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江唯眠回应着，却感到一丝不安在心底蔓延。
夜深了，赵川果然如他要求的那样，紧紧抱着江唯眠入睡。
即使在睡梦中，他的手臂也没有松开分毫，仿佛守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江唯眠在黑暗中凝视赵川的睡颜，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头。
他不知道赵川今天反常的原因，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发生，即将打破这段如蜜般甜腻的热恋时光。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上，仿佛最后的宁静。
高考前一个星期，江唯眠和赵川在家里复习。
赵川看着江唯眠一直盯着练习册发呆，他终于忍不住问：“江唯眠，你怎么回事？还有一个星期就高考了。”
江唯眠被赵川的音量给吓一跳，反应过来的他，低着头握着手中的笔连忙在草稿纸上画几笔。
“书拿反了。”
赵川淡淡一句话击破了江唯眠的掩饰。
“江唯眠，高考前几天，你想耍小脾气我不跟你计较，但你最好能在高考后给我一个解释。”
江唯眠在一旁不出声，他耷拉着脑袋，赵川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赵川喉咙一紧，拿着桌上的钥匙就往外走。
“我出门买包烟，在家老老实实呆着。”
直到听到关门声，江唯眠才靠着椅子长舒一口气。
门关上后，江唯眠无助地靠在门上。
他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无声地哭泣。
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小杂种，下个星期给老子回家一趟，有件事找你。」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江凯的出现都会让江唯眠无比的害怕，他对江凯产生了巨大的阴影，同事又不知道该拿江凯怎么办，重来一世的他，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
江唯眠的手指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这么快吗？
他颤抖着捡起手机，短信又来了：「明天中午，敢不来，老子就去你住的地方闹。」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前世江凯是在两个月后才找到他们的，这次为什么提前了？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电话，同一个号码。
江唯眠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兔崽子，装不认识老子？"江凯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粗粝刺耳，带着浓重的乡音和醉意，"半年不回家，翅膀硬了是吧？"
江唯眠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他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狠戾："，江凯，明天中午，家里见。"
"行啊。"江凯冷笑。
电话挂断了。
另一边
暮色像被打翻的墨水，从天空一角慢慢晕染开来。
赵川站在便利店门口的梧桐树下，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火星在渐暗的天色里明明灭灭。
高考前一周，整个校园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宁静中，连蝉鸣都显得小心翼翼。
但此刻占据赵川全部思绪的，是江唯眠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最近却总是躲闪着他的目光。
三天前开始，江唯眠变得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往常一样在课间凑到赵川桌前，用笔帽戳他的手臂；不再在放学后等着赵川一起走那条他们走了三年的小路；甚至不再回复赵川深夜发去的消息。
昨天下午，赵川分明看见江唯眠躲在教学楼拐角处打电话，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
可当赵川走近，江唯眠却像触电般挂断电话，眼神飘忽地说："给裴怀鸣打电话。"
赵川深吸一口烟，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又从鼻腔缓缓溢出。
他靠在树干上，一条腿微微曲起，黑色工装裤因为这个动作绷紧，勾勒出少年人精瘦有力的腿部线条。
几个路过的女生偷偷打量他，又红着脸快步走开——赵川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高挑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带着点危险气息的冷漠感。
但此刻他全不在意这些目光。
他的思绪全被江唯眠占据——他笑起来时右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他思考问题时习惯性咬笔帽的样子，还有上周他们在体育器材室里那个隐秘的拥抱。
当时江唯眠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洗发水的味道干净得像雨后的青草。
而现在，江唯眠忧心忡忡，像是藏了不少事。
赵川烦躁地拉了拉冲锋外套，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他掏出手机，很快便翻到了通讯录里的"裴怀鸣"。
赵川觉得，江唯眠有什么秘密，裴怀鸣一定知道。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川哥，"裴怀鸣的声音略带惊讶，“怎么啦？”
"我……"赵川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江唯眠最近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没有啊，怎么了？"
"他最近很奇怪。"赵川咬着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总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躲着我，昨天我还看见——"他突然停住，不确定是否应该说出那个电话的事。
"看见什么？"裴怀鸣的声音突然警觉起来。
"没什么。"赵川掐灭了第一支烟，立刻点燃了第二支，"就是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高考压力大吧。"裴怀鸣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事不关己的轻松，"你别多想。"
赵川冷笑一声，烟雾从鼻腔喷出。
"你知道什么，对吧？"
"我真不知道。"裴怀鸣叹了口气，"赵川，有时候人就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自己的空间？"赵川的声音低沉下来。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让赵川心头发冷。
"这样吧，川哥，待会我给唯眠打个电话，问问他。"裴怀鸣最终说道。
“好。”说完赵川挂断了电话。
他又点燃一支烟，这次吸得太急，呛得他眼眶发热。
便利店玻璃映出他的倒影：高挑的身材被夕阳拉出长长的影子，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凌厉的线条。
烟雾缭绕中，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嘴唇因为紧抿而显得更加薄削。
但此刻赵川根本无心理会这些。
他的思绪全被江唯眠占据——他打篮球时飞扬的发梢，他解题时皱起的眉头，还有那次在暴雨中，他们挤在同一个屋檐下，江唯眠湿透的衬衫贴在他手臂上的触感。
赵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个动作让他本就凌乱的发丝更加不羁。
他靠在树干上，一条腿微微曲起，脚抵着树干。
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颓废又危险，像一头被逼到角落却依然骄傲的野兽。
烟一支接一支地燃尽，烟盒很快空了。
赵川盯着最后一支烟的灰烬，想起上个月，江唯眠发现他抽烟时生气的样子。
"你再抽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他当时气鼓鼓地说，眼睛瞪得圆圆的。
赵川笑着把剩下的烟都给了路过的同学。
"不抽了，眠眠 "他记得自己这样说，然后江唯眠就笑了，那个笑容让他觉得放弃什么都值得。
而现在，他一个人站在这里，抽完整包烟，肺里充满尼古丁的苦涩，他到看看江唯眠到底在瞒着他什么。
江唯眠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他知道江凯说到做到——十二岁那年，他因为逃学去镇上图书馆，被江凯用皮带抽得三天不能下床。
那种痛，刻在骨子里，永远忘不掉。
钥匙转动的声音让他猛地回神。
赵川推门进来，手里除了烟还拎着一袋橘子："巷口老太太卖的，说是她老家种的，特别甜。"
江唯眠急忙擦干眼泪，强扯出一个笑容："我正好想吃水果。" 赵川敏锐地注意到他红肿的眼睛，“怎么了？”
“没，只是眼睛有点疼。”
“江唯眠。”
“嗯。”
江唯眠每次都知道，只要叫他的全名，就是隐隐约约生气的意思。
但我做不到，我不会将事情说给赵川，能摆脱江凯的方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死了。
江唯眠像是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松了一口气，可能这就是命吧。
“阿川，明天我和裴怀鸣约好中午一起去他家，可以吗？”
赵川明天还得去工地上上班，没有事见顾得上自己，江唯眠只能又一次说谎。
“可以，记得早点回来。”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