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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宿敌的馈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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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阳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试图在镜头前维持最后的体面：
“来，给你兑现奖励。”
他顿了顿，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给你…安…”
声音到这里又卡住了。
他像是彻底豁了出去，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悲壮，猛地从镜头外抓过一个巴掌大的透明亚克力收纳盒，“咔哒”一声脆响打开盖子，高高举到镜头前。盒子里，六簇假睫毛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码放。每一簇都浓密得惊人，卷翘弧度夸张，长度更是挑战视觉极限，乌黑油亮的材质在灯光下泛着奢华到近乎妖异的光泽。
“先过目。”
他的声音透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仿佛在介绍某种尖端武器：
“我昨天临时抱佛脚，差点跑断腿才找到的！这个长度…”
他尾音微妙地上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够格了吧？”
蚜虫酱凑近麦克风，声音慵懒地响起，带着一丝刻意的挑剔：
“嗯…勉勉强强吧。”
他满意地捕捉到林沐阳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和眼底一闪而逝的屈辱，继续说道：
“虽然离我心目中的‘仙女毛’还差点意思…不过，将就用了。”
“勉勉强强？！差点意思？！”
林沐阳的声音陡然拔高，尖细的调子充满了被冒犯的荒谬感，几乎要破音：
“这还勉强？！你平时是接的什么？通天梯吗？！这还短？！”
他气得手指狠狠戳着盒子里无辜的睫毛，仿佛要戳穿盒底：
“你接的睫毛是通到南天门那么长吗？！还是直接捅破了凌霄宝殿？！”
蚜虫酱嘴角咧开一个灿烂到晃眼的笑容，漂亮的杏眼完全睁开，如同锁定猎物的猫科动物，御姐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胜利宣言，清晰而愉悦：
“是的，我的睫毛~”
他微微扬起精巧的下巴，姿态优雅又带着小恶魔般的得意：
“反正呢，肯定比你眼皮上那两把小刷子要长那么一丢丢——亿点点。”
林沐阳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地剜了蚜虫酱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蚜虫酱的屏幕已经碎了。随即，他又像被自己这幼稚的举动气到，飞快地垂下眼，死死盯着自己直播间的弹幕区，咬牙切齿：
“行！算你狠！我想办法…我想办法给你安上去…你等着…”
他几乎是磨着后槽牙在念叨。
“好啊。”
蚜虫酱惬意地靠回椅背，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腿上，脚尖甚至愉悦地轻轻点了一下地面，摆出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悠闲看戏姿态。
林沐阳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幽怨绵长，仿佛承载了千年的委屈：
“我今天一开播，开到现在…”
他拖长了调子，试图唤起一丝同情。
蚜虫酱忍俊不禁，御姐音带着促狭：
“弹幕是不是都在刷‘仙女毛安家’？满屏飘的都是？”
林沐阳也跟着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边摇头边叹气，仿佛承受着莫大的精神压力：
“铺天盖地！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直播！满屏都是！”
他夸张地摊开双手，身体后仰，做出一副被弹幕“霸凌”到精神崩溃的委屈样：
“家人们，你们看看！这就是蚜虫酱的阴谋！”
蚜虫酱被他这副浮夸的表演逗得肩膀直抖，清脆的笑声溢出喉咙，身体下意识地前倾，几乎要离开椅面，幸好强大的核心力量让他及时稳住身形。单反镜头忠实地捕捉到他瞬间放大如同盛放花朵般的笑容，和眼底闪烁的、毫不掩饰的狡黠光芒。
【笑到弹射起飞】：虫酱差点笑飞！阳宝这表情包预定！
【串门-锦城观光团】：阳阳：弱小，可怜，无助，但能作.jpg
【虫洞效应-守护酱の魔法结界】：虫酱稳住！虽然真的好好笑！注意表情管理！（笑哭）
【行为艺术观察员】：预感名场面即将诞生！
林沐阳努力板起脸，试图在惨烈的现实中撑起最后一丝“老主播”的“风骨”，对着自己直播间的观众强调，语气带着点悲壮：
“不过，家人们！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我林沐阳在这个平台这么多年，从来不滚刀！”
他猛地转向蚜虫酱的分屏，眼神带着一种奔赴刑场的决绝：
“就等你来验货！”
话音未落，他不再犹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盒子里捻起一簇最浮夸、最浓密、仿佛自带“老娘最闪亮”特效的假睫毛。他凑近镜头，屏住呼吸，整张脸在镜头下放大，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专注。然后，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簇本该装饰美目的“仙女毛”，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如同进行某种精密手术般，塞进了自己的左鼻孔！
【听觉核爆】：卧槽！真·鼻孔仙女毛！
【吃瓜路人】：鼻…鼻梁变睫梁？？？这画面太顶了！（裂开）
【虫洞效应-扳手质检员】：林狗牛逼！说到做到！（抱拳）
【管理-星轨养护员】：录屏组！干活了！内存清空！
“等一下！”
蚜虫酱看着林沐阳这堪称“自毁形象”的行为艺术，突然出声，声音温和而清晰，是对着自己直播间的观众解释：
“没有要求他顶着这个播整场哈。”
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体贴，仿佛在维护某种直播间的公序良俗：
“主要是我体谅林沐阳，他有过敏性鼻炎，大家知道的。”
林沐阳塞睫毛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向蚜虫酱的分屏，那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
蚜虫酱继续说着，声音清晰悦耳，如同在主持一场公正的听证会：
“所以我说，等下回我们打PK的时候，他弄一下就行。大家也体谅一下，好不好？”
他目光扫过自己直播间的弹幕，带着安抚的意味：
“林沐阳有过敏性鼻炎，而且最近线下事情也多，身体要紧。我们讲究可持续发展，对吧？”
【虫洞效应-冷面母皇的小饼干】：呜呜呜虫酱好温柔！还记挂阳宝的鼻子！（泪目）
【串门-锦城观光团】：虫酱大气！恩怨分明！阳阳快说谢谢虫酱！
【新粉感动】：原来主播私下关系这么体贴？有点好磕是怎么回事？
【颜值即正义】：可持续性整活…虫酱你是懂综艺效果的！（滑稽）
林沐阳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像是别扭的感谢，又像是不服气的嘟囔。但他手上动作没停，反而更“敬业”地调整起鼻孔里那簇毛的角度，一边凑近镜头全方位展示，一边嘴里还嘟囔着给自己挽尊：
“但是！我林沐阳说到做到！水貂毛的！贵得很！绝对真货！童叟无欺！”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成川字，似乎在极力忍受那强烈的异物感和随之而来的、难以抑制的痒意，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露在外面那截“鼻梁仙女毛”的造型，试图让它看起来…更“艺术”一点？
蚜虫酱看着林沐阳那副强忍不适、龇牙咧嘴又努力想保持一点“优雅主播”体面的滑稽样子，努力憋着笑，御姐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评价道：
“嗯…非常…独特。”
那“独特”二字，被他拖得百转千回，充满了促狭和玩味。
林沐阳猛地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声音闷闷的，如同被捏住了鼻子，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要窒息了！真的！”
他苦笑一声，目光扫过自己直播间的弹幕，下意识念了出来：
“‘蚜虫酱今天美得发光’…”
他顿住，表情瞬间变得更加酸涩扭曲，像是生吞了一颗柠檬，立刻提高声音驱赶：
“别刷这些！蚜虫酱在对面！去他那边刷！在我这夸他干嘛？！你们是哪边的？！”
蚜虫酱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彻底笑了出来，肩膀轻颤，连忙用手背掩了一下唇，但弯弯的眼角泄露了所有的笑意。
林沐阳深吸一口气，带着“早死早超生”的悲壮，又捻起一簇同样浮夸的假睫毛，开始挑战右鼻孔的“艺术创作”。
蚜虫酱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声音被笑意切割：
“哎，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你这个样子…那么像…像那个什么…”
他努力在笑浪中组织语言。
林沐阳没好气地打断，声音闷得像从坛子里发出：
“别说！我不想听！我还觉得你像那个…画皮精呢！专门吸我阳气的！”
他胡乱找了个名号反击。
等右鼻孔也“隆重”地“装饰”完毕，他顶着一左一右两簇浓密卷翘、如同微型盆栽般扎根在鼻孔边缘的“仙女毛”，生无可恋地看向蚜虫酱的分屏：
“这下你满意了吧？”
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怨念和一丝“终于解脱了”的虚脱感。
蚜虫酱看着林沐阳那张原本俊俏、此刻却因左右鼻孔各“绽放”着格格不入的“仙女毛”而显得无比滑稽的脸，配上他生无可恋的表情、精心打理的发型和痛苦的眼神，那强烈的视觉反差让他再次笑到捂嘴，身体因为强忍笑意而微微发抖，漂亮的杏眼里都笑出了点点泪光。
林沐阳看着自己直播间满屏的“哈哈哈”和“心疼阳宝”，情绪彻底破防，尖细的嗓音带着控诉飙高，那标志性的锦城腔调在激动中自然流淌，如同开了闸的洪水：
“你现在满意了哇？！一切都如你的愿了哇？！你晓不晓得我在互联网上，也是个靠脸吃饭的颜值主播！”
他激动地指着自己惨不忍睹的鼻子，右鼻孔那簇毛随着他的动作危险地晃动，仿佛随时要起飞：
“我认栽！我输了！我做了这个鬼奖励！我今天晚上，‘云端漫步’都莫得人送了！你高兴了哇？！”
他悲愤交加，声音里带着哭腔：
“现在整个互联网，就剩你一个漂亮的了！满意了哇？！蚜虫酱！”
蚜虫酱已经笑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捂着嘴，肩膀抖得像狂风中的树叶，偶尔溢出几声气音。
林沐阳的怒火似乎找到了新的发泄口，他凑近镜头，对着某个弹幕咬牙切齿，那两簇“仙女毛”几乎要怼到屏幕上：
“是谁？！是谁说我长得像土地公公？！还配图？！信不信我闭眼你…不是闭眼你！我禁言你365天！不！999天！”
他气得口不择言，那副“鼻孔插毛”还试图维持威严的模样，让蚜虫酱更是笑到飙泪，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林沐阳深吸一口气，调整坐姿，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找回一丝“书香门第”的尊严，用带着哭腔的戏剧调调开始“追忆往昔”：
“我一介…呃…颜值担当…我家里是书香门第！我从小背的是‘鹅鹅鹅’！长大了之后…”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命运弄人的悲愤：
“怎么想到！会落到做这么离谱的惩罚的地步啊！苍天呐！”
蚜虫酱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意，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颤音和喘息：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像…好像那个…”
他努力在笑到缺氧的大脑里搜寻合适的词汇。
林沐阳警觉地瞪圆了眼睛，鼻孔的毛都跟着一颤：
“我像什么？你说好听点！我警告你！我最近感觉已经在抑郁的边缘疯狂试探了！别吓我！我脆弱着！”
蚜虫酱撩了下因大笑而垂落的一缕发丝，眼神亮得惊人，带着纯粹的恶作剧光芒：
“你简直…活脱脱就是从…那个…浮世绘里走出来的…嗯…癫狂派行为艺术家！”
他找到了一个看似“高雅”实则促狭至极的说法，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场，伏在桌上肩膀耸动：
“然后我就在想，下次PK要是再打起来，我一定要把你当成…殿堂级行为艺术大师…来整一把大的！”
复仇与灵感交织的火苗在他带笑的眼底危险地跳跃。
林沐阳没理会他的“浮世绘”论，忙着安抚自己直播间的粉丝：
“直播间的姐妹们，别气了，我知道你们心疼我…别哭了，家人们，我们只是…呃…”
他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荒诞的处境。
蚜虫酱却灵感迸发，越说越兴奋：
“再加上你这个发型！再加上你这个鼻孔的‘点睛之笔’！我真的…你知不知道…”
他试图描绘那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声音因兴奋而拔高：
“我今天讲句老实话，我本来只…”
“嗯~啊~咿~呀~”
林沐阳突然用他那尖细到能划破玻璃的嗓子，哼起了一段调子古怪、节奏飘忽、带着点神经质美感的即兴小调，如同某种神秘的咒语，强行打断了蚜虫酱的思路。哼完，他一脸生无可恋，生无可恋地摊在椅子上：
“我安上这个，直播的心思都没了！讲真的，我现在只想…立刻！马上！下！班！”
蚜虫酱立刻接招，故意拱火，御姐音带着煽风点火的魔力：
“我好想…我好想叫全互联网的姐妹都来围观一下！真的！年度名场面！不围观简直亏了一个亿！”
林沐阳终于忍无可忍，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穿过屏幕扎在蚜虫酱身上。他猛地坐直，那两簇“仙女毛”都跟着气势汹汹地一抖：
“别扯那些没用的！蚜虫酱！我们两个的账还没算清！”
他挺直腰板，试图用气势压倒对方，找回主场：
“今天你既然来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来都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鼻子的不适：
“是，我这会儿榜单是有点凉…”
蚜虫酱立刻瞪圆了杏眼，毫不示弱地反击，御姐音带着凛冽的战意：
“我也没分！彼此彼此！谁怕谁！”
林沐阳像是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重新燃起熊熊战意，仿佛刚才的“行为艺术”只是热身：
“我打你蚜虫酱，那份心思还是很足的！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他猛地瞪向蚜虫酱，如同下了战书：
“再来一把！就现在！”
“来就来！谁怂谁是狗！”
蚜虫酱御姐音斩钉截铁，战意沸腾：
“你说！玩什么？”
冰冷的镜头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挑衅与兴奋的光芒交织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