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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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兽医诊所，其实就是一间不大不小得铺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坐在桌子后边，身后是一个置物架，上面摆满了黎水不认识的瓶瓶罐罐。
见黎水抱着只鹅，李阿伯还挺稀奇的，一般他都是看猪牛狗，就算是看家禽也是养殖场那成片遭病了的。
李阿伯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眼镜架到鼻梁上，“你放到地上，我看看怎么个事。”
“噢，好的。”黎水把鹅轻轻放下。
李阿伯见它有血污，就在鹅身上扒拉，好一会才发现伤口，“是挨狗咬咯。”李阿伯示意黎水凑过来看，“其实伤口不算厉害，估计是一直动就一直流血，加上这只鹅小，才会这样子。”
鹅叫了两声，黎水用手指点了点鹅头，“那你这有什么药，可以给它吃吗，把血止住。”
“可以是可以，但我不建议你们后面还吃这只鹅，如果那只狗按时打疫苗就可以吃。”李阿伯在架子上翻找着，给鹅喂了药后，手死死把住鹅嘴，把消毒清洗的东西往伤口上倒。
鹅猛地挣扎起来，黎水见了赶紧蹲下抓着鹅脚，“这鹅我们不吃。”
李阿伯笑两声，用镊子夹着棉球擦着脏血，“不吃难得还学城里人养宠物鹅哟。”
黎水想抠抠脸，但手还抓着鹅脚，“这鹅也是我在河边捡的，阿伯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人养鹅不？”
李阿伯眯起眼，“这样哦……”三两下把最后一点脏血擦掉，“河边……河边……河头头那是有专门养鹅的，你去看看是不是那的。”把脏棉球扔掉，李阿伯又抓了点药出来，用白纸片包着，“一天吃一包，混着饭里吃也行，像刚刚那样塞也行。”
黎水噢了两声，扫码付钱，“那有什么忌口不？”
李阿伯被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向后仰，“又不是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黎水囧了下，说了声谢谢带着鹅往河的那头去，因为不认识路还多问了几个人。
说是河头，其实并不是河的尽头，只是从这开始，河面变宽了，水不断从一块巨石后流出来。
车开到这，隐隐约约传来鹅叫声，原本有气无力的鹅扬起脖子，努力喊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回应哪只鹅。黎水顺着声音开，没一会就到了这所小镇的大鹅养殖场。
大门没有关但也没有人，黎水在门口等了一会，又喊了两句有人吗，都没有人回应，车开进去一点又觉得不礼貌吗，用脚一点点把车往外挪，停好锁上了，才带着鹅往里走。
里边有棵树，树下有张躺椅，躺椅上有个人，正发出呼咔呼咔的呼噜声，与融入背景的鹅声有来有回。
原来不是没人，是睡太沉了。
黎水想喊他，但又觉得打扰人，站在远离纠结半天，左看看右看看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鹅用豆豆眼看他，又看看呼呼大睡的主人，趁黎水一个不注意，飞扑到养殖场老板脸上。
“我靠——”老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手胡乱挥舞着，身下的折叠躺椅不堪重负，咔擦一下塌了，“我靠——”
黎水赶紧上前把鹅抓下来，老板躺着缓了一会，才意识到旁边有个人，“不是，你谁啊？”
黎水有些尴尬地举起手里的鹅，“我捡到了这个，所以想来问问是不是你家丢的。”
安静了好一会，老板抹了把脸坐起来，“不好意思啊，刚被吓一跳，语气有点冲。”
“没事没事。”黎水鹅递给老板，老板本想提着鹅脚把鹅倒过来，黎水赶紧出声制止，“他身上还有伤口，要是倒过来，可能得裂开。”
老板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养殖场里的鹅打架打伤了是常有的事情，一点伤还能咋，当然心里是这么想，老板还是改为拎脖子，把鹅拎起来看。
“这鹅……看着像我这里的，但是不是也不好说，这里这么多鹅，我拿去棚子里，看看那几只大鹅亲不亲这个小的。”说着老板拎着鹅往其中一个棚里走，黎水跟在后头。
临近棚口，老板把鹅放下来，鹅站定后脑袋扭来扭去，似乎在辨认着什么，随后往棚口走去，老板见状提着它的脖子把它放进去，有几只大鹅摇摇晃晃凑过来，给它啄毛，看样子是这家鹅了。
黎水看着里边欢欢喜喜的场面，正打算要走，就听到老板问他，“你是说，这是被狗咬的？”
“啊？噢，对，镇上的兽医所是这么说的。”
“小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还把鹅给我送回来。”老板说着，去捞旁边的木棍。
“不……用谢？”黎水还疑惑这老板抄棍子做什么呢，就见老板直接奔出去了，笨重的身子嘿哈嘿哈的，看起来很是敏捷。
黎水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就听到一声怒吼伴随着敲打铁丝网的声音，“狗玩意给我出来！把你那只狗带出来！”黎水担心出什么事，就跟了上去。
另一个年龄相仿的人走了出来，狗子跟在他身后，哈哈的吐着舌头，“又怎么了嘛？你能不能一天到晚的不要那么暴躁。”
“什么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鹅被狗咬了，这附近除了你，谁还养狗？！”
对面那人背起手，“胡说！我家狗儿那么乖，你那鹅一天到晚打架，说不定是自己打伤了来讹我！”
老板嘿了一声，还想说什么，看到一旁欲言又止想劝架的黎水，从裤袋里掏了一百块出来，“谢谢你啊今天，这就当是我给的医药费，我跟这货是堂兄弟，不会真怎么样，你要是还有事可以先走。”说完钱一塞，继续跟对面那人吵吵。
那点药也用不了一百，黎水折返回养殖场，把那一百用东西压在躺椅上，正打算开车回去，低头拧钥匙时，有只鹅压在了他脚上，用脚背颠了颠鹅，纹丝不动。
黎水叹了口气，只好把它托起来，放回那个棚子里，只是没等他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回过头，一鹅一人，沉默对峙着。
寂静半晌，黎水往外挪了两步，鹅也摇摇晃晃走了两步，黎水三步，鹅也三步。
“你咋还在啊？”大胜归来的老板，拿着他的战利品——泡椒凤爪，正一步一啃。
黎水哭笑不得，“老板你这鹅它跟着我啊。”
“真是？”老板靠在一边墙上，黎水点头，往前走了几步。
“还真是！”老板三俩下把凤爪嚼了，手动把鹅挪回鹅窝，看鹅摇摇晃晃走到黎水身后，又给鹅送回去。
……
……
黎水抠抠脸，“老板，你这鹅多少钱，我买了吧。”
老板逗鹅逗得开心，嘴里发出嘎嘎嘎的笑声，“你要？你要就拿走吧，今天要是不是你，它估计也没得活，横竖也没养大，不值什么钱。”
黎水坚持要给，老板抓着鹅脖子提起来，“你要这样我不卖咯，我绑也邦在鹅棚里。
“行吧……”
“饲料你要不？虽然平时喂点虫和菜叶就行，但你要想养得肥大，还是得时不时吃点饲料。”老板弯着腰，身子左右扭动着，拽了一袋五十来斤的饲料出来。“这个你二十拿走。”
黎水愉快地付了钱，开着小黑载着鹅跟它的饭回小院去了。
回到的时候，赵弃也刚回来没多久，见到黎水车上的鹅还伸手去抓，“哟，今晚吃干锅鹅？”
黎水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鹅好像听懂了，瞅准时机就去叨赵弃的手，还好赵弃反应快，不然可得被被叨个口子。
黎水见它这么凶，伸手拍了下它的脑袋，“不许那么凶。”
鹅，鹅鹅叫了两声，自己跳下车，背对着黎水和赵弃，在院子里逛来逛去，黎水走过去把它抓进之前扎的围栏里，扛起饲料问赵弃，“有什么菜嘛？”
“有。”赵弃虽然还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过去接过饲料，黎水跟他简单说了这事，但赵弃的关心点好像歪了，“你一个人开那么远啊？”
说到这个黎水还有点小骄傲，“可不是，一次都没走错，准确无误到达目的地。”这可真是路痴的一大进步。
赵弃竖起大拇指，来到后厨从水池旁边抓了一把芥菜，切一切拌在塑料里给鹅吃。
赵弃在那边忙活，黎水在厨房里转来转去，这一转就发现了不对劲，“笋呢？菌子呢？”旁边只有几个塑料袋，显然是他俩昨天买的。
说到这，赵弃还挺无奈的，“我正要和你说，我们得换个人收货……”
时间线往前移，来到赵弃去收货的那个时间点。
他开着三轮到大集上，跟在要卖他们货的人往他家里走，越走越偏不说，路上还很多石头，听着车底盘被石头摩擦的声音，赵弃心疼得不行，但为着好的食材，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开。
只是到了地，东西的品质，并不对得起赵弃和他们的三轮车。
看着明显老过头的野笋和稀碎的菌子，赵弃的脸当即黑了，“这跟你摊上摆的，不太一样啊。”
“一样的一样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地方搞出来的。”那人扒拉着那堆东西，手上沾了一块块黑灰。
难怪不愿意带到大集给他们，非要人来家里运，原来是在这等着他，赵弃哼了声，“要不了。”说完板着脸就走了。
那人堵在门外，“怎么能不要呢，我拿都拿出来了，你不要可不行。”
赵弃直接气笑了，“你本来就是一窝蜂往袋子里堆，你直接再堆回去不就成了，我车被石头刮成那样，我找谁说理啊。”
“诶诶诶，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一点信用都没有。”那人还堵着门，死活不让赵弃走。
“咋这么样，真坏啊这人，别让我看见他。”黎水咔嚓咔嚓啃着西红柿。
“你哪来的西红柿？”赵弃记得自己没买。
黎水嘿嘿两声，“周姐给的，我太饿了就拿来吃了，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直接把他提到一边走了呗。”其实那人叫了他周围的亲戚堵着赵弃不让走，想强买强卖，赵弃直喊要报警，把周围的人都喊出来看热闹才走得了，不过这个他没打算说。
黎水啃着西红柿，“下次还是得两个人去，咱俩在这比较熟的就是周姐他们，还是不要单打独斗了。”
“成。”赵弃把鹅食拌了，黎水提着去喂，自己则抓紧时间做饭投喂。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