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夜半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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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定格了。
他们之间距离不过几十厘米，时予科当然能够看见秋昇使用技能时眼睛里闪过的光，但他站在原地，几秒没有任何动作。
秋昇因为他这几秒的停顿，眼睛惊讶地睁大了，表情带上了一丝期冀。
【难道说，要成功了！？】万人迷系统惊喜道。
或许老天也听到了它的期待，时予科短暂沉默后，说话的声音竟能够称得上温和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秋昇摸不清他的态度，说完话后，突然喉头发痒，轻轻咳了一声。
有了系统空间里毫无瑕疵的身体作比，如今的身体状态异常更加凸显，恐怕是算不上好的。
“咳咳！”
想到这里，喉头痒意越发翻涌，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时予科有些无奈，抬脚走近一步，秋昇却反应快速地往朝里让了让身，手随着身体一动作，扯动输液管，完全没顾上手背吊着的针。
看出他的排斥，时予科停下了。
他的手越过秋昇，将输液管调拨回了原来的位置，秋昇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手背传来的冰凉刺痛。
“不舒服的话，可以告诉我，没必要逞强。”时予科一手还横在上边，就着倾下身的姿势，目光一偏，黑眸再度看向他，“能力还在身上，怎么连余方朔都应付不了？”
他们这时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了。时予科能够清晰看见秋昇神情一怔。
秋昇越发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受到技能的影响了。
开口直接问？似乎更奇怪了。
不过，如果技能真的生效了，是不是他说什么，时予科就会做什么？
“我知道了。”秋昇不想回答他后一个问题，思索了一下，抬起眼，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吃红糖糕。”
众所周知，洁净甘蔗是稀有物种，研究所划定土地外不会培育，外界几乎不可能有售卖。
秋昇觉得，如果时予科没有被影响，多半是会拒绝他的。像这样的小事，能够很简单验证技能是否生效。
……但他不知道，在他离开锦城的那一天，时予科就正好给他带了一袋红糖糕，只是最后进了易生的肚子里。
一、二、三。这样想着，秋昇注视时予科，在心里默默数数。
时予科说：“好。”
秋昇面露惊喜。
【好像成功了。】他开心地对系统说，【他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都可以归我们驱策。】
万人迷系统也很高兴：【太好了，免费劳动力，完成任务二指日可待！】
交流完毕，时予科仍在看他。
为了确保想法万无一失，秋昇又故意问他：“那你还会不会怪我自己离开基地？”
当初这个人可是说什么都不给他自由活动空间，如果他不自己偷偷溜去关押处，见到那几头变异体还不知道得是何年何月。
被技能影响的话，时予科应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再跟他算账吧？
时予科眼睫垂着，说：“不怪。”秋昇眼神一亮，下一刻，时予科直起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拉开了，“没看好你，是我的问题。”
的确，在人类基地的角度来看，两人之间确实是监管关系，时予科有权利也有义务看管好秋昇。
但秋昇从没把这当回事。
此刻，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通行证我收起来了。”时予科的话果然印证了他的直觉，“接下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病房一步。我会亲自看着你，不会让你有机会乱跑了。”
太过分了。
“……”秋昇抿起了唇，默不作声地盯他，企图表达自己的不满。
谁知时予科看了他一会，竟然莫名其妙来了句：“……撒娇也没用。”
？
秋昇不解。
秋昇敲了敲系统：【他这种说话语气，技能到底是生效了，还是没生效？】
万人迷系统也很迷惑：【我觉得，应该是薛定谔的生效。】
看不出来。
时予科的情绪一向太过稳定，他看不出太大的区别。
秋昇心里隐隐不安，对于时予科，他总有种将会超出掌控的预感，尤其是程祈繁在他身上找出了那枚定位装置之后，他不可能不心生芥蒂，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能尽快离开对方身边。
不过，就当前而言，他不再以“脱离监管”为前置任务，任务二已经成为了优先级第一位。
“我没有撒娇。”
沉默片刻，秋昇呼出一口气，忽然正色道：“时予科，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时予科嗯了声。
“关于余方朔。”秋昇记住了时予科刚刚提起的名字，“他，还有那间工厂的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早有推定0331号案件关涉变异体生长环境接近西南分区，又在工厂中见到了境遇相似的成百上千的变异体，关键信息已触发，这全都关联到了任务二。
时予科既已带人查封工厂，他一定对这背后的勾连更清楚。
“这些事情本来不会和你扯上关系。”时予科沉默了一会，却避而不谈道，“我会处理好的。”
秋昇当然不愿意，见时予科低眸看了眼表，他连忙出声道：“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之前在关押处的事情，一定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我可以弥补。”秋昇没有把真实目的直接透露给他，他顿了顿，大病一场后嗓音还透着沙哑，“而且，我觉得我至少应该知道无故遭受这一切的原因。”
时予科看向他，秋昇的表情异常坚定。
或许是真的被技能影响了，一向说一不二的时予科当真改变了决定：“我可以告诉你。”
他看了眼秋昇：“前提是，你好好养病，这段时间安分点。”
……
时隔多日，秋昇的人身自由再度受限。
但事实上，就算时予科不严格限制他，秋昇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不告而别。
他被害水淹数小时，险些丢了命，如今元气大伤，照医生所说，必须得好好将养，以免落下病根。
自醒来和时予科进行短暂正常对话后，他又在病床上时醒时晕了整整两天。
有天半夜，他从梦中惊醒，伏在床边撕心裂肺地咳嗽，全身的器官都在叫嚣疼痛，缓了好久也没有好转。
这个季节的阜城很少见到晴天，夜晚是没有星星的，当然也没有月光，秋昇那时已分不清眼前是晕眩带来的黑暗，还是窗外本身就只有一片黑压压的夜色。
但他的夜视能力，本来是很好的。
又过去很久，他手撑着床，刚要坐起来一些，正好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光线是一点点漏进来的，秋昇却一时什么都看不清，他茫然地朝着门的方向，眼睫还挂着剧烈咳嗽带来的泪。
来人动作很干脆，他点亮了一盏床头灯，将一杯热水放在了床边，又将床往上调了点，方便秋昇起身。
他是背着光的，秋昇伏在床边，在一阵黑暗的眩晕中，先辨出了他靠近的气息。
在他眼中，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独特的气味，只有浅或浓的分别。对方的气味就偏向林木的冷调，和他带给人的感觉一样。只是这时，似乎还沾了外面白雪的寒意。
秋昇又用力闭了闭眼，光线重新涌入眼帘，他这才终于恢复了些视力，于是看向了气息的源头。
时予科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他一手关上窗户，将泄进屋内的风声堵在窗外，随即回过身。
他生得高鼻薄唇，一双黑瞳狭长锐利，即便在暖光的渲染下，也总显得不近人情。
他几步走近了，一手拿起水杯，将热水递到秋昇眼前，秋昇却摇头后退，开口时嗓音沙哑异常，仔细去听，连声线都打着抖：“不要……我不想要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