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围读 ...
-
几场戏过去，刘轩丞渐渐找到感觉。
有一回，他还是卡壳了，词没接上，眼神慌乱地在纸上乱找。
还没等他开口，展轩已经顺势接过去，帮他把台词补上，甚至自然地带他往下走。
气氛没有凝固，反而顺畅过渡。
刘轩丞回过神来时，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展轩低声说：“别怕，下次你接就行。”
那一下拍得不重，却像带了电流似的，从肩膀一路烧到心口。
刘轩丞脸上强装淡定，心里却像被点燃。
——完了。
——这人要是属于我就好了。
?
围读继续。有人越来越放松，开始开玩笑，有人偷懒，台词念得敷衍。导演皱了皱眉，展轩却耐心地提醒：“咱们先别急，读出来才知道有没有问题。”
刘轩丞在一旁，眼睛几乎没离开过展轩。
他发现展轩说话时习惯手指轻轻敲桌子，像节拍一样稳定；递纸笔时，总是用双手；哪怕是纠正别人，也不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这种细节，让他越来越心动。
可他偏偏是那种火爆脾气，心里一热，嘴上就不受控。
有次展轩帮他说话：“他刚进组，别太苛刻。”
刘轩丞立刻回怼：“你别老护着我，我自己能行！”
话说得硬，可眼神却偷偷瞥过去，心虚得要命。
展轩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好，那下次不帮你。”
语气像哄小孩。
刘轩丞耳根发烫，恨不得立刻把脸埋进剧本里。
时间慢慢拉长。空气里混着纸张的气味和桌脚摩擦地板的细碎声。刘轩丞一开始还紧绷着背脊，手指捏得发白，但随着一场场戏读下来，他的情绪渐渐松了些。
不是因为自己表现得有多好，而是因为展轩。
那个人一直坐在旁边，温温柔柔，不紧不慢。即使有人读错台词、甚至冷场，他也不会急躁，只会笑着帮忙圆回来。
这种耐心，太稀缺了。
刘轩丞偷偷想：
——靠，他怎么能这样啊？
——一个剧组里，这种人简直像是开了外挂。
可偏偏这种人，就那么正大光明地坐在他面前。
?
到中午，导演让大家休息十分钟。有人抽烟，有人打电话，有人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刘轩丞翻着剧本，心不在焉。
他其实很想上去跟展轩说句话，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刻意。
心里两个小人打架：
一个骂他——“胆小鬼，难得机会你不动，错过了就没了。”
另一个又说——“冷静点，你这是在工作，不是谈恋爱。”
刘轩丞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发，正犹豫着，展轩忽然拿着一根雪糕走过来。
“天气热，吃个雪糕降降温？”
声音不高，带点温润的笑意。
刘轩丞怔了一下，半秒后才接过来：“……谢谢。”
喉咙有点紧，撕开包装袋，雪糕凉凉的，很甜。
展轩没再多说，轻轻点头坐在旁边。
刘轩丞因为展轩坐在旁边吃雪糕有点心不在焉，雪糕滴在了展轩大腿上，他自己没发现，还是展轩戳了戳他才知道自己走神了。
他赶忙拿纸巾给他擦，不得不说，这腿，真白，皮肤也好细，一擦都怕留红印，啧啧，喜欢。
“用点力。”展轩看刘轩丞在这擦灰都要笑了，他知道小孩可能怕给自己擦疼了，“应该你用力啊。”刘轩丞怼回去。
这话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操！wc！wcccccc！我在干嘛！苍天啊大地啊我白装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白花人设塌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礼貌啊wc！
刘轩丞这边正做着精神祭祖活动，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的人设会不会塌了，就听见展轩说“好，我下回用力。”
…… 感觉有点不对…… 但是看展轩笑的温柔，又拍了拍他的肩起身离开，刘轩丞才低声嘀咕：“操，这谁顶得住啊。”
话一出口，自己先红了耳朵。
?
下午继续围读。
刘轩丞终于找到一点勇气，决定不再缩着。
有一场戏，他故意加了点小情绪，把角色里的倔强放大。声音哽着，眼神直直盯着前方，硬是比剧本要求多了一层火气。
读完那句台词，空气停顿了一秒。
导演“嗯”了一声，像是在琢磨。其他人没吭声。
就在他心里发虚时，展轩轻轻拍了拍桌子：“好，有感觉了。”
他笑着补了一句：“角色就该有点硬劲儿，你继续往这方向走。”
刘轩丞心头猛地一热，差点忍不住扬起嘴角。
?
后来，气氛慢慢放开。有人开始开玩笑，有人闲聊，刘轩丞也被带动，性子火爆的本色时不时露出来。
有一次导演提醒他：“这里的重音不对，要收一下。”
他刚要顶回去：“我觉得这样也行啊！”
声音里还带着点不服。
可余光瞥到展轩的视线，那双眼睛带着笑意，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提醒。
刘轩丞“哼”了一声，把话吞了回去，心里却酸酸麻麻的：
——妈的，老子这是被降住了？
?
直到最后一场围读。气氛已经放松到近乎嬉闹。
刘轩丞趁着台词里有互动，忽然伸手——先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笑嘻嘻地伸过去点了一下展轩的鼻子。
动作轻快，带点挑衅，像小孩恶作剧。
全场一瞬间安静了半秒。
展轩先是愣住，脸颊有点红，推了推眼镜。
下一秒他轻咳一声，顺着台词继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耳尖的泛红骗不了人。
刘轩丞差点笑出声，心里得意地想：
——中招了吧？
——老子必拿下！
?
那天结束后，其他人三三两两走了，只有刘轩丞一个人还坐在位置上，剧本摊开，却没翻页。
他抬起手，指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刚才的动作，又忍不住笑。
———我就不信我还拿不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