喊自己。这个男孩从小就跟着王清和练习绘画了,他的油画画得格外好,雕塑也在行,照王清和的话来说这个孩子天生就是学艺术的。
男孩秀气的鼻子冻得有些发红,刚从温暖的室内出来,见到方意在外边站着急匆匆跑过来,受到了冷风刺激,连打了几个喷嚏。
“嗯,我在等车。”方意见沈苑吸溜着鼻子,在口袋里找了半天东西,心下了然,将包里的一包纸巾递给他,“你家长呢?”
方意记得没错的话,今晚沈苑家长的电话是沈苑父亲接的,他说待会就来接孩子。现在都九点二十多了,门口冷清清地只站着他俩,其余孩子都被家长们接走了。
“可能有事耽搁了吧。”沈苑倒了谢,像是不太好意思,背对着方意擤了一下鼻子。然后又很快转过身,用那双很漂亮的丹凤眼望向方意,“小方老师,你今晚男朋友没来接你啊?”
方意有男朋友这件事是画室众所周知的事情,陆曙第一天来画室接她,他那出众的外表就引起画室一阵轰动。而陆曙那种被人发现自己与方意是情侣关系,就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张扬的性格,只因被学生们一句跟“小方老师很配”的话,就请了全画室整整一周的奶茶和小蛋糕。最后还是因为行政老师晚上喝了奶茶睡不着觉,委婉向方意提出制止。陆曙才收起自己夸张的行径。
所以全画室都知道小方老师有个长得特别好看,能当模特,又超级大方还疼人的男朋友。
方意工作中更多的是跟学生打交道,自己跟他们的年龄差也不算太多,所以自然而然跟学生们处成朋友关系。她对这些问题也不避讳,直言道:“是呀,他出差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方意想着干脆把叫车的给取消了吧,等到沈苑爸爸来把孩子接走,她再打车。
她正低头取消了用车订单,就听一声“小苑”。两人都偏过头去,方意发现一个穿着羊驼大衣的男人举着伞向他们缓缓走来。
方意有点后悔,早知道不取消订单了,车子取消前距自己还有十分钟的路程,现在时间很晚了,又下着雨,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呼叫上另一辆车。着急回家的方意恨不得现在就把沈苑交到家长手上:“您好,您是沈苑的爸爸吧,现在已经不早了,您赶紧带着沈苑回去休息吧。”
沈苑噗嗤一声笑出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过来的男人。方意有些莫名其妙,她望了望沈苑,又看向眼前这个跟沈苑有着同样一双漂亮丹凤眼的男人,疑惑沈苑为什么突然笑成这样,想着这孩子不会是冻傻了吧。
“你说这是我爸哈哈哈哈。”沈苑笑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哥,你还是得承认不服老不行啊。”
什么?这是沈苑的哥哥?刚刚那一声“小苑”与电话里沈苑父亲的声音相比,倒的确年轻许多。意识到自己认错人,把人哥哥硬是叫大一个辈分,还好现在是晚上,沈苑和沈苑哥哥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红晕。
“不好意思啊沈苑哥哥,我刚刚没看清楚。既然您来接孩子了,那我也放心了。”方意扭头就想走,却被沈苑这位哥哥叫住了。
“您就是小苑他们的助教老师吧?”男人微笑着,“刚刚的事您别在意,我比小苑大上不少,有的时候确实会令人误会以为小苑是我儿子。”
看似是在为方意解围,实际上是为了还沈苑嘴快一招。
同样意识到哥哥在占自己便宜的沈苑不满地“切”了一声,扭头就问方意:“老师你车到了吗?要不要我陪你等啊?你一个女生等车多不安全啊。”
方意刚想说没事,沈苑哥哥又在此时开口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先送您回家?”
方意怎么好意思麻烦学生家长,一个劲推说不用了,她的车等会就到。结果沈苑这小子又嘴快:“小方老师,我哥轻易不回家一趟,他都说了要给你当司机,你就别推说了。而且我刚刚看见你把叫车订单取消了,现在这么晚了又下雨你很难打到车的。”
方意没了他法,自己不想拂了沈家兄弟的好意,最后还是答应了。沈苑哥哥来的时候撑着一把伞又给沈苑带了一把伞,于是方意就同沈苑共撑一把伞走在沈苑哥哥后面。
画室工作室前面不给停车,三人走了一会才走到停车场。沈苑见到自家的车,迫不及待要跟方意一块坐到后排去。结果被自己哥哥一把揪到前面副驾驶坐着。
“我听小苑称您小方老师,如果您不介意,我也这么称呼您,可以吗?”
方意自是对称呼没个所谓,她担心收伞滴落的雨水会不会弄脏沈苑哥哥的车。
“您把伞直接收起来放在旁边就行,我看您好像也没带伞,晚上就拿这把伞回去吧。我跟小苑能共撑一把伞的。”像是看出了方意的窘迫,沈苑哥哥声音很轻松,“把您家地址发给我吧,我来导航,送您回去。”
方意谢过沈苑哥哥,报上了陆曙的公寓的名字。
“哇,小方老师原来我们还是邻居呢。”
方意也是没想到天天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学生居然跟自己同一个小区,想到这点,方意心里麻烦对方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
“王老师说您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沈苑跟着您应该学到了不少。”
方意刚刚给陆曙发消息,说自己被学生家长送回去了,一抬头视线就与前方后视镜上沈苑哥哥那双丹凤眼相撞。
“没有没有,我只是助教老师,能够提供帮助的不多,更多的还是王老师的教学还有沈苑自己的努力和天赋。”
手里的手机屏亮了一下,方意注意到后发现是陆曙回了消息,她未能留意到沈苑哥哥话里的异常,而是又低下头回陆曙的微信。
看到陆曙发来的午餐照片,方意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饿了。就在此时,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
在一个陌生人和一个自己的学生面前发出肚子叫的声音,方意觉得自己实在是丢人。
沈苑笑嘻嘻地扭过头来,问方意:“小方老师,我刚刚肚子也响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宵夜啊?”
在方意即将第三次拒绝的时候,沈苑哥哥开口了:“一起去吃点吧,冬天的晚上就是容易饿。我晚上也没怎么吃。”
“你晚上跟爸一块去应酬,还没吃饱啊?”面对哥哥,沈苑总是直言不讳。
方意总算弄懂为什么电话是沈苑父亲接的,而接孩子的人确是沈苑的哥哥了,想必就是父亲应酬喝多了酒,长兄如父的沈苑哥哥帮忙接弟弟回家。
“美术馆艺术馆的那些老大爷们什么习惯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拉着人东扯西扯。人家是长辈,我总不能人家说我吃吧。”
对于兄弟俩的话,方意是无意听的,她正发愣怎么拒绝夜宵的邀请,就听见沈苑在向自己介绍他哥哥:“小方老师,我好像还没跟你介绍过我哥,我哥叫沈莘,是北城艺术馆历年来最年轻的馆长。”
好家伙,深藏不漏啊,方意之前只是听说过北城艺术馆馆长沈莘曾经是王老师的学生,但从没想过他的弟弟日后也会拜在王清和门下。
沈莘同方意一样毕业于华外大学,不过他就读于美术学院,虽然是艺术生,但文化课成绩非常优异。凡是他所参加的文化类比赛,全部都取得榜首第一的好成绩。因为有着绝佳的外表和清冷的气质,曾被评为“华外男神”。不过他在校的时候,方意还在读初中,所以对于沈莘本人,方意只听过相关校园流传的神话而已。
“哥,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小方老师吗?”
“我想我还是挺了解小方老师的,对吧,小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