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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十一章 不服？咬我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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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时光如水，逝者如斯，转眼又是五年。
难得今年国庆撞上中秋，双节同庆，令人欢欣。更令我开心的是，唐小雅同学居然在中秋节当天有调休。于是，我俩极为罕见的整天都黏在一起，踏踏实实的过了个结婚纪念日。
托爱岗敬业唐医生的福，五年来，今天是我俩结婚后第一次于中秋节当天准时庆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此前几年的纪念日，我们要么是提早几天庆祝，要么是延后几天庆祝。至于，具体是提早或延后，这完全取决于唐医生的排班日程，以及我的运气。
很多时候，医院分明没有排班，她也会忽然被一个电话拉走，我知道那多半是临时有加进来的手术或者会诊。生命无常，医生作为无常的守门人，她的大多数时间都无法由自己掌控，而作为医生家属，我也只能选择配合。
幸好，今天整天，医院都没联络过她。
凌晨时分，我们早早出发去爬了慕田峪长城看日出；上午从长城回来后，我们又去逛了三里屯商业街，在餐厅吃了午饭，给她和孩子买了几件衣服，又给两边的长辈买了中秋礼物，最后还顺道去看了场电影。尽管对于今天她能安安稳稳陪我到现在，我表示相当满意，但却还是忍不住要吐槽，今天这场电影居然是她回国后我俩一起看的第一场电影。
回家的车上，我酸溜溜的阴阳怪气：“从你回国的那天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一个月零十七天，直到今天，咱俩这才看了第一场电影。如果按照现在这个频率，我大概算了算，在我入土之前，咱俩大约总共还能看十次电影。果然，咱们将来一起看电影的机会还真多呢！”
闻言，她浅笑着给我画饼说：“等我退休，等退休以后我天天都陪你看电影好不好？”
让我算算，距离她退休，我还要等……
好多好多年呐！
——02——
到家后，她说有些累了，先去睡会儿。我嘱咐她别睡太久，不然夜里该睡不着了。
她抱怨说：“你可真是，现在连我睡多久都要管了？”
我笑：“为你好嘛。”
她道：“懒得跟你费口舌。呆会儿我要睡到自然醒，你不许来喊我。”
女神金口玉言，我惟有笑着应承：“好。”
她心满意足，转身向卧室走去。我冲着她的背影，问：“晚餐你想吃啥？”
她回眸一笑，语调欢快，向我一字一句：“随，便！”
每次答案都一样，就不能换个花样儿？我腹诽。
——03——
夜幕落下，窗外路灯点点明亮。唐雅已睡了近两个小时，我看时间差不多，便回厨房煎牛排。
过去几年，我的厨艺有了长足进步。现如今，中国菜已然是难不住我了，近来我正潜心钻研西餐。相信以洒家的天赋，不消多久，我便可同时制霸中、西两大菜系，出落成一代厨神。
如此一来，我家唐小雅可就有口福了。
届时，无论她想吃啥，洒家都能轻而易举倒腾出来。我只求，到时她别再像今日般天天拿“随便”来敷衍我。
牛排煎好，雕花配菜摆盘，色香味俱佳，打眼望去宛如艺术品一般，洒家瞧着甚为得意。真想第一时间便与唐小雅分享。无奈，卧室里仍丝毫不见动静，想是尚未睡醒。
抬腕看手表，已经八点一刻。
她该不会要一觉睡到天亮吧？那怎么行，晚饭都还没吃呢！可她又分明交代过不准叫醒她。
该怎么办呢？
犹豫又犹豫，我终于大着胆子决定违背女神懿旨。
倒一杯热水端在手上，战战兢兢地推开卧室门，房间内一片漆黑。我轻手轻脚踱到床边，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昏黄光晕点亮她香甜的睡颜。灯光里，她的模样比平日更添娇媚。粉粉嫩嫩的脸颊，高高挺挺的鼻梁，长长弯弯的睫毛，漂漂亮亮的眉眼，蓬蓬乱乱的发丝……因为熟睡，她整个人都红嘟嘟的，别提有多可爱、多好看了。
我双手托起腮，便这般静悄悄地望着，傻呆呆地看着，又舍不得叫醒她了。
许是因为灯光照亮房间，又或许是因为感觉到身边有人。总之片刻之后，没用我出声叫她，她兀自悠然醒转。望见灯光里的我，她眨眨眼睛，带着些睡腔问：“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我抬腕看看手表：“八点四十，你睡了差不多有三个小时。”
她侧身向我，伸手抚摸我的脸，轻轻柔柔问：“哦，睡了这么长时间。你进来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如实作答：“本来是想叫你的，可你睡着的样子太好看了，我就忍不住瞻仰了一会儿。”
她质疑我花言巧语：“你呀，油嘴滑舌！”
我辩白：“哪有？对你，我从来只讲真情实感。”
她点我鼻尖，问：“真的？”
我俯身吻住她的唇，半晌才分开，答：“当然是真的。”
她一双大眼睛水汪汪透亮，先是笑言：“姑且信你。”转而又道，“去帮我倒杯水呗，我渴了。”
我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开怀，忙递水杯给她：“回主子，早给您备好了，还温着呢！”
她含笑接过，几乎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而后也跟着我“戏精”起来，拿腔拿调说：“小然子表现不错，本宫很是满意！”
我自然也得接住：“谢娘娘夸奖。”
——04——
唐雅于餐桌前坐定。
我关掉客厅顶灯，摆出早先备好的香薰蜡烛，然后献宝似的，将忙活了两个小时的成果，一一端上前，花花绿绿铺满整张餐桌。
见我摆出来的菜品，她不由失笑，道：“小然呀，你不会不知道，人家西餐的前菜、餐汤、副菜、主菜、沙拉……是吃完一道，再上一道的吧？”
西餐基本规矩我当然懂。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无奈：“主子您就别挑理儿啦！我也想一道菜一道菜给您上。可是咱们刚搬家，新置办的保温箱还没装好呢。菜若是一道道上，等您吃到最后，那牛排还能有热乎劲儿么？索性咱不讲那些个规矩，把西餐当中餐吃，我一股脑全端上来，您想吃啥就吃啥，就当是入乡随俗了。”
因为打算接兄妹俩回北京念幼儿园，所以我和唐雅在小区里新租了套三居室。我俩几天前才搬进来，好些新添置的家电尚未来得及安装。
她颔首：“好吧，本宫今日且给你几分薄面，屈尊尝尝你这顿四不像的烛光晚餐。”
我继续吹捧：“您圣明。”
她笑骂：“滚去坐下。”
我领命：“奴才遵旨。”
她无语，问：“你最近，是不是在看什么清宫剧？”
我反问：“为夫几曾看过宫斗剧？你不是不知道，为夫钢铁直男纯情的很，追剧从来只追武侠。”
她摇头：“那你词儿那么多？”
我腆着脸大言不惭：“触类旁通罢了！”
她再摇头，不屑于同我继续废话，直奔主题道：“今天摆这么大阵仗，你又要献啥宝咧？”
唐小雅呀，你可真是个拆台小能手。
就算，是你看着我长大，在你跟前我永远都透明，你一眼就能看穿。那您能不能装一回看不穿咧？
我意兴阑珊，假装抱怨：“女神，您能别总这么慧眼如炬吗？你这样，害得我都不想把礼物拿出来了。”
正如唐雅懂我，我也懂她。
我知道，她打小很吃我这套明贬暗褒的把戏。听过夸奖，她果真兴致盎然，也学我自吹自擂起来：“姐姐我天生聪慧过人，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就喜欢看你每次被拆穿后，脸上那副生无可恋，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感慨：“你可真够恶趣味的！”
她翻脸比翻书快，秀目瞪我：“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我求生欲多强？一看她眼色不善，忙狡辩：“正因为您趣味超凡，我斯德哥尔摩，所以咱俩才天生一对嘛！”
她隔着餐桌打我手背，道：“还敢讽刺我？”
我反手握住她打过来的手，然后缓缓将一个小盒子放进她手心，道：“呶，这便是为夫献的宝了。”
礼物是我亲自设计并找工匠定制的，一对小小的鸢尾花型镶钻耳环，样式简单且素净，是她一贯偏爱的风格。白色鸢尾是唐婶生前最喜欢的花，同样也是她最喜欢的。因此，我料定她会喜欢这份礼物。
——05——
吃过晚餐，我在厨房水槽边洗碗。她挽了袖子过来帮忙，我嫌她碍事，将之请到一旁，道：“几个碗碟而已，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含笑从果盘里摘几粒葡萄。先往我嘴里塞一粒，又向自己嘴里放一粒，而后说：“明天我要工作，你一个人回去接小星和月牙儿可以吗？”
我严重怀疑，她们老唐家自带龙凤胎基因。同辈里有唐雨和唐风姐弟，小一辈里则出了苏星繁和苏月盈兄妹。两小儿乳名分别是小星星、小月牙儿，都是我给取的。洒家觉得如此称呼颇得童趣，煞是可爱。唐雅却不以为然，她只嫌啰嗦。每每总各去一字，仅以小星、月牙儿相唤。
至今我犹记的，四年前，兄妹俩第一次被递到我怀里时，我那悸动到热泪盈眶的复杂心绪。初见两个小小婴儿，我只觉得两个都是软软糯糯、漂漂亮亮，怎么看都好看，怎么也看不够。纵然之后的大半年，我被两个小祖宗折腾得死去活来，我也甘之如饴，每天都过得倍儿开心。
从孩子戒奶被送回老家算起，星月兄妹已跟着老苏和老妈生活了三年有余。尽管现今交通便利，我得空就能回去看他们，但还是会忍不住常常想念。
去年夏末，我和唐雅就打算接兄妹俩回北京读幼儿园。无奈，老苏和老妈舍不得。老苏尚且好说些，他表态模棱两可，但老妈态度坚决，非说等兄妹俩上小学时再送来北京不迟。我苦口婆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先是策反老苏后，才将老妈说通。
如此一来二去，时间便拖过一年，兄妹俩也就在小城的幼儿园开了蒙。
原本，我是打算趁暑假时接孩子来北京的，如此一则可以让他们在开学前适应适应新环境，二则我也可以和唐雅带他们在北京到处玩一玩，加深下亲子感情。孰料天公不作美，暑假期间，我的工作忽然出奇忙碌。我无暇分身，唐雅更是一如既往的焦头烂额。直至近日，工作告一段落，我这才趁着节前清闲，将租房、搬家、入园手续等一应事务逐一办妥。
因而，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回小城接孩子了。
我知道明天她有一场很重要的手术，不可能跟我一起回小城，可还是玩笑说：“若是女神肯请假陪为夫回去，我也不反对。”
她笑：“你想得挺美。”
我笑着回怼她：“前段时间，我曾看网上有高论，说有些人对孩子是‘管生不管养’，我猜这话说的大概便是尊驾了。”
她蹙眉：“怎么，你不服？不服咬我呀！”
我多从善如流？抬手便将她揽进怀中，低头咬她……的唇，轻轻地，柔柔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