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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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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尧坐在榻上,看着蓝川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腿上的鲜血擦去,想到什么问道:“李阳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碍,好生休息这几天,又能生龙活虎了。”蓝川小心翼翼的把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小黑蛇闻到血腥味探出脑袋,信子在他腿边徘徊,那眼中的渴望丝毫不加9掩饰,让何初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脚往里面挪了挪。
蓝川抓不住他的腿,一时有些气,把小黑拿了出来,让它盘在自己手上,瞥了眼还在哆嗦的何初尧:“怎么没吓不死你。”
“我生性胆小,怎么能和你们这种日日夜夜同虫子相伴的人一般见识。”何初尧往上拉了拉自己的领子,试图把自己发红的耳朵藏起来,幸亏头发乱糟糟的,蓝川丝毫没有欣赏丑东西的趣味,站起身就离开了。
何初尧见她离开,小心翼翼的放下拉着领子的手,跪坐在榻上看着外面远处渐渐爬上来的太阳,随后无力倒在榻上,望着棚顶思索着什么。
李阳得到长临大捷获胜的消息时,只能强忍着疼痛穿上鞋子,佝偻着身子走到帐外,见到坐在自己帐篷前阶梯上的小安。
小安听到脚步声扭过头,见到李阳的一刻,有些扭捏的转过头,随后开口:“好早啊,你要去做什么?”
“有事直说。”李阳没空和小安讲别的,见他一直支支吾吾不说,挡在他的面前。
“那个……我们你打算怎么处理??是送到童苑吗?”
“你想去哪?”李阳听小安的话,随后停下脚步,直起身子摆起长辈的架势。
“我想留在北城军营,虽然我知道我现在年纪还小,可是我可以打杂,等到我足够拿起你的长枪时,你要教我武功!”小安说的激昂,远处的初阳光辉撒在他的脸上,眼底下的清澈让李阳扭过头,看向缓缓爬起的太阳。
“何初尧要是收你,我没有异议。”李阳说罢,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
小安见李阳驾马离开,咬牙跺脚跑到何初尧的帐前,撩起衣摆跪在地上,冲着里面开口:“何……”
小安抿了抿干裂的唇角,路过的哨兵时不时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小安往衣领里缩了缩,随后朝着帐篷磕了个响头,喊到:“求师傅收小安为徒。”
何初尧本来在帐子里趴着研究秘卷,听到声音抬起头,拿过一旁好心士兵做的木拐,撩开帐门,见小安跪在自己的门前,木拐放在一旁,缓缓蹲下身:“喂,小鬼,你咒我早点死呢?”
小安一听,抬起头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何初尧,意识到自己的磕头方式有点不对,红着小脸直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求师傅收小安为徒。”
“说说,谁让你来拜我为徒的。”能出这种的主意的,除了蓝川好像没别人了吧。
“是李将军。”
听到小安说的罪魁祸首,何初尧一个没蹲稳坐在地上:“你确定?”
“对,李将军说,只要你让我留下,我就能留在北城军了。”小安说过,何初尧又一次蹲在地上,看到自己的锦服染上雪水,也没当回事,只是往上塞了塞。
“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吗?怎么这一次为他马首是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之前是我不懂事,经过这几天与你们相处,我才发现李将军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朋友,就算身负重伤也要前往,可以为了自己的兄弟们,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能闯过去!”何初尧看着越说越走兴致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小安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开口:“因为我觉得……你们都是顶顶好的人。”
孩童的话语如同夜晚炫丽的烟火,点燃了何初尧沉寂已久的心,他之前为了李阳的恶名做了很多努力,可到头来都是徒劳,只有让他们亲眼见识过李阳是为了他们怎么付出生命,才知道李阳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可怖。
“有眼力见,为师今日心情不错,打了胜仗听了好话,就认了你这徒弟。”何初尧站起身,笑着拄着拐进了帐篷,见小安没跟进来,探出头唤道:“你不进来?”
小安一听,急忙跟了进去。
不远处,黎予泽听了全程,看了眼明亮的月亮,心情也跟着不错起来。
李阳忍着疼痛来到长临城,将士们正在清理战场残局,见他过来,众人行礼:“将军!”
“殿下呢?”李阳翻身下马,这里没有看到苏漾的影子,连杨浅的身影也没见到。
“殿下目前在城主府休息。”
李阳闻言,翻身上了马,快马加鞭朝着城主府赶去。
杨浅沿路巡查有没有异常之处,见李阳匆匆赶过,准备唤住他,不过下一秒留给自己的只有背影。
“好吧。”
李阳到了城主府,楚仁像是早就预料李阳回来,走过去接住他的马缰,其他守将引领李阳进去。
苏漾坐在书房中,看着宣纸被一道有力的墨线贯穿,手上的纱布隐隐透着血迹。
听到敲门声,缓缓开口:“进。”
李阳撩开衣摆踏入其中,跪地行礼:“末将无能,还望殿下恕罪。”
苏漾从宣纸上收回视线,看向下堂的人,那人脊背挺直,唇色泛白,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起来吧。
李阳没有站起身,始终低垂着头,他的发冠歪斜,发丝垢乱,一看就是一醒来就着急忙慌的过来的。
苏漾没有再说话,而是拿过一旁的书籍,静静的看了起来。
烛火燃烧的书房,成了温暖的天地,李阳跪在地上只觉得的那股坠痛缓和了些许。
屋外缓缓下起了雪花,楚仁走在连廊处,看着满天飞舞的雪,默默的紧了紧身上披风的系带。
直至远处天光亮起,李阳才深觉昨日的夜晚格外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