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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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睡觉。”高城眯着眼睛说道。
曲邓恩停住空中的手，以为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事实上不大的房间里，还在他身边，高城自然察觉到了曲邓恩的动作，不让他动来动去。
曲邓恩没听他的话，自顾自的拉着被子盖在高城身上。一张被子分给两人，房间的空调给足了冷气。曲邓恩精瘦的身板往高城的身边慢慢挪动，本来两人之间三十厘米的距离被曲邓恩的动作搞得只有十厘米，差点两人靠上，听着高城的呼吸声，闻着高城的体味儿，曲邓恩默默暗喜。
高城忍不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瞪着曲邓恩：“还不睡？！”
正在暗喜的曲邓恩被高城吼了，慢慢拉上被子躲在里面，想睡着却睡不着，身边高亢的热气把曲邓恩惹得脸红耳赤。
曲邓恩一个人睡习惯了，渐渐把右脚搭在高城腰上，翻过身体对着高城。
高城被突如其来的腿给震醒，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人，压下火气，喊他上床睡觉的是他，现在让他睡不好的也是他。最终高城还是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因着十点上班，高城让王玉翠晚点来，曲邓恩这里有他照顾，然后他直接从医院到烤肉店。
曲邓恩从梦中惊醒，左看右看，正要喊人，高城从外面进来，“我以为你走了。”
高城手上提着早饭，“你想吃什么？”不知道这位病人喜欢吃什么，他买了几种早餐。
曲邓恩看了一眼，“白粥。”
高城把袋子打开，放在床头，他自己拿了包子坐在沙发上吃。
曲邓恩看见高城眼下青色，不会是自己昨天晚上睡相不好吧？他漫不经心喝着白粥，问高城：“哥哥，你好早啊。”
高城白了他一眼，曲邓恩看高城不满的眼神，暗道昨天晚上真是他的睡相不好？
曲邓恩愧疚地给高城道歉，高城闷着声音说：“赶紧吃。”
突然一阵砰的声音，接着殷小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袋东西，正在吃饭的两个人四目相看着门口。
“殷小杨！”曲邓恩放下勺子，对着他吼。搞什么，高城在这里，他这一来，在高城面前有点丢面子。
殷小杨看着吃着早饭的两人，特别是高城，心里一惊，他怎么在这里！有陌生人在这里，殷小杨收好性子，走到床边，嘘寒问暖，“恩恩，好点没有？”
曲邓恩笑着回答，“没多大问题，今天再输点液就可以回去了。”
高程不认识殷小杨，自然没有话说。继续吃着东西，他吃了还要去上班。
殷小杨不动声色，眼却时不时看高城，果然和照片看的一样，看起来不像好人。
曲邓恩碰了碰殷小杨，啧了一声，什么意思。
殷小杨笑了笑，没什么。
这时候，高城吃完了东西，拍了拍手，“我去上班了。”
曲邓恩点头，临走之前，高城叫曲邓恩赶紧吃完东西，对殷小杨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面，高城感觉殷小杨对他有敌意，明明他什么事都没做，他没有多想。
等高城走后，殷小杨迫不及待问曲邓恩：“他怎么在这里的？”
说到这里，曲邓恩把遇见高城的事娓娓道来，一遍又一遍感慨太惊喜了，太意外了，殷小杨忍不住打住复读机，“好了，我知道了。”如今人在家里，殷小杨也阻止不了，不可能把人从家里赶出去吧。他再次强调，有什么事一定要给他说。
曲邓恩看傻子一样，咒他吗？
曲邓恩好了第一时间去高城上班的地方，他正好想吃烤肉，拉着殷小杨。
殷小杨去店里面的时候，还是上次的经理走过来。曲邓恩第一时间去后厨，殷小杨则坐在之前的位置。
“先生，你有什么吩咐？”
殷小杨看了一眼后厨，摆摆手，现在什么都晚了。
人已经追到后厨去了。
“哥哥！”
高城在后厨，面前有个洗菜盆，堆满了生菜，他戴着口罩，穿着烤肉店的统一黑色制服，双手放在水池里，把一个一个生菜掰开。高城把手缩回，脸颊有点发烫，冷冷别过脸，“你怎么来了？”他转身去搬东西。
曲邓恩跟在屁股后面，“我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口罩在他的脸上，说话的声音闷闷的。高城搬物料，纸箱里面装了辣白菜，他把东西搬下来，曲邓恩靠近高城，一双手一起抬着，帮他放下来。纸箱下面有点脏，曲邓恩把手叠在一起，搓掉上面的灰尘。
高城撇了一眼，推开曲邓恩：“你来吃烤肉的话，去前面，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工作。”
曲邓恩不知道高城突然变得冷冰冰的，只好不舍出去。
吃了一个冷脸，曲邓恩回去的时候闷闷不乐，殷小杨问他怎么了。
曲邓恩说高城让他出来。
殷小杨心说该，“人家在工作，你去干嘛？”他说，“你又不给发工资。”
曲邓恩这样一想，原本难过的心情一下豁然开朗，高城只是太忙了，不是故意对他那样冷淡的。
肉滋滋响，人声鼎沸，吃烤肉的时候，他和殷小杨换了位置，等高城出来上菜的时候，他可以多看一会儿他，今天的烤肉曲邓恩比上次来的时候多吃了点，点了几次生菜，殷小杨让他别点了，吃不完，曲邓恩嚼着生菜：“减肥，当素材沙拉了。”
减个屁的肥，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殷小杨和曲邓恩是初中到高中同学，两个人又住在同一个小区。高中的时候，学校不允许谈恋爱，可保不齐有人私下来，曲邓恩拿到的第一封情书，却是来自男生。
殷小杨恶狠狠跟他一样嚼着生菜，嘴里的生菜仿佛就是曲邓恩，嚼碎你，恋爱脑。
两人跟兔子一样，嚼着生菜，高城送最后一盘生菜的时候，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两个人吃得动不了，瘫在椅子上。
曲邓恩拼着最后的力气，眼睛都吃绿了，“哥哥，你来了。”
“你们怎么不吃肉？”光吃生菜，当真是有钱人的品味，欣赏不来。
殷小杨翻白眼，怎么不吃肉！他不想吃肉吗？还不是为了你！
想到这里，殷小杨对高城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
送完了东西，高城离开。曲邓恩坚持坐在这里等高城，殷小杨等不了，他要回家躺着。
等到了十点，商场打烊关门，曲邓恩坐在位置上，玩着手机，看着高城收拾，一直玩到十二点，高城终于可以下班，他脱掉制服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朝他招手的曲邓恩，“哥哥，这里。”
高城顿了顿，走过去，“你等我？”
曲邓恩点头，“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在这里玩，我们一起回去。”
高城不知道说什么，目光闪烁，看曲邓恩兴奋的样子，轻声说：“我们一起走吧。”
曲邓恩背上书包，和高城并齐。
此时街上没什么人，高城本来打算去赶最后一班地铁的，可看曲邓恩强忍着打瞌睡的样子，还是放弃坐最后一班地铁，打出租车回去。
曲邓恩等出了商场，瞌睡虫爬上了他的身体，强忍着打呵欠，两眼泛着泪花，等他坐进了出租车，恢复了些精神，他知道高城特地为他打的出租车，这里到家的时候二十分钟，坐地铁的话要四十分钟。
两人坐在车里面，曲邓恩叽叽喳喳说，高城默默听，有时候回答几句。曲邓恩摸着肚子说：“我今天吃得太多了，现在都还涨。”
“谁叫你点那么多？”
“我想吃嘛。”
接着曲邓恩又说到上次也是他和殷小杨来过烤肉店，但是不知道他在烤肉店。语气中全是遗憾。
高程问道：“什么时候？”他没上班几天，说不定那时候他还没在这里，遇不到很正常。
曲邓恩说了时间。高城想了想日期，岂不是就是经理叫他不要出去外面服务的时候！
曲邓恩不知道他在这里，跟他身边一起的是……殷小杨。
高城细思恐极，他一直没想通是谁，纠结许久，这下一下子明了，原来是殷小杨啊。高城咬牙，沉着脸色。
差点害他丢掉工作。
难怪在病房的时候看他一股敌意。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对他十分戒备。可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这样对他？
这又是想不通的点。
曲邓恩见高城不说话，问他，“怎么了？”
高城压下火，换了表情，“没什么，我那天一直在后厨，见不到我也是正常的。”
曲邓恩哦了一声，感觉到了高城的变化。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没说话，曲邓恩又被瞌睡虫上身，眼睛眨巴眨巴，逐渐眯着眼睛进入梦乡，直到头靠在高城的肩膀上。
当曲邓恩靠在高城的身上时，他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深市的道路十分平整，出租车开在路上十分平稳，曲邓恩的头搭在肩上，他的身上沾染着烤肉店里面的味道，明明高城已经闻过了好几天的味道，可他现在闻的味道，跟店里的味道也一样，却又店里面的味道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过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