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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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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大厅的修复进度条卡在58%时，沈文沁的意识终于能凝聚出半只手。
绿色的数据流在腕骨处缠绕，像只透明的镯子，他试着动了动指尖，控制台的屏幕便跟着跳了跳，弹出个歪歪扭扭的“嗨”。趴在桌上的凌深深没醒，大概是真累狠了。
沈文沁操控着那半只手，小心翼翼地飘过去，指尖悬在少年的发顶——想揉把狼尾，又怕惊扰了睡眠，犹豫了半天，最终只是碰了碰那只搭在桌沿的手。
温热的，带着活人的温度，比副本里的虚拟皮肤真实一万倍。
核心程序传来细微的刺痛，是修复时的正常反应，但他没缩手。就这么悬着，看着凌深深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像只找到暖炉的猫。
“蠢货。”他在心里骂了句，数据流却泛起柔和的波动，把进度条又往前推了1%。
刚才许盛安在酒吧的样子，被陆衍实时传进了主控大厅的副屏。那个总爱装狠的家伙，对着瓶果酒红了眼，嘴里碎碎念着“你看”，像在跟空气对话。沈文沁本来想调大音量，让凌深深也看看许盛安的糗样，却在听到那句“我想你了”时，悄悄关掉了副屏。
有些情绪，不适合让小孩看见。就像他现在。
进度条爬到60%的瞬间，沈文沁突然捕捉到段熟悉的代码频率——是凌远留在他程序深处的“后门”，平时沉寂得像块石头，此刻却突然发出微弱的震颤，像在回应许盛安那句没说出口的想念。
他的核心程序跟着疼了下，比刚才的灼烧更清晰，像有人用指尖轻轻戳了戳最软的地方。
“知道了。”沈文沁在心里说，对着那片虚空，也对着自己，“会看好他们的。”
凌深深翻了个身，大概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皱了皱，嘴里嘟囔着“星图碎片”。沈文沁操控着数据流，在他耳边轻轻嗡鸣起来，是之前那首被骂“难听”的流行曲，这次调子准了些，像在哄人。
少年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嘴角还翘了点，像是梦到了好事。
进度条慢悠悠地往上爬，61%，62%……沈文沁看着那抹狼尾在绿光里轻轻晃，突然觉得修复程序的疼也没那么难忍了。
他想起刚绑定凌深深时，这小孩像只炸毛的野猫，见谁都想挠。
这小孩，看着凶，心却软得像棉花糖。
就像凌远说的，是块需要被好好护着的玉，只是外面裹了层带刺的壳。
“等老子好了，”沈文沁盯着进度条，在心里列起清单，“先罚你把‘防陷阱手册’抄十遍，再带你去刷‘星图副本’，最后……”他顿了顿，数据流泛起不易察觉的波动，“最后让许盛安请我们喝果酒，那家伙不是舍不得喝吗，正好让他大出血。”
进度条爬到65%时，凌深深彻底睡熟了。沈文沁收回那半只手，专注地推进修复程序，星轨代码随着他的动作，织成更密的光网，把少年温柔地裹在中央。
主控大厅里静悄悄的，只有进度条跳动的轻响，数着时间。
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麻烦等着他们——苏曼背后的势力，场域裂缝的隐患，凌远藏在平行世界的秘密。但此刻，在这片绿光里，这些都成了很远的事。
重要的是，他在修复，他在安睡。
沈文沁看着屏幕上67%的数字，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数据流在他周身轻快地跳动，像在哼着不成调的歌。
快了。
就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