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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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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雪落在实验室的玻璃穹顶，江承野穿着沈砚辞送的羊毛背心，正在给新培育的咖啡树幼苗浇水。Alpha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雪松味信息素裹着雪粒的清冽，却在触及他后颈时自动调至最温和的频率。
“林萧刚才发来消息，”沈砚辞将温热的可可塞进他手里，“庇护所的供暖系统出了问题，三十七个Omega需要临时安置。”
江承野转身时，瞥见Alpha衬衫领口露出的旧疤——那是半年前为救一个失控的Alpha少年留下的。“我们的地下室可以改造成临时宿舍，”他放下喷壶，“咖啡豆烘干区也能腾出来，反正新一批‘永夜晨光’还要半个月才成熟。”
沈砚辞盯着他发梢的雪花轻笑，伸手替他拂去：“明明自己还像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却总想着照顾别人。”话音未落，警报器突然发出蜂鸣，不是信息素入侵，而是医疗级生命体征异常。
“是小棠！”江承野看向监控屏，脸色瞬间发白。三个月前收留的Omega蜷缩在房间角落，信息素呈现出危险的灰紫色——那是严重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征兆。
他们赶到时，小棠正用剪刀划破自己的腺体，三只小猫在床边惊恐地乱叫。沈砚辞立刻释放安抚性信息素，却在触及对方的瞬间皱眉——灰紫色中竟夹杂着一丝熟悉的银蓝色，与当年第0号实验体的频率惊人相似。
“别怕，小棠，我们在。”江承野握住她发抖的手，咖啡香如温柔的绷带缠上她的腺体，“还记得你说过，想成为第一个抱到新生小猫的人吗？”
女孩的眼神逐渐聚焦，泪水大颗大颗落下：“对不起……我梦见那些管子又插进来了……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说我是失败品……”
沈砚辞的身体微微僵硬。江承野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又陷入了过去的自责。自从收留小棠，Alpha就常常在深夜查阅旧实验记录，试图找出治愈创伤后信息素紊乱的方法。
“去煮点热牛奶吧。”他轻轻推了推沈砚辞，“我陪小棠说说话。”
等Alpha离开后，小棠突然抓住江承野的手腕：“江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根本逃不出那个永夜？”她的瞳孔映着窗外的雪，像两块破碎的冰，“有时候我觉得，沈先生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会动的实验标本。”
江承野愣住了。他想起昨夜在书房，看见沈砚辞对着小棠的信息素光谱图出神，指尖在“第0号实验体”的资料上停留了很久。雪松味信息素里的愧疚，曾是他们之间最沉重的枷锁。
“他只是害怕重蹈覆辙。”江承野轻声说，“当年他亲手毁掉了太多‘作品’，现在只想把每个破碎的灵魂都拼好。但你知道吗？他第一次给小猫换尿布时，把湿纸巾放进了微波炉，还是我抢救回来的。”
小棠终于笑了，带着泪的笑容像雪地里的迎春花。江承野替她包扎好伤口，听见沈砚辞在楼下和陆轩说话，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慌乱：“牛奶煮糊了怎么办？要不要重新……”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对小棠说，“真正困住我们的从来不是永夜，而是不敢直视黑暗的自己。”
深夜，江承野在书房找到沈砚辞。Alpha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侧压着小棠的信息素检测报告，眉心还拧着一道深痕。他轻轻抽出报告，却发现最后一页画着株咖啡树，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如果当年我学会用咖啡香安抚，是不是就不会毁掉她？”
“醒了就别装睡。”江承野将毛毯盖在他身上，“小棠说，明天想和你一起给小猫断奶。”
沈砚辞睁开眼，雪松味信息素里带着自嘲的苦涩：“她应该很怕我。”
“她怕的是那个叫‘永夜之王’的影子。”江承野坐在他腿上，指尖划过对方眉骨，“而我爱的，是会为煮糊牛奶慌张，会偷偷给咖啡树听音乐的沈砚辞。”
Alpha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住Omega的手腕按在桌上，信息素却温柔得像融化的雪：“有时候我还是会做梦，梦见你躺在实验台上，后颈的腺体在流血，而我拿着注射器却停不下来。”
“那我就把你从梦里摇醒。”江承野吻去他眼底的阴影，“就像这样。”
这个吻带着可可的甜与雪松的清，信息素在唇齿间完成最默契的共振。沈砚辞想起今天在实验室，看见江承野给幼苗浇水时，阳光穿过他发梢的样子——那是他永夜里的第一束光，比任何信息素都更能治愈灵魂。
楼下突然传来小猫的叫声。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跑下楼，看见小棠正蹲在沙发前，用沈砚辞的领带给三花小猫搭猫窝。Alpha的定制领带被扯得皱巴巴的，却在女孩抬头时，换来一个怯生生的微笑。
“它咬坏了你的领带。”小棠的声音带着忐忑。
沈砚辞弯腰抱起捣乱的小猫，任它抓挠自己的袖口：“正好，我早就想换条咖啡色系的。”
江承野靠在门框上，看着雪光映在两人身上。小棠的灰紫色信息素边缘，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柔和的咖啡棕，而沈砚辞的雪松味里，也多出了温暖的奶香。
午夜时分，雪停了。江承野站在玻璃穹顶下，看着沈砚辞在雪地里给小猫堆雪人。Alpha的白大褂上沾着雪花，却在转身时，朝他举起一只冻红的手，掌心躺着颗圆润的咖啡豆——那是今年第一颗成熟的“永夜晨光”。
“想不想尝鲜？”沈砚辞的睫毛上挂着冰晶，笑容却比朝阳更璀璨。
江承野接过豆子，感受着它在掌心的温度。远处，小棠的笑声与小猫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冬日里的欢歌。他忽然明白，永夜从未真正消失，但当人们学会在黑暗中互相拥抱，每道缝隙都会透出光来。
咖啡香与雪松味在雪夜里轻轻漫延，像两条终于学会起舞的河流。江承野望着沈砚辞眼中的自己，终于懂得——所谓共生，不是用枷锁困住彼此，而是让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时光的长河里，成为对方永远的岸。
而这，就是他们的永夜最终章——不是结束，而是无数个充满希望的黎明，在信息素的共振中，次第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