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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清明桂语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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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辛闻言半晌没说话，似乎一门心思都在开车上。
唐徽意偏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蹙眉追问道：“你脸怎么了？”
姚辛的右眉角位置有一个半指长还没结疤的豁口，如果细看的话，脖子里也有一大片淤青。
“没事，我爷爷拿烟灰缸砸的，他年纪大了发起脾气来就收不住。”姚辛满不在乎地道。
“你都多大人了他还这么打你？”唐徽意皱眉道，法治社会就算再有权势也不能动手，何况还是一家人，“你干嘛了把他气这么厉害？我们浪C可是合法经营的？”
姚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屈了一下，又没话了。
过了一会儿，唐徽意都以为他不会回应了，姚辛却突然道：“家里逼我结婚。”
“就为这？这种事有什么好强迫的？”唐徽意有点不能理解，婚姻要看缘分，哪能为了结婚而结婚？“你女朋友那么多就没遇到喜欢的吗？”
“你不明白。”姚辛有些苦涩烦闷地说。
“确实，我也没机会明白，”唐徽意不以为意地笑道，“家里没人会给我操心这些。”
“楚帘呢？等他大学一毕业，他家里也不会操心吗？”有些恼怒他的幸灾乐祸，姚辛刻意问他，“他家里应该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吧？”
唐徽意果然笑不出来了，闷不啃声转头看向窗外。
“算了不说这些了，想想等下吃什么？给你赔礼道歉。”姚辛趁换挡的空隙轻轻推了唐徽意一下。
“随便吧，清淡点就行，最近好像消化不太好。”唐徽意随意道。
“上次出国给你带回来的药效果不好吗？我们俩一日三餐除了早饭大多数时候都吃得差不多，怎么就你这么娇气？”姚辛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
唐徽意听了简直给他气笑了：“我现在一天到晚忙得像牲口一样是拜谁所赐啊？还敢说我娇气?"
姚辛一不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赶紧找补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要不去佳月吧，点几个清淡合口的。”
“我的手机带了吗？”唐徽意突然问他，昨天从公司被带走得太仓促，他手机钥匙什么都没带身上。
姚辛笑容淡了淡：“在后座的包里。”
唐徽意解开安全带探身把手机取出来按了几下，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饭改天再吃吧，先送我回去。”唐徽意蹙眉道。
“……，怕楚帘担心？”姚辛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冷。
唐徽意没听出来。
“嗯，我一晚上没回去，他——”
“就差这一顿饭的功夫？”姚辛咬牙切齿地打断他，一晚上的忧心忡忡提心吊胆瞬间被妒火取代，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唐徽意，我为了你连夜从A城赶回来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一口！”
“……，改天我请你，今天不行，我得回去！”唐徽意不为所动，他心里只担心楚帘，他一晚上没回去电话又关机了，楚帘肯定很担心。
“你TM到底有没有心！”姚辛气急败坏地重重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车子发出一阵刺耳的长鸣。
“你知不知道我——”
“姚辛！”唐徽意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他的音量盖过了姚辛的嘶吼。
“我的楚帘还在家里等我！你的家事与我无关！”
姚辛原本赤红的脸色刹那间血色褪尽。
高架桥上车流汇聚，疾驰的黑色豪车一路蜿蜒蛇行，姚辛抖着手不管不顾猛打方向盘强行把车停到路肩上。
“这么开车你不要命了？！”唐徽意被甩的晕头转向，回过神来顿时气道。
“你知道了？”姚辛偏过头来死死盯着唐徽意，“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匕首，仿佛只要唐徽意的答案不如他意，他便要将人凌迟就地处死。
虽然死的可能是他自己。
“知道什么？”唐徽意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纵横交错的高架桥曲折盘旋川流不止，朦胧的远山在流动的云层下黛影重叠变换莫测。
“别跟我装傻！”姚辛一把抓住唐徽意的肩膀用力把人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姚辛已经彻底听不下去，他冲动地一把掐住唐徽意的下巴发狠地扑上去。
唐徽意被他掐得生疼，哪里会由着他这么发疯，还没等姚辛贴上来就一拳揍了过去。
姚辛毫无防备被打得退坐回去，额角的伤口崩裂开了，猩红的血滴沿着眉骨从他脸颊徐徐滑落。
这一拳不是打在了他脸上，而是千斤重锤般砸在他心里，姚辛的心脏都被他砸得破破烂烂。
唐徽意深呼吸了几次总算冷静一点，他目不转睛地对着姚辛认真道：“姚辛，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不想失去我？”这几个字姚辛不知道盼了多少年，此刻终于听到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唐徽意，我是不是看起来像个傻子？所以你才把我当傻子？”
“姚辛——”
“滚！”姚辛直接开了中控锁。
“我不想再看见你，给我滚！”
“……”
唐徽意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无言以对默默推门下车。
姚辛没有丝毫停顿，唐徽意前脚迈出去，后脚大G就迅速消失在车流里。
唐徽意抬眼环顾了一下车水马龙的高架桥，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他的手机没电了，高架桥上又没法召一辆过路的车载他一段，只能一个人孤身沿着车流的方向徒步往前走。
环形交叉的高架桥坐在车里的时候没觉得有多长，这会儿靠两条腿去丈量愣是一眼望去看不见头。
一个上午过去，唐徽意脚都要磨起泡了才找对了下高速的岔道顺利上了城外的快速通道，腿都累得没知觉了，肚子里更是空空如也，莫名想起当年第一次遇见楚帘的情形。
真是一言难尽呐，都说风水轮流转，想不到走高速这种事也转。
笑完之后又有些怅然愧疚。
他怎么会没有心呢？只是那地方就那么大，里面边边角角都塞满了楚帘。
姚辛对他有意，唐徽意其实这些年下来多少有所察觉，昔日他总觉得这是朋友间的正常相处从未多想，直到有天晚上，他发现姚辛趁他醉酒偷偷亲了他……
虽然只一触即分，可当时唐徽意心都凉了半截，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才没把人揍一顿。
即便之后姚辛还是一如既往地交着女朋友也没对他表现出什么异样，可联想到他当年在M国的那次失态，唐徽意很难再说服自己他是认错了人。
可唐徽意能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没了亲情的支撑，友情和爱情他都想牢牢把握在手里。
于是他选择把自己的发现烂在肚子里，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跟姚辛的相处还是一切照旧。
只是今天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跟他朋友还有没有得做？
还有浪C，合伙人闹掰了还能继续开下去吗？
姚辛在里面投入的精力不比自己少，如果两人真的要拆伙的话这个公司差不多就算完了……
之前楚帘老说要养他，这下机会算是来了……
唐徽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接一个，没有留意到一辆交警车在他前方不远的岔口停了下来。
“哎，哎，那位同志！”
“说你呢！”
唐徽意脚步一顿，顺着声音看去，那交警好像是对着他在说话。
“我们监控看你半天了，你这么走下去是要浪迹天涯吗？”
那小伙子拿着喇叭冲他喊，喊得唐徽意都快激动哭了……
楚帘接到电话的时候才真是气得哭笑不得，去片区交警大队把人接回家的时候恨不得把这人吊起来抽一顿。
“你是不是天天守着代码把脑子都格式化了？老老实实坐姚辛的车回来不就行了吗？不就是吃顿饭而已有什么关系？”
看唐徽意脑袋都快埋进碗里，楚帘心疼的给他加了一筷子裹着番茄汁的煎鸡蛋。
虽然昨晚他在家担心得一夜没睡，但是这会儿看着这人完完整整的坐在对面吃饭就舍不得再对他多去计较。
“我怕你担心不想耽误时间，我手机没电了。”唐徽意嘴里包着饭饿得心慌，他是一想到自己上一次失联把楚帘折腾的够呛就一点时间都不想多耽误。
“有你这么走耽误时间吗？要是答应姚辛去吃饭不早都吃完回家了？”楚帘无语道。
“……，我没想那么多，谁知道姚辛突然发什么疯。”唐徽意也没料到事情会闹成这样，“我只是怕你担心想先回家。”
楚帘心里百感交集，这个人心里现在有他了。
他多少能猜到姚辛为什么情绪失控，换做是他看见暗恋多年等待多年的人满心满眼都是别人估计自己也会疯。
他知道唐徽意从来都是一个很理性纯粹的人，有时候甚至到了冷血的地步。
他心有余悸，无比庆幸自己才是被他放在心上的那个。
“其实昨天你一出事，吴成峰就通知我了，我找了律师今天就准备去接你的，结果被姚辛抢先了。”
楚帘探身给唐徽意擦了擦嘴角。
“你们为什么吵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