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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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延误了整整三个小时。
温昭雪靠在VIP候机室的真皮沙发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扶手。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皮肤越发冷白，右耳上的钻石耳钉在灯光下闪着锋利的光。
"温小姐，节目组那边说可以先录其他人的部分..."助理小林捧着平板电脑，声音越来越小。
"告诉他们，我到了直接开始。"温昭雪头也不抬，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凌厉的线，"我不需要特殊待遇，但也不接受敷衍了事。"
"呃...好的。"小林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有，您父亲刚才来电话..."
"挂了。"她合上笔记本，起身拎起外套，"登机了。"
飞机起飞时，温昭雪望着窗外渐远的城市轮廓，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温氏娱乐唯一继承人空降选秀节目？
多好的噱头。
她太清楚父亲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借她的热度捧红公司的新人。
可惜啊，她温昭雪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造星计划》选手资料。"她伸手。
小林赶紧递上平板，"这次参赛的有一百零五位练习生，其中三十位是已经出道过的..."
温昭雪快速滑动屏幕，目光在几个重点名字上停留片刻。
忽然，一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闯入视线——阮棠，22岁，前女团Sugar成员，全网粉丝超千万的"甜心爱豆"。
"破产车企的千金？"她轻嗤一声，"来选秀捞金？"
"阮小姐人气很高，节目组打算主推..."小林话说到一半，被温昭雪一个眼神冻住了。
"我不关心节目组想推谁。"她关掉平板，"实力说话。"
四个小时后，温昭雪拖着行李箱站在《造星计划》录制基地门口。
天色已晚，制作人李导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温小姐！终于等到您了！其他选手已经完成初评级录制，您看..."
"现在录。"她简短地说，"不需要准备。"
李导搓着手，"这个...评委老师们已经休息了，要不明天..."
温昭雪看了眼手表，晚上十一点二十。她突然转身，"练习室在哪？"
"啊？在、在B栋三楼..."
没等他说完，温昭雪已经大步朝指示牌走去。
她需要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顺便看看这个节目的练习生都是什么水平。
B栋三楼静悄悄的，大多数练习生应该都回去休息了。
温昭雪推开第一间练习室的门——空的。
第二间，还是空的。
当她推开走廊尽头那间的门时，音乐声猛地灌入耳朵。
镜前的女孩背对着门，黑色紧身练功服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她正对着镜子练习一段高难度编舞，动作干净利落，每个卡点都精准得可怕。
温昭雪眯起眼睛。
这段舞她太熟悉了——那是她去年在海外练习生大赛上的夺冠作品《Queen's Gambit》。
女孩一个转身，终于发现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音乐戛然而止。
"抱、抱歉！我不知道这么晚还有人..."阮棠手忙脚乱地关掉音响，脸颊因为剧烈运动泛着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
温昭雪没说话，只是慢慢走进练习室，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晰的声响。
她停在阮棠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甜心爱豆"。
"学我？"她轻笑一声，"你还差十年。"
阮棠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当然认得温昭雪——温氏娱乐的大小姐，海外顶级练习生，业内出了名的完美主义魔鬼。
但她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
"我只是...学习。"阮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专业微笑，"温前辈的编舞很有参考价值。"
"参考？"温昭雪走到音响前，重新播放音乐，"跳给我看。"
阮棠咬了咬下唇。
她知道这是个考验，也可能是羞辱。
但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三年，她早就学会把自尊心咽下去。
"好的。"她站回镜子前，随着音乐开始舞动。
温昭雪抱着手臂靠在镜子上，目光如刀。平心而论，阮棠跳得不错——至少比今晚初评级里那些划水的强多了。但问题也很明显：力量控制不够精准，几个高难度转体的平衡感欠佳，最重要的是...
"停。"她突然按下暂停键，"第三十八秒那个wave，再做一次。"
阮棠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照做了。
"不对。"温昭雪皱眉，"你只模仿了形，没抓住神。《Queen's Gambit》讲的是棋手的杀伐决断，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过家家。"
阮棠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她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练习还是因为紧张。
"我明白了，谢谢前辈指点。"她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发抖。
温昭雪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这个动作太突然，阮棠吓得屏住了呼吸。
"眼睛。"温昭雪冷冷地说，"舞蹈是用身体讲故事，你的眼睛却在说'我好累我想回家'。"她松开手，"就这水平还想当C位？"
阮棠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但她很快眨眨眼，把那股酸涩压下去。
"我会继续努力的。"她挺直腰板，"温前辈要一起练习吗？"
温昭雪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小姑娘居然敢反击。
她轻哼一声，脱下外套扔在一旁。
"行啊，让我看看你能努力到什么程度。"
接下来的两小时堪称折磨。
温昭雪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把那段编舞拆解成无数个细节，每个动作都要求阮棠重复十几遍。
地板被汗水打湿，音响因为长时间工作发烫，阮棠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但她没喊过一次停。
"再来。"温昭雪第N次按下重播键。
阮棠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但她咬着牙又跳了一遍。
这次，她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温昭雪，眼神倔强得像只受伤的小兽。
音乐结束的瞬间，阮棠直接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温昭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伸手。
"还行。"她简短地评价，"至少知道用眼神杀人了。"
阮棠惊讶地抬头，犹豫了一下才握住那只手。
温昭雪的手很凉，掌心有常年练舞留下的薄茧。
"谢...谢谢。"她借力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差点又摔倒。
温昭雪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啧，体力这么差还加练？"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阮棠能闻到温昭雪身上淡淡的冷香。
她慌忙站稳，耳尖发烫。
"我、我平时体力还不错的，今天可能..."
"低血糖？"温昭雪皱眉，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扔给她，"吃了。别明天晕在舞台上说我虐待后辈。"
阮棠剥开糖纸，甜中带辣的味道在舌尖炸开。
她偷偷抬眼，发现温昭雪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温前辈！"她突然喊住对方，"明天的初评级...你会参加吗？"
温昭雪头也不回，"怎么，怕我抢了你的风头？"
"不是！我是想..."阮棠鼓起勇气，"能不能再指导我一次？就一次！"
练习室陷入沉默。
就在阮棠以为会被拒绝时，温昭雪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你表现。"她拉开门，"别让我觉得浪费时间。"
门关上的瞬间，阮棠脱力般坐在地上。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快得不像话。
"完蛋..."她小声嘀咕，"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人..."
与此同时，走廊拐角处，制作人李导满意地看着摄像机里刚拍到的画面——温昭雪冷脸离开练习室，阮棠瘫坐在地满脸通红。
"太完美了..."他搓着手对剪辑师说，"就按'豪门塑料姐妹花'的剧本剪，热搜我都想好了——'温昭雪怒斥阮棠''财阀千金空降碾压'..."
而练习室里，毫不知情的阮棠正挣扎着爬起来，对着镜子继续练习那个被批评的wave动作。
"棋手的杀伐决断..."她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坚定，"我可以的。"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在两个女孩各自离去的背影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闹钟响起的前三分钟，阮棠已经睁开了眼睛。
宿舍里其他三个女孩还在熟睡，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抓起洗漱包溜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镜子里的人眼睛浮肿，黑眼圈明显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啊...完蛋…好丑……。"她小声嘀咕，用冷水拍了拍脸。
昨晚被温昭雪"特训"到凌晨两点，回来后又偷偷练到四点，现在全身肌肉都在抗议。
她拿起牙刷挤了一点牙膏在上面，没有精气神地刷起了牙，口齿不清自言自语了一句：“好烦……”
牙刷到一半，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经纪人林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阮棠含着泡沫按下接听键。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