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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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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邀请，雨珠从伞沿滴落，在屏幕晕开细小的水纹。他指尖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回复。
走到便利店门口，他收起伞，发现深蓝伞面上那个洗得发白的宇航员猫图案旁，多了一个用银色油性笔画的小小火箭。笔触稚拙，像是谁随手涂鸦。
加热柜前，他犹豫了一下，拿了两个金枪鱼饭团。结账时手机震动，群里已经刷了十几条消息。
【赵昕然】：岚郁要参加？真的假的！
【林浩宇】：咱们班展板终于不用垫底了
【春尘】：校庆筹备表已更新，展板组：江墨（组长）、蔺栩韦、岚郁
岚郁皱眉，他还没答应。正要打字，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蔺栩韦】：[@岚郁] 明天放学美术室见？
雨势渐大，岚郁站在便利店屋檐下，咬了口饭团。金枪鱼馅料比昨天更满，沙拉酱也多挤了一圈。
第二天放学，岚郁磨蹭到所有人都走了才往美术室去。推开门的瞬间，他看见蔺栩韦正用左手别扭地举着颜料盘，江墨在一旁调色。春尘坐在窗边写作业，偶尔抬头看他们一眼。
“来得正好！”江墨把一支画笔塞过来，“标题就交给你了。”
岚郁接过画笔，发现笔杆上贴着小纸条：「已洗过」。他瞥了眼蔺栩韦，那人正专注地用左手给线稿上色，手腕转动时敷贴边缘微微翘起。
“你……”岚郁开口，又顿住。
蔺栩韦抬头，眼睛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嗯？”
“你的敷贴要换了。”
美术室突然安静下来。江墨的画笔停在半空，春尘也从作业里抬起头。岚郁感到耳根发烫，低头蘸取颜料，在展板最上方写下第一个字。
暮色渐沉，四人各自忙碌。岚郁写完标题最后一笔，发现蔺栩韦在展板角落画了只抱着火箭的猫，猫眼睛是罕见的深蓝色。
“像你。”蔺栩韦说。
岚郁正要反驳，春尘突然合上作业本站起来：“六点了，锁门时间。”
收拾画具时，岚郁从书包里取出那盒防水敷贴，悄悄放在颜料架旁。走出校门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明天见。”蔺栩韦从他身边跑过，右手上的旧敷贴已经换新，边缘贴得平整服帖。
路灯次第亮起，岚郁看见那人消失在街角，右手高高举起挥了挥——像是道别，又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当晚群聊格外活跃，江墨发了展板完工的照片。岚郁点开大图，发现自己写的艺术字旁，那个抱火箭的猫爪下多了一行小字：「谢谢你的敷贴」
岚郁关掉群聊照片，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窗外传来细微的猫叫声，断断续续，像在寻找什么。
第二天清晨，他在家门口发现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便利店最新的动漫联名饭团，包装上印着他追的番剧角色。纸袋角落用银色笔画了只打哈欠的猫。
教室里比往常热闹。赵昕然正举着手机展示校庆展板的照片：“岚郁的字也太好看了吧！”
林浩宇凑过来：“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岚郁低头整理课本，发现物理作业本里夹着一张速写——是昨天他在美术室写字的侧影，线条流畅，连他耳根泛红的样子都捕捉得清清楚楚。画纸右下角签着“江墨”的艺术签名。
“侵权了啊。”蔺栩韦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抽走速写仔细端详，“这张归我了。”
江墨从后排探头：“版权费一杯奶茶！”
岚郁看着两人笑闹，忽然注意到蔺栩韦右手背多了几道水彩颜料痕迹，蓝的黄的混在一起，像道小小的彩虹。
午休时下雨了。同学们挤在走廊看雨，岚郁独自留在教室改错题。第三章的笔记他已经补完，但最后一道题始终解不对。
“这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代入公式后要平方。”
蔺栩韦用左手食指轻轻点着草稿纸，指甲修剪得很干净。他校服袖口沾着点点颜料，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岚郁按他说的重新计算，答案很快浮现。
“对了。”蔺栩韦笑起来，虎牙抵着下唇，“你其实很聪明。”
雨声渐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岚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雨滴敲打窗棂的节奏莫名重合。
放学后岚郁去书店还漫画，店员递给他一个纸袋：“你朋友留的。”
袋子里是刚发售的漫画第二册，扉页上画着抱火箭的猫和打伞的少年。旁边写着：「明天晴，带饭团给你？」
岚郁合上书，看见玻璃窗外，蔺栩韦正蹲在路边喂猫。那只流浪猫亲昵地蹭着他的手，纱布边缘又翘起一个小角。
晚风拂过，书页自动翻回扉页。岚郁发现那行字下面，还有更小的一行：
“不用回答也行。”
岚郁合上漫画，纸袋在手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推开书店门，风铃叮当作响。蔺栩韦闻声抬头，怀里的猫敏捷地跳开，消失在灌木丛中。
“它怕生。”蔺栩韦站起身，右手下意识藏到身后。
岚郁把纸袋递过去：“还你。”
“不喜欢这个作者了？”
“太吵。”
蔺栩韦接过纸袋时，纱布边缘完全翘起，露出底下结痂的伤口。岚郁看见那道伤痕比想象中深，周围还泛着红。
次日清晨，岚郁在家门口收到两个饭团。包装上依旧画着猫，但今天多画了一朵云。他拆开一个咬了口，米粒软硬适中。
教室里弥漫着紧张气氛。春尘站在讲台前分发试卷，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岚郁接过自己的卷子，98分。他瞥见蔺栩韦的卷角露出鲜红的148。
“进步了。”蔺栩韦转头看他，“最后那道题全对。”
话是这么说，但听起来更像是挑衅。
岚郁低头核对答案，发现那道让他困扰许久的题旁有个极轻的对勾——不是老师的笔迹。
午休时赵昕然凑过来：“岚郁，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题？”她指着卷子上一道错题，正是蔺栩韦夸过的那道。
岚郁讲解时，注意到蔺栩韦在走廊外和春尘说话。春尘难得笑了，手指轻点蔺栩韦的卷面，似乎在讨论什么。阳光透过窗户，把三人身影投在课桌上，重叠又分开。
放学后岚郁去美术室取落下的笔袋，推门看见江墨正在画架前修改展板。
“来得正好。”江墨头也不回，“你觉得这个蓝色要不要再深点？”
展板上，抱火箭的猫眼睛被重新描过，深蓝颜料还没干。岚郁发现猫爪旁多了一行小字：「明天阴，但不用带伞」
笔迹是蔺栩韦的。
当晚群聊格外安静。岚郁点开成员列表，看见蔺栩韦的星空头像暗着。他翻出那个黑色笔记本，第一页被划掉的名字墨迹已干。他犹豫片刻，在空白处画了道抛物线——和蔺栩韦教他解题时画的一模一样。
深夜十一点，手机突然震动。
【蔺栩韦】：猫妈妈带着小猫回来了
附的照片里，三只橘色小猫挤在纸箱中，其中一只特别像展板上抱火箭的那只。照片角落，贴着新敷贴的手腕轻轻搭在纸箱边缘。
岚郁放大照片，看见敷贴边缘工整地贴着，再没翘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