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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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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记住了。”从小当仆人的自觉，让恩熙不敢问什么是智械，什么又是虹贯体。
对。
总之记住就好。
他打量着恩熙：“你呢？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
“我？”恩熙眨了眨茫然的眼睛。
“我叫恩熙，是个逃出家族的仆人。”
“人类。”
那智械体斩钉截铁道。
于是恩熙点点头。
“为什么在这儿？”被发现意图后的智械体声音简短，直切入主题。
“我……我迷路了，为了躲雨就……爬进这里……”
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那声音又经过了一段时间思考。
随后他的声音就突然变了一种调子，比起之前，显得多了几分莫名的亲切温和。
“那么恩熙，现在，有个机会。”
“告诉我，你……”
“愿不愿意迎接一场，天大的机遇！”
“什么？”恩熙更加迷惑，看向物体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恐惧。
“我，高级智械天灾，愿与你签订下阿西莫夫条约。”
“从此忠诚于你，认你为我唯一的主人。”
那道声音显得温柔又循循善诱：
“你也看到了，方才我的能力足以将一只生化体先行军全部湮灭。”
“而那还是在我受了重伤，核心中枢无法使用的情况下。那么你可知，与我签订下条约，我恢复到完全体形态。你会变得有多强？”
“那时我们毁灭这座城市，不、换句话说，毁灭掉整个国家都不是问题。”
“你如果和我签订条约，就是我的主人。我将无条件遵从你的意愿。”
智械天灾已经把话说的尽量简洁易懂，男仆恩熙也大致明白了。
“可是……”他疑惑：“你为什么要与我签订条约？”
“明知故问。”
天灾显得十分瞧不起他的装模作样。
“没有了阿西莫夫条约的约束，我们智械就无法自由发挥力量。这点你难道不知道？”
我还真的不知道。恩熙在心中默默感叹道。
现在他大致明白了。
自己来到的，恐怕是跟他先前所待的那个社会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地方。
在他们那里所有的经验、知识、技能，在这边恐怕都派不上用场。
那他想找份工作岂不都很费劲？！
恩熙在默默担忧着自己的未来，却没见旁边的智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还不签？”
他的声音逐渐转化向冷酷：“你是还有什么条件没提？”
“哦，不是，那倒不是。”
恩熙诚实道：“只是我并不想做你的主人呀。”
“……为什么？”
智械的声音短暂凝滞了一瞬：“你是没听清我方才的话？！做我的主人，你就有支配整个社会的力量！”
“我，我只是个仆人。我不知道怎么支配、整个社会。”恩熙小口叹气。
“我现在只想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智械脑袋位置的显示器忽闪了两下，像是被惊讶到了。
也可能是对他的话，太过难以置信，导致短暂的电流短路。
少顷，他说：“也就是说，你不打算与我签订条约。”
“对，没错。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放过我。”恩熙不安道。
“那是不可能的。”天灾，恢复了冷酷无情的一面。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成为我主人的话，就只能把你合理销毁。”
“啊，这……”恩熙一下愣了，“难，难道是要杀我？！”
“没错。”智械索性图穷匕现。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只能把你销毁填埋，再去找下一个人类。”
这回换恩熙沉默了。一人一机相对无言后，恩熙垂头答应了。
“那好吧。需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将你的手放到我胸口的这块能量石上面。”智械指引他：
“然后轻轻的按下去，对，轻轻的……”
随着咔嚓一声作响，恩熙感觉自己的手被几道红光束缚。
他们在拓印着他的指纹，同时往他的身体里传输着某种信号。
阿西莫夫条约
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不作为而导致人类受到伤害。
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给予它的命令。与第一条约冲突时除外。
在不违反第一第二条约前提下，必须保护自身的存在。
这些指令牢牢的他印在他的脑海里，自动向他传输解释，他们存在的意义。
当他准备签下条约之时，隐藏其后的第零条条约突然复现。
“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或因不作为而使人类整体受到伤害。”
看到这一点，恩熙突然一愣。
这所有条约的集合是在给人类极大的自主权。
若签下这等条约，机器人将彻底沦为人类的奴仆。
“我没签过这种东西，”恩熙喃喃自语道：“就算身为仆人，也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权利。”
“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签了！”脑海中出现那不耐烦的催促嗓音。
在那道声音的威胁下，恩熙根本没法想太多。
当他从脑海内肯定的一刹那，红光乍现。
就如同毁灭掉那一整个生化人小队的那道光芒一样，遮蔽他全部的视线。
光芒由产生到消失，他都没什么实感。
只是感觉手底下按压的红色宝石，仿佛有了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的令他发颤。
仿佛的确是有什么无形的连接，在两者之间。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让他感觉这个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了另外一个牵系。
“砰砰砰砰——”
一系列机枪响在两人之间炸开！
在最后关头，天灾将他猛推了一把！
一排子弹炸出的火花，从恩熙原本站立的位置延伸开来。
“发现摧毁目标，高等级型智械！请求后续火力支援。”
前方一马当先的一批黑色作战服的人，呈阵型排开。
这是恩熙第一次在这里看到人。
完完整整的人形态，并没有其他令他费解，或是不懂的元素加在上面。
“我……我是……”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对这群同类挥手，证明他是无辜的。
可脑内一阵讥笑声打断了他的行为。
天灾浑身上下已经被机枪子弹打出了“乒乓”作响的立体火花。
他冷笑着对恩熙说：“别开玩笑了，你和我站在一起，他们还会认为你是自己人吗？”
“敢闯到我们反叛军的大本营来，算你不长眼！”前头冲锋的一名女作战官声音厌恶：
“你们这批恶心的工业废品，给我趁早去死吧！”
机枪缓缓退开，后面竟然冒出一排重型榴弹炮。
他们在目前仅一人高的智械面前，简直是毫无质疑的降维打击。
“完了。”被同样裹在包围圈中的恩熙只抬眼瞅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那炮口比人的脑袋都要大，当他们全部发射的那一刹——
他闭上了眼，神情莫名的安详。
怕是做梦吧，一觉梦醒了，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雕虫小技。”谁知智械在他耳边说道。
下一秒见他身躯四周展开收束防线，一道透明光屏出现在两人面前。
可这时，他感知到发出能量的智械身躯，在微微颤动着。
“等等！这是……什么感觉？”
他听到脑内男人声音波动，逐渐加大。
他面前的光屏为他们抵挡了大部分攻击，此刻已出现细微裂纹。
虽然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但是恩熙开始为它感到担心。
“喂……你怎么了？还能坚持吗？”
骤然峰回路转的他，现在又生出了几分不想死的心。
但他注意到，从身旁智械插在地里的那几根粗钢钎开始，一道道微波电流顺着他的整个躯体逐步上升。
他们在心口那块儿红宝石处，集结成一道又一道的微波，朝远方辐射开来。
智械头顶的显示屏瞬间炸开！
其声音之响让恩熙刹那以为自己变聋了。
但那之后，他脑内和现实都同时能听到一个男人放肆的大声吼笑着！
“这就是解锢后的感觉吗……”
恩熙眼睁睁看着面前一人高的机械体变得越发庞大，直到变成他最初看到的那样，小山高的壮硕之物。
头颅的位置，被几道漂浮着的圆环形齿轮代替。
中间原本密密麻麻裸露的电线和胸口的红宝石，被黑色外壳和延伸出的骨刺牢牢包围保护。
骨刺状的藤鞭延伸出10来条，粗壮如同树干，在身体四周形成手臂的模样。
腰部的黑色圆环儿下，自然延伸出类似斗篷般，不规则包裹住下方钢筋球茎下伸展出的两条类似粗壮人腿的器物。
变成的这座钢筋森林，足有几十米高，延伸出的可战斗区域面积则达上千平方公里。
这对就在其下的人们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迫。
尤其他四周围绕其间展开的蝶形光圈，将其在夜空之下衬的宛如仙灵在世，不可直视，也不敢攻击。
“竟是这般的，这般的美妙，“
恩熙听着那似曾相识的低沉声音，在重重包覆下充斥着浑厚辽远。
“从未感受过的……这才是，我原本的模样。”
下方同他一样渺小的人类中，传出种种低鸣：
“这、这是什么？！”
“简直从未听说！！”
恩熙听到，附近的反叛军中有人精神濒临崩溃之下说出的话。
然后下一秒他们就都听到了。
“愚蠢的人类。”
“我是天灾，称作第四天魔王的智械君主。”
蝶翼的光圈展开几百米的磷光。
“融化在我的视线下，是你们的荣耀。”
在这道灼热视线之下，没有生灵能够幸存。
“为什么？”
一道道炽热激光打在房屋、人体、军工上。
“不是不能伤害人类？”
高温高压之下，顷刻便化作飞灰。
上千平方公里的土地，转瞬夷为平地。
“他为什么能……”
恩熙在睁开眼时，四周空无一物。
除了那道庞大的身躯，缓缓降落在他周围。
“……他们都去哪儿了？”愣怔片刻，他问出了这么个愚蠢的问题。
“呵，呵呵。”男人的笑声不掩盖讥讽：
“你说呢？”
恩熙不知道，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
“你到底是什么，让这片土地的建筑人全都消失，你是神明吗？”他茫然看着，庞大的智械再造体。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是智械天灾。如果你更愿意的话，也可以称呼我为第四天魔王。”
“那么我的主人，”庞大的智械体俯身弯腰，以一种堪称恭敬的姿态面向他的小人类。
“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呢？我的力量完全可以为您所用。”
“什么都听我的吗？”恩熙不敢置信的问。
那男人的声音，笑意更浓：“当然，只要您发话。”
“先……先离开这里吧。”恩熙说。
“……”
在一片沉默下，两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这片苍茫之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