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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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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笑很拘谨地坐在接待室里，前台进门给他递了一杯茶，他礼貌地弯身谢过，配合地抿了一口——嗯......实在很苦，他面带微笑地闭着嘴，舌头舔了舔上颚，有些受不了茶多酚的回涩。
前台小姐：“顾先生是吗？麻烦您稍等一下，对接的工作人员马上来。”
“好的好的。”
“还有需要请及时告知，我就在外面。”
顾笑坐在沙发上，神情紧张地盯着自己的简历来回揉搓——与其说是简历，倒不如说这是自己的高中总结，获奖证明清一色都是运动赛事。
前台关上门后，他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北京的办公楼比江屿那边要豪华的多，光是楼层高度就有明显的差别。江屿的大厦并不会建得特别耸，北京这儿的电梯是建在室外的，如同脊椎骨深嵌在了冷灰色的石墙立面里，光是这幢写字楼就有五十层高，顾笑在接待室向窗外望去时，来往的车辆都缩小成了模型机。
在一眼望去的几公里，车流蜿蜒成了铁色的支脉。
当时来到北京的第一天，他就感觉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靠你知道吗，北京大兴机场的厕所超级豪华欸，我觉得我可以住这里！”
余莫图：“大哥你神经病吧？”
没过多久，顾笑突然又觉得北京也就那样：
“不是说物价很贵吗？我觉得日常吃饭也还好。”
“嘶......除了房价，其他开销和江屿是差不多的。”余莫图不可置否，“好多朋友之前暑假去北京玩，都是这么反映的。”
“怎么，北京还呆的惯么。”余莫图问。
“嗯......要不你来陪我？”顾笑“嘿嘿”地发出一条语音，“或者我去找你也行嘛。”
余莫图被对方装模作样的撒娇溅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嘴角抽搐：“最近学生会事情很多，上海体育生有个大型运动赛事在我学校举办，忙得很。”
顾笑听闻，切屏看了日期，这下反应过来：“噢一个体育杯，省级的，我当时也参加过。”
他一边思索一边回忆自己当时的名次，好像......没有获奖？
难怪忘得一干二净，全程重在参与，毫无体验。
“晚点聊啊，我专业课坐第一排呢，等你晚上好消息，未来的大明星。”
「行吧。」顾笑挑眉。
前台说接待室的零食饮料随便畅用，顾笑开了一瓶看不懂的洋文汽水，包装花里胡哨，饮一口后果然没有雪碧好喝。
他默默打开淘宝识图，十五块一瓶，350毫升。
嗯......这下突然又觉得好喝了。
微信页面栏震动，他点开看去，是宋漫发来的一条语音。
“怎么样了？结果顺利吧？”
“学姐你说的联系人还没到呢，我正在接待室等她。”
“放心，张姐很好说话的！等你好消息！”宋漫回了一个猫meme的表情包。
顾笑看着聊天栏，他给她的备注是「模特社社长美术宋漫」。
“但是，我真的能当模特么。”顾笑喃喃自语，神色莫名——虽然已经来到长宏星娱公司，但现在又有了怀疑的想法——
他突然觉得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一周前。
“呃？推荐我去？”顾笑茫然地指着自己，十万分不解，“可我都不会走T台啊。”一边说着，他重新穿上了衣服。
“放心好了，你硬件条件很够用。”
“......身材也很不错。”
宋漫眯眼，站远处比划了下对方的身子。她示意顾笑抬手，掂量着他的臂围：
“这家公司和我们模特社是对接的，咱们历年的各种活动都有它的赞助，去试试也没坏处。”
宋漫继续补充：“拍短剧、淘宝网模拍照之类的也有，我当时被选上去当电商模特，平常节假日或者没课的时候就去赚个兼职费，给得很多，比家教还赚钱。”
“噢——”顾笑长见识了。
“你看咱们社团的，好多人都有去做外包赚点外快。”宋漫指了指前面在走T台的一些同学，“当然，我介绍的人要是能被选上，我也能拿提成。”
她大咧咧地倒是说得很直白，对这些事情一点也不避讳。
宋漫笑着望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眨巴着眼。
她很期待地询问：“所以，你感兴趣不？”
顾笑的确有些心动，他跟顾崇飞和宋婉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自家二老这次竟然没有反对。“你想试就去做呗，又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俩不会干涉。”
顾崇飞说道，“如果要签合同之类的，你先发给你妈看啊，律师最专业了。”
宋婉同意：“别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虽然你学姐说得天花乱坠，但她也是想赚人头费的知道吧，签字之前先给我过目一遍！”
“好！”顾笑很开心地挂掉电话，“爱你们，拜拜——”
结果他蹲厕所打电话蹲的太久，大腿都僵麻了。顾笑从寝室厕所出来，想了一会儿，又把这件事告诉余莫图。
对方当即秒回，语气错愕：“大哥你来真的啊？”
“那是！”
余莫图：“出名了可别忘了我啊大明星。”
顾笑勾勾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下一秒自己也开始幻想未来了，万一不小心财富自由了该怎么花钱，他突如其来地陷入白日做梦里，被宋漫编的大饼糊弄得云里雾里。
——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七的职场女性，摆着一副冰山脸，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进门而来，她见到顾笑后微微一怔，随后马上淡定地点了点头。
她顺着余光打量后坐到他的对面。
“长得是挺像的。”她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顾笑的脸。
“呃......您好，我是来面试的。”顾笑站起身紧张地微微鞠躬，把简历递了过去。
“啊，不用这么严谨吧，轻松点。”冰山女突然笑道，“我是张虞玫，叫我张姐就行，宋漫应该跟你介绍过吧？”
“嗯，介绍过了。”顾笑默默点头，瞅着对方正在琢磨自己的简历。
“大一新生嘛，的确也没啥好写的。”
张姐浏览了几行，倒是有些诧异：“你高中体育项目的获奖记录还挺多，怎么本科学工商管理了？看着像是体育特长生的样子吧？”
一边说着，她又颇具好奇地打量顾笑的身型。
“受伤了就没练了，后面走的文化。”
“噢——”张虞玫听闻挑眉，撅着脸颔首。
“照片和本人线下我都挺满意的，你适合的路子挺多。”
张虞玫示意顾笑站起身来，对着镜头拍了几张照片后发给同事：“短剧、平面模特你都能做，身高刚好，体型不错，不用再练直接就能上。”
她发完照片同时微信上打字：
“赵哥，你那边怎么看？宋漫介绍来的学弟，线下不是照骗，我觉得这个苗子前景很好，光靠脸就必爆，很像圈子里的叶展。”
赵岁河回复：“可以。全职最好，如果是兼职就先把他留住，后续再考虑长期签约！”
张虞玫扫了一眼，当即笑着问顾笑：“你这边有没有考虑先休学做一段全职时间的模特工作呢？赚完一笔再回去读书？”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模特嘛，赚得是青春饭。”她补了一句。
顾笑愣得张大了嘴，下一秒他摇头拒绝：“我就是兼职兼职打个杂，利用节假日和周末时间，我没休学的打算。”
“OK，兼职的话，我们公司由于是和你们学校的模特社有对接合作的，所以给的待遇也会比市面上慷慨点。”
张虞玫当机立断不再扯皮：“这是详细合同，酬薪按兼职天数发放，月结无底薪，如果没问题就签个字。”她把iPad的电子版合同递了过去。
顾笑咧着嘴讪讪道：“张姐，我先拍给我妈看看，她专业的。”
“随意。”
张虞玫笑着摊手，摆出请的架势：“如果可以的话，我挺希望你加入咱们长宏星娱的。你外形条件都很符合娱乐圈近年来的审美主流，我们这边演艺圈也有在跟进，虽然我不负责这个部门，但我模特挑久了也算半个星探。”
“......”
顾笑觉得对面像是在捧杀，又惊又恐——让自己去演戏？
他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这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边，他这辈子都没考虑过这茬事。
待宋婉确认条款无误后，顾笑松了一口气，签上名字。
张虞玫紧张地注视着，她这下满意地点头，笑着伸出手：“请多指教，顾同学，以后合作愉快了。后续你把空余时间提前告知我，这边会给你安排项目，以平面拍摄为主。”
“当然了，如果你对表演感兴趣的话，可以再联系我。虽然你不是科班出身，但拍短剧也够用了，只要脸在就行。”
张虞玫隔空指了指顾笑的脸：“然后再上几节公司的专业表演课，免费的。”
顾笑礼貌地回握：“请多指教......那，我可以走了？”
张虞玫乐了，这小孩到底还是个学生性子。
她招手指了指身后，挑眉示意：“需要先参观下你以后的工作环境吗？长宏星娱挺大的，到时候可别迷路找错部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