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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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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你觉得我的性格怎么样?”
夏末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目光落在亭外飞舞的蝴蝶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不是说很久之前就见过我吗?那时候我的性格是怎样的?跟现在一样吗?”
他心里满是好奇。这位女仆说第一次见自己是在三十年前,可这具身体明明刚满十九岁,何来三十年的说法?
更让他疑惑的是那份莫名的信任感——为何她一提及三十年前的相遇,自己便下意识地信了?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以前的您啊,是个沉着冷静、温润谦和,又实力强大到无可挑剔的人。”
茉莉垂眸回忆着,语气里满是敬佩,“不管遇到什么事,您总能第一时间压下所有情绪,冷静思考出解决方案,是我最敬佩的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但又不是全然不同。现在的您性情刚烈、率真坦率,却依然能迅速理清想法,第一时间下达明确的命令。主人,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完茉莉对“过去的自己”的评价,夏末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能契合茉莉说法的可能性。
“我想知道你说的三十年前的相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眼看向茉莉,眼神笃定,“那时候这具身体还没出生呢,所以,我们的相遇,是在我另一具身体里,对吗?”
夏末结合三次穿越经历,大胆说出推测。发现与女仆相遇时间对不上后,他便觉没必要隐藏穿越的事,对方大概率早就清楚。
“嗯,是的,主人。”
茉莉轻轻点头,语气带着一丝了然。
“您似乎丧失了大部分记忆,一开始我还以为您是‘扮演’出来的,现在看来,您是真的失忆了。”
“扮演”两个字,茉莉说得格外重,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一抹莫名的笑意,看得夏末心底微微发寒。
“扮演?是某种超能力吗?就像之前突然闯进卧室的那几个人一样?”
夏末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那几人凭空消失后,他就一直想打听,只是之前茉莉频频提及“时间”,才暂时压下了这份好奇。
“嗯……算是,但也不完全是。”茉莉斟酌着开口,“您曾经告诉过我,那些所谓的超能力,真实称呼是[偷窃的果实]。而您的‘扮演’能力则是自己生来便有的,并不属于[果实]中的任何一种。”
“我告诉你的?”夏末有些惊讶。
“对。”茉莉颔首,“在我们第一次相遇后不久,您和同伴商讨‘幕布的真实’时,得出了这个结论,后来便告知了我。”
“[偷窃的果实]……”夏末低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又问,“你的能力也是[偷窃的果实]吗?”
“并不是,主人,准确来说,我的能力属于种子,是种植那些果实的种子。
我的能力是[机械时钟],今早那几位老鼠闯进卧室时我便发动过能力,那位悬停在空中动弹不得的人便是我的杰作,我能够冻结时间。”
“那你会把你的能力用在我身上吗?你是忠诚于我的吗?”夏末追问,目光紧紧锁住茉莉,眼神中带有一丝忌惮。
“如果您要求,我可以做到;如果您不要求,我便绝不会主动使用,我是绝对忠诚于您的。”茉莉的回答恭敬而坚定。
“嗯。”夏末轻轻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啃了大半的苹果,果肉的清甜还残留在舌尖。
听到茉莉这般笃定的回答,再回想之前自己几次下达命令时,她始终恭敬执行、从未有过半分逾矩,停顿的模样,他相信了女仆的忠诚。
得到这些零碎的信息后,他开始整理思路——自己这大概率是遭遇到了一件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的事件之中。
如果说之前他的目标是如果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记忆,那就想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生活下去。那么现在目标则变成了找到自己的所有记忆,然后再生活下去,这种记忆不完全的感觉可真难受啊。
“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有没有过什么仇人啊?比方说一个黑发,喜欢带墨镜,身材一般,身高只比我高一点点,大概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对了,他会飞天!”
夏末突然响起了那个杀了自己三次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遇到那个怪人,他差点就忘了还有那个人的存在了。
“没有,主人,自我追随您起,您从未有过任何的仇人,即便有,对方也会被您的爱人第一时间铲除。”茉莉垂眸回道。
“爱人?我居然还有爱人???”
夏末脑子“嗡”的一声,一万点震惊砸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爱人”这种存在。
他对男女爱情之事丝毫没有兴趣,在第一世的记忆中,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将要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一辈子。
现在居然突然蹦出来了个他有爱人的设定,这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茉莉啊,我的爱人是什么样的人?长得很漂亮吗?还是像我一样开朗有活力,喜欢聊天玩耍?”
夏末往茉莉身边凑了凑,满眼急切地想知道关于自己爱人的一切。他平生最爱听八卦,如今这八卦主角竟是自己,就更添了几分兴奋与好奇。
茉莉闭眼思索片刻,才缓缓给出评价,语气带着几分斟酌:“嗯,这个不太好形容。他是个疯子,同时也是位绅士,更是一名医生。”
“啊?”
听着女仆这矛盾又模糊的评价,夏末彻底懵了,连忙追问:“能说点具体的吗?”
“他性子执拗,为了达成目的,会做出些只有疯子才会做的极端事;但举止又优雅得像位绅士,待人温和有礼。他还精通医术,什么病都能治,您以前最常叫他‘神医’。”
“哦~”夏末拖长了语调,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是我追的她,还是她追的我?”
“这个问题我问过你们,他说是您主动追的他。”
“那她叫什么名字?”
“楠栀。”
“这名字怎么听着像个男生啊”
“因为他本来就是男性。”
“???什么???我居然找了个男的当爱人?”
震惊瞬间席卷了夏末。虽然他本就对男女情爱毫无偏好,很早便接受了未来可能会与一位有趣的人相伴余生——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可真当得知自己的爱人是男性时,他还是愣在了原地。倒不是讨厌,只是听到自己有爱人的那一刻,他下意识里还是希望对方是位女性。
“是的,主人,您与他非常恩爱——他甘愿为您扛下所有罪责,在刑场上受那‘大脑铭刻’之苦;您也愿紧随其后,哪怕是踏入通往‘废弃库’的行刑场,也不肯独留世间。
还记得初次相见时,我正是被你们这份‘宁同死,不独活’的执念所困,穷尽算力也无法解析这种名为‘爱’的情感,才执意留在您身边,甘愿服侍。
这是您与我的约定:在我参透这份情感的本质之前,我会永远做您最忠诚的侍者,听候您的每一道吩咐,直至我的核心程序彻底停摆,归于虚无。
我曾多次亲眼见证你们一起平静地步入其他世界中去迎接必死的任务,随后平静地出来相拥而泣。
可时至今日,我依旧读不懂你们眼底的炽热与决绝,这份复杂的情感对我而言,仍是一片待探索的迷雾,我还需要搜集更多的样本数据,去破解这道名为‘爱’的终极谜题。”
听着茉莉的话,夏末虽没有那“宁同死,不独活”的记忆,却莫名笃定:自己从前一定是极爱对方,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他抬手抚上太阳穴,指尖微微发颤,语气满是茫然的自语,“又为什么会没有那些记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具身体的触感真实得可怕,却又陌生得让人心慌。如今的他,一无所有——除了这具任他操控的躯壳,便只剩四份精心编织的虚假记忆,那些真正属于“夏末”的过往,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茉莉口中描述的画面,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悲得彻骨,壮烈得像一场燃尽一切的烟火。可那终究是别人的故事,他听着,心中毫无波澜,连一丝模糊的碎片都无法勾起。
更让他困惑的是,如果真有那样一个爱他至深、甘愿为他赴死的人,为何此刻的自己,会孤身一人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连半点对方的踪迹都寻不到?
两个冰冷的猜想猛地撞进脑海,让他浑身一寒。
要么,是他每次穿越后能承载的记忆本就有限,新的记忆叠加一分,最初的过往便会被抹去一分,像被橡皮擦慢慢擦去的字迹;
要么,那个所谓的爱人,只是他某次穿越时,在某具躯壳里短暂结交的过客,或许他们早已在那个世界一同殒命,所以他才得以再次穿越,而对方,却永远留在了原地。
他已发现,唯有自己死亡的瞬间,穿越的机制才会被触发,将他送往另一个与他同名的身体里。
可这又与茉莉的话相悖——她明明说过,亲眼见证他与那人多次一同踏入新的世界,这意味着对方也拥有穿越的能力。那为什么,在他死去的那三个世界里,在如今这个孤寂的地方,他始终没能见到那个本该与他并肩的身影?
想的的有些远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优先去思考。
“茉莉,你确定我真的没有仇人吗?”
他再度问向女仆,他总感觉有问题,如果没有仇人的话,那个不断杀死自己的人是什么情况。
获得[穿越]能力,随后得到一个会永远追杀自己的怪人吗?这是什么离谱的设定。
“没有,主人。”茉莉的声音坚定,“在我这次找到您之前,我可以保证您并无任何仇人;并且如今我就在您身边,我再度向您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再度伤害到您。”
听到女仆的保证,夏末的心稍稍安定。今早卧室内那几位不速之客被冻结时,他已见识过茉莉冻结时间的能力。有她在,至少面对那个莫名要杀自己的人时,还能依靠这份能力冻结时间,趁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