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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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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基地的酒店房间隔音很好,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张亦澄卸完了妆,冲了个热水澡,感觉一整天的镜头前的紧绷感随着水流被冲刷殆尽。
他随意地系了件酒店柔软的白色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露出一片线条流畅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胡乱地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还在滴水,整个人散发着沐浴后的清爽和水汽,慵懒地倒进柔软的大床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这样最自在。那些发胶和粉底,真是束缚得很。
就在他眯着眼几乎要睡着的当口,扔在枕边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来电——【债主·V】。
张亦澄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他也没接听,而是指尖一划,直接将来电转换成了视频通话请求。
几乎是秒接。
手机屏幕亮起,映出陆砚舟那边的景象。似乎是在书房或者办公室,背景是整排的书架,光线偏冷调,与他这边酒店暖黄柔和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陆砚舟穿着深色的衬衫,领口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小片肌肤和清晰的锁骨线条。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眉宇间带着工作后的倦色,一只手还捏着眉心,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当视频接通,张亦澄这边的影像清晰地传过去时——
暖黄的光线如同柔纱般笼罩下来,勾勒出张亦澄放松的姿态。松垮的浴袍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被热水熨烫过微微泛着粉色的皮肤,水珠从未擦干的发梢滚落,沿着颈项流畅的线条,滑过凸起的喉结,一路向下,没入浴袍襟口那片引人遐想的阴影深处……
陆砚舟捏着眉心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那双深邃的、因疲惫而显得有些淡漠的眼睛,几乎是瞬间锐利起来,像是蛰伏的猛兽骤然发现了猎物。视线如同实质般,牢牢锁在手机屏幕上,沿着那滴水珠消失的轨迹,极快地扫过。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收紧。
刚刚结束高强度工作的疲惫感似乎被某种更强烈的情绪猛地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燥热的、极具侵略性的关注。
他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目光从那片诱人的水色移回到张亦澄带着慵懒笑意的脸上,声音因为疲惫和某种克制而显得比平时更加低哑磁性:
“……刚洗完?”
三个字,听不出太多情绪,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透过听筒传来。
张亦澄将手机拿近了些,让自己那张还带着水汽、毫无修饰却足够惊艳的脸更清晰地占据整个屏幕。他故意用指尖拨弄了一下还在滴水的发梢,水珠溅落在屏幕和枕头上。
“嗯哼,”他鼻音慵懒,带着点撒娇似的抱怨,“拍了一天照,脸上糊了厚厚一层,难受死了。还是这样舒服。”
他说话时,浴袍的领口随着动作又滑开了一些,那片阴影区域的面积似乎扩大了少许。
陆砚舟的目光再次暗沉了几分,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在了椅背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更加从容,却也更加具有压迫感。
“节目组安排的住宿还习惯?”他换了个问题,语气似乎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视线却依旧没有离开屏幕,仿佛在仔细审视着每一寸画面。
“还行吧,比不上陆总您的豪宅,但也凑合。”张亦澄翻了个身,变成侧躺的姿势,手机拿得更稳了些,这个角度让他浴袍下摆微微滑开,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腿,“就是有点无聊。陆总忙完了?打电话来查岗?”
他句句带着钩子,眼神无辜又狡黠。
陆砚舟看着他侧躺时勾勒出的腰线弧度,和那截在暖光下显得格外白皙的小腿,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
“嗯。看看你有没有又去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那双眼睛里的暗流汹涌,几乎要穿透屏幕。
张亦澄低笑出声,笑声透过麦克风传过去,带着点沙沙的磁性:“哪能啊,我可是很听话的。毕竟……”他拖长了语调,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锁骨,那里还有一点未干的水痕,“……还得保持最佳状态,等着给陆总您‘服务’呢,不是吗?”
“服务”两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明目张胆的暗示。
视频那头,陆砚舟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
空气中,隔着屏幕,两种信息素仿佛都在无声地躁动、试探、缠绕。
半晌,陆砚舟才沉声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
“……把头发吹干。别感冒。”
命令式的语气,却掩盖不住底下那丝不自然的关心和……别的什么。
“知道啦~”张亦澄拉长了声音应着,却丝毫没有要起身去拿吹风机的意思,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浴袍散开得也更随意了些,“陆总还有何指示?”
陆砚舟看着他这副惫懒又勾人的模样,眸色深得几乎见不到底。
“早点休息。”
说完,他似乎不想再多看,或者说不敢再多看,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率先挂断了视频。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映出张亦澄自己带着得逞笑意的脸。
他扔开手机,心情大好地又在床上滚了半圈。
啧,看来陆总今晚的加班,是白加了。
这火气,估计是下不去了。
而另一边,冰冷书房里的陆砚舟,盯着已经变黑的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动作。空气中,那冰冷的雪松信息素,正不受控制地变得浓郁而躁动,仿佛暴风雪前的死寂。
他猛地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却无法浇灭心头那股被屏幕那端的人轻易撩起的邪火。
……真是欠收拾。
《终极电竞》明星表演赛圆满落幕。张亦澄所在队伍在他的精准指挥和犀利操作下,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摘得桂冠。
他在赛场上的亮眼表现再次圈粉无数,不仅与几位顶尖职业选手惺惺相惜,互换了联系方式,更是将现场和直播前的观众魅力值收割了一大波。
然而,人气的急剧攀升如同双刃剑。就在节目热度最高、张亦澄风头最盛的时候,一股暗流汹涌的负面风暴毫无征兆地在网络上掀起。
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爆料帖,暗示某位近期爆火的游戏主播“人品堪忧”“私生活混乱”。很快,这些爆料迅速被添油加醋,演变成绘声绘色的“知情人”揭露,直指张亦澄成名前曾“骚扰”、“猥亵”同公司Omega员工,甚至附上几张打了厚码、看不清具体内容但暗示性极强的所谓“聊天记录”截图。
水军下场,营销号联动,#澄江猥亵Omega# 的话题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尽管老粉丝和理智路人纷纷质疑证据的真实性,但恶意的揣测和污名化的标签已经迅速贴满了他名字的关联词条。
节目组这边刚刚杀青,工作人员还沉浸在庆功的喜悦中,张亦澄的团队却已经焦头烂额,紧急开会商讨公关策略。
张亦澄本人倒是显得很平静,甚至还有心情安慰了几句气得跳脚的助理。
他大概能猜到这背后是谁的手笔——如此急切,如此下作,除了那位被“修正剧情”冲昏头脑的原主角受,他想不出第二个人。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狠。
节目组安排的车辆将他送到公寓楼下时,天色已晚。张亦澄戴着帽子和口罩,只想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然而,他刚下车,不知从哪里突然涌出来七八个举着手机和相机的人,瞬间将他围堵在了楼门口!刺眼的闪光灯毫不客气地怼脸拍,嘈杂的提问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澄江!网上说你猥亵Omega是真的吗?” “请你正面回应一下!那些聊天记录是不是真的?” “你以前公司的同事爆料你经常对Omega动手动脚是不是?” “张亦澄你说句话啊!你是不是心虚了?!” “你对得起你的粉丝吗?!”
这些人穿着打扮不像正规媒体,语气激动,充满攻击性,更像是某些极端“粉丝”或是被人故意煽动来的所谓“正义路人”。他们推搡着,手机几乎要戳到张亦澄脸上,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难听。
助理试图挡在张亦澄身前,却被粗暴地推开。
张亦澄脚步顿住,帽檐下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连日录制的疲惫和被莫名污蔑的怒火交织在一起,让他周身那股慵懒随和的气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极具压迫感的Alpha气场。
他猛地抬起头,帽檐阴影下,那双狐狸眼里再无半分笑意,只有锐利如刀锋的寒光。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围堵他的人,清朗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
“让开。”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那几个叫嚣得最凶的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被他眼中那股冷冽的杀气震慑住了。
但依旧有人不依不饶,举着手机几乎要贴到他脸上,尖声逼问:“你不敢回答就是默认了!你这个猥亵犯!垃圾!”
张亦澄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
他正要开口,一辆黑色的轿车猛地一个急刹,停在了人群外围!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晚的喧嚣。
车门猛地打开。
陆砚舟一脸寒霜地从车上下来,周身那股顶级Alpha的冰冷暴戾的信息素如同实质般炸开,瞬间压制了全场!他显然是从某个重要场合直接赶过来的,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剪裁精良的手工西装,但此刻的他,眼神骇人得像是要杀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那个几乎将手机怼到张亦澄脸上的男人,力量之大让对方直接踉跄着摔倒在地!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堵人的?!”陆砚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强大的威压让周围那些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人瞬间噤若寒蝉,脸色发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一把将张亦澄拉到自己身后,用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了所有不怀好意的镜头和视线,那保护姿态强硬得不容置疑。
陆砚舟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那几个明显吓傻了的人,记住了他们的脸,然后低头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张亦澄,声音在不自觉中放缓了一丝,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没事吧?”
张亦澄看着眼前宽阔挺拔的背影,鼻尖萦绕着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带着强烈保护意味的雪松冷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砚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他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
陆砚舟却已经重新抬起头,对着那群人,以及闻讯赶来的小区保安,斩钉截铁地扔下一句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清,带着绝对的权威和冰冷的警告:
“关于网上所有不实谣言,我的律师团队会逐一处理,追究到底。”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那几个最先挑事的人。
“至于你们,”他冷笑一声,“等着收律师函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群人的反应,紧紧攥住张亦澄的手腕,护着他,在保安的协助下,大步走进了公寓楼,将所有的混乱和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电梯里,空间狭小安静。
陆砚舟依旧紧握着张亦澄的手腕没有松开,眉头紧锁,侧脸线条紧绷,周身的气息依旧冷厉骇人。
张亦澄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点因为被污蔑而升起的怒火奇异地平复了不少,甚至有点想笑。
他动了动手腕,指尖轻轻挠了一下陆砚舟的掌心。
“陆总,”他声音里带着点戏谑,“英雄救美啊?”
陆砚舟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别开脸,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红晕,语气硬邦邦地:
“……少废话!回去立刻发声明澄清!需要什么证据直接告诉我!”
张亦澄看着他这副彆扭又紧张的样子,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
“急什么?”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被围堵泼脏水的人不是他,“几条疯狗乱叫而已。”
电梯到达楼层,门缓缓打开。
张亦澄率先走出去,走到自家门口,一边掏钥匙,一边回头看向还绷着脸站在电梯里的陆砚舟,狐狸眼弯起,意有所指地舔了舔尖牙:
“不过……谢谢陆总刚才的‘服务’。”
“下次,‘费用’我给你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