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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别丢下我!硕硕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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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顾宸需要进城处理一件紧急的投资合同,不得不将陈硕独自留在家中几个小时。
他反复叮嘱,将食物和水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打开了陈硕最喜欢的动画片。
陈硕一开始乖巧地点头,抱着顾宸的外套坐在沙发上,但当顾宸真的转身要走时,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宸哥不走!”
他猛地扔开外套冲过来,死死抱住顾宸的腰,声音发抖,
“别丢下我!硕硕乖!别走!”
顾宸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耐心地安抚,一遍遍保证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最终,陈硕抽噎着松开了手,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像是被遗弃的小兽。
顾宸几乎心软得想要取消行程,但对方的电话催得紧急,关乎一笔重要的资金流动,他咬咬牙,还是出了门。
整个过程,顾宸心神不宁。
签合同时,他笔尖甚至停顿了几次,对方负责人打趣:
“顾先生这是金屋藏娇了?这么归心似箭。”
顾宸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处理完所有事宜,他几乎是立刻驱车返回。
车刚驶近西山小院,顾宸的心就沉了下去,院门大开着,里面传来陌生的喧哗声。
他猛地踩下刹车,冲进院子,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
陈硕蜷缩在墙角,浑身发抖,脸上带着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抽打过。
几个穿着物业制服的男人围着他,语气不善地呵斥着,邻居王婶站在一旁,脸色焦急地试图解释什么。
“怎么回事?!”
顾宸的声音冷得吓人,几步冲过去将陈硕护在身后,陈硕一看到他,立刻死死抓住他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背后,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
那几个物业人员被顾宸的气势慑住,一时没说话,王婶连忙道:
“顾先生,你可回来了!这几个人说是来检查什么管道,非要进院子,硕硕不让他们进,拦着门,他们就……就动了手,还骂他是傻子……”
顾宸的目光扫过那几人,最后落在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的、显然是用来驱赶野狗的细长棍子上,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得骇人。
“谁动的他?”
顾宸问,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暴风雨前的死寂。
那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像是领队的,壮着胆子开口:
“我们是按规定办事!这傻子挡着路还咬人!你看这手!”
他亮出手背上一个不甚清晰的牙印。
顾宸轻轻将陈硕从身后拉出来,检查他脸上的伤,不只是红痕,靠近颧骨的地方已经微微破皮渗血。
他的指腹极轻地抚过那处伤口,感受到陈硕剧烈的颤抖。
下一秒,毫无预兆地,顾宸猛地一拳挥出,狠狠砸在那个亮出手背的男人脸上!
男人惨叫一声,踉跄着倒退好几步,鼻血瞬间涌出,其他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冷矜贵的男人出手如此狠厉果断。
“规定?”顾宸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冰刃,“谁的规定允许你们私闯民宅,殴打我的家人?”
“他、他拦着……”另一个物业人员试图辩解。
“他拦着,是因为我告诉他,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来。”顾宸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压迫感,
“听不懂人话?”
最先被打的那个男人捂着脸,又惊又怒:“你、你敢打人!你知道我们是谁派来的吗?这片区的开发……”
“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顾宸冷冷截断他的话,“现在,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他那久居上位的迫人气势终于彻底镇住了这几人,他们互相看了看,色厉内荏地撂下几句狠话,最终还是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院子。
王婶这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道:“顾先生,你是没看到,刚才真是吓死人了……硕硕这孩子,平时那么乖,刚才拼了命似的拦着他们,就是不让他们进……”
顾宸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怒火和心疼,他转身,小心地将仍在发抖的陈硕拥进怀里。
“没事了,硕硕,没事了。”
他低声安抚,一遍遍轻拍他的后背,“宸哥回来了,对不起,不该留你一个人……”
陈硕把脸埋在他胸口,呜咽声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他哭得浑身脱力,几乎站不住。
顾宸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屋里,小心地放在沙发上,拿来湿毛巾仔细擦拭他脸上的污迹和泪痕,又找出药箱给那处破皮的地方消毒上药。
整个过程,陈硕一直紧紧抓着他的一片衣角,片刻不肯松开。
情绪的大起大落耗尽了陈硕的精力,他很快在顾宸的轻抚下抽噎着睡去,即使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手指仍揪着顾宸的衣角。
顾宸坐在沙发边,凝视着他不安的睡颜,目光深沉。
离开顾家,他选择了平凡,却并不意味着软弱,有些人,似乎将他的退让当作了可欺的信号。
他轻轻掰开陈硕紧握的手指,走到院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端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顾先生。”
顾宸看着远处西山朦胧的轮廓,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指令意味。
“查一下西山这片物业背后是谁,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还有”,他顿了顿,补充道,“给我查清楚,今天这几个人,是真的物业,还是……有人故意借题发挥。”
挂断电话,顾宸回到屋里,陈硕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像是要寻找什么。
顾宸立刻上前,重新握住他的手,陈硕咕哝了一声“宸哥”,再次沉沉睡去。
夜色渐浓,透过窗棂洒在相依的两人身上,顾宸低头,吻了吻陈硕还带着泪痕的眼睑。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会护好怀里这个人,无论付出何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