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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焦糖陷阱 ...

  •   与国庆一起来的,还有A市的冷空气。

      苗牧乐刚刚过来A市的时候还不是很适应,甚至觉得有些扯。但是奈何这边就是这样的过渡。

      时岁布置完作业,也没忘记嘱咐一声:“大家最近降温了,回来记得要添衣服。”

      “好。”

      豹豹猫猫狠狠zuo!:【怎么办,我现在越看越觉得时老师很人妻。】

      苗老师快上!:【我也觉得!!!】

      【我真救命了,他们怎么这么配啊啊啊啊!!!】

      苗老师快亲亲宝贝老婆:【宝贝们,你们觉得他们这一星期会有几天。】

      【微笑.jpg】

      给点饭吃吧:【我觉得五天!】

      我就喜欢男同:【姐妹!我觉得整整七天!】

      磕cp的号:【我觉得不会这么久。】

      【你们发现了吗,我们每天跑操的时候苗老师都会陪咱们一起跑几圈,但是时老师几乎就没出来过。】

      【所以我觉得时老师和苗老师的体力一定差很多。】

      【就算苗老师想,时老师一巴掌过去他也就只能惯着了。】

      我家正主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姐妹,你分析的好好啊!】

      【不像咱们(脸红.jpg)只会想黄黄的东西。】

      苗老师快亲亲宝贝老婆:【(图片)】

      磕cp的号:【!!!】

      【我靠姐妹!你是神吧!】

      【婚后!婚后!】

      其实之前不少有人发自己给两个人画的同人图,大都是激烈为主,但是这张……

      画面是傍晚的厨房,暖橙灯打在苗牧乐侧脸,挽着衬衫袖口,拿木勺尝味,细节里蒸汽在睫毛上凝成细小水珠。

      背后时岁只套了件宽松白T,领口歪斜,露出锁骨下一点淡粉,整个人松松环住苗牧乐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像刚被哄醒的猫猫。

      只单纯一张温存图,就让群里炸开了。

      果然,纯爱才是最屌的!

      国庆假期,他们上午收拾好了就开始按照班级依次出了校门,许久没有回去的学生恨不得坐飞机回去家门口。

      “时老师有什么计划吗?”同在办公室的老师问道。

      时岁答:“暂时还没有。”

      “那苗老师呢?”

      “我也没,到时候再看吧。”

      “没结婚就是好,”隔壁办公室的女老师感慨:“你们也是,别太急着结婚,反正我和我老公就是,之前放假的时候都是要不去玩,要不在家待着。现在结了婚两头父母家跑就算了,还要听他们催要孩子。”

      “我都后悔这么早结婚了。”

      那老师好奇道:“这么说来,你们有女朋友吗?”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谈一个倒也没坏处,但是结婚还是要慎重的!”

      “行,谢谢路老师,我们知道。”

      主任过来,听了一会,笑道:“唉,行了,咱们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吧,放假咯!”

      “主任再见,李老师也再见。”

      “好好好,再见再见。”

      不出意外,今天还是苗牧乐开车,时岁习惯了旁边有人陪着,也就懒得自己动手,这样倒也不错。

      苗牧乐平时起得早,时岁倒是有时候会熬夜,正好在这半小时之内补一觉。

      红灯口,苗牧乐单手搭方向盘,侧头问:“你回家吗?”

      时岁靠在副驾,声音带着点倦,“嗯,应该回去待两天。”

      “你呢?”

      “我就不回去了,我家又不是A市本地的,而且我父母平时忙得很,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见到。”

      “嗯。”

      “我可能三号,到四号晚上应该就能回来了。”

      苗牧乐轻踩刹车,跟上车流,“行,我知道了。”

      时岁犹豫一会,还是开了口:“你最近要是有事的话,我其实也没什么那么急着回家。”

      “我没事,你回家陪家人重要,我跟栗子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苗牧乐自己都愣住了。这语气太自然,自然得像是在对家人或者……爱人说话。他下意识瞥了时岁一眼。

      时岁和之前没什么区别,苗牧乐才松了口气。

      回去了以后其实苗牧乐也不确定时岁的睡眠时间,直到时岁回来之前就没打扰过。

      直到自己和栗子无聊了四天,晚上时岁才回家。

      “叮咚——”

      “叮咚——”

      苗牧乐开了门,是时岁。

      “不是和你说门锁密码了吗,怎么还要摁铃。”

      “我怕你不在家。”

      苗牧乐打趣道;“亮着灯的那种?”

      “......”

      苗牧乐怕玩脱了,赶紧收势:“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进来吧。”

      “嗯。”

      苗牧乐隐约觉得他的兴致不高,看他的行头好像是刚刚回来,衣服还没换。

      苗牧乐从鞋架上面给他拿了双新的拖鞋,“给你买的,没人穿过。”

      “谢谢。”

      “吃饭了吗?”

      “没有。”

      “刚回来?”

      “嗯。”

      时岁就这样机械地回答他问题,苗牧乐猜出来了。

      “和家人吵架了?”

      “......嗯。”

      苗牧乐放柔了声音问他:“想不想吃点东西?”

      时岁摇摇头,“下午的时候吃过了。”

      “好。”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在近乎零点的深夜里,让房间显得愈发寂静。

      这寂静终于让时岁想起了什么,他抬起眼,声音还带着点低哑:“栗子呢?”

      “今晚带它出去得早,睡了。”

      “噢。”

      苗牧乐把刚刚烧开的水倒进杯子,递给时岁,“暖暖手。”

      “谢谢。”

      栗子睡了,这个时间好像是不算早了,就算时岁这个时间不会在有假期的时候睡,不代表苗牧乐也有着一样的坏习惯,“你是不是要睡了?我要不先走吧。”

      他刚有动作,手腕就被苗牧乐轻轻拉住。

      “不困,”苗牧乐笑笑,“大学毕了业就好久没有体验过夜谈的生活了,今晚不困,要不要一起睡?”

      苗牧乐本意当然是为了陪陪时岁,要是时岁想说的话,听听也可以,至少有人可以诉说。

      可是对一个暗恋自己不知道几年的人来说,主动提出一起睡,是不是就有点……过于惹人误会了?

      而且,两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人,缩在一张床上进行所谓的“夜谈”,这场景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很安全。

      时岁显然也愣了一下,“我还没洗澡。”

      “啊?”苗牧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洗澡。

      是啊,睡前洗澡不是很正常吗。

      苗牧乐在惊讶什么啊?

      苗牧乐在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秒那瞬间冒出的不合时宜的联想。

      “哦,不急,你在我这洗吧,我去给你找找睡衣。”

      “嗯。”

      嗯。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但是时岁这种状态好像的确需要人陪着。

      算了,就便宜他一晚上好了。

      苗牧乐把水杯往时岁掌心又推了推,示意他先暖手,自己转身去柜子里翻睡衣。

      “这套是新的,洗过但是还没上过身。”他把衣服搭在沙发扶手上,布料柔软的灰色棉质,领口还留着折痕。说完又弯腰,从浴室门后拿出备用毛巾,一并摆好。

      “嗯。”他有点好奇:“不过你家里怎么这么多新东西?是有朋友要过来吗?”

      “没,我买多了,还没来得及用。”

      “噢。”

      浴室水声响起,他才长长吐了口气,抬手搓了把脸的时候感觉到掌心都是热的。

      暗恋自己多年的人今晚要睡在他家,还要用他的沐浴露,穿他的睡衣,连念头都足够让心跳超速。

      苗牧乐逼自己别开眼,可那些念头还是止不住地涌出来。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开。时岁擦着头发出来,睡衣领口有点大,锁骨下还沾着细小水珠。苗牧乐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视线。

      时岁吹好头发,心情好像好些了。

      “你平常怎么睡?”

      苗牧乐玩笑道:“我都行,别让我滚下去就行。”

      灯关掉,只剩窗帘缝隙透进来的路灯。两个人并肩躺在一张床上,中间隔着礼貌的一点距离,却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比平时重,又比往常轻,小心翼翼。

      “大学那会儿,”苗牧乐把手臂垫在脑后,“宿舍熄灯后,大家聊喜欢的人、聊游戏、聊梦想。”

      “嗯。”时岁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现在倒好,聊家庭矛盾。”

      他语气淡,苗牧乐却听得出里面的涩。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床垫因对方细微动作传来的震动。

      苗牧乐侧过身,在黑暗中面向时岁。声音更轻:“想说的就说,我听着。不说也行,我就陪你躺着。”

      黑暗不知道放大了谁的心跳。

      时岁沉默片刻,忽然往中间挪了挪,肩膀几乎碰到苗牧乐的。其实也没多近,可苗牧乐只觉得心跳得乱七八糟,像出了什么毛病。

      “苗牧乐。”时岁的声音隔着黑暗传来,低而轻,尾音却带着一点潮湿的委屈,“我其实还蛮想和你做朋友的,但是你没给我机会,我们就这么斗了好久。”

      苗牧乐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有些紧,还有些疼。

      “对不起。”

      苗牧乐除了这个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他不敢低头去看时岁的表情,只觉得枕边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朝自己这边又靠近了些。

      时岁的额头几乎抵住了他的肩膀,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强撑后的破碎感:“你知道吗,我回家的时候以为我妈是又出去了,直到我今天走到半路发现自己有东西没拿,回去的时候发现我爸再跟另一个女人吃饭。”

      时岁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我当时可怕了,我没有想到在我爸身上居然也会有婚内出轨这种事。”

      “我甚至一度觉得那个女的只是我爸妈的好朋友而已,但是我爸和我说,”时岁语气完全淡下来,“他说,他已经和我妈离婚很久了。”

      “两年。”时岁没了情绪,“整整两年我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苗牧乐清晰地感觉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身体开始无法自控地轻颤。温热的湿意迅速渗透了他单薄的睡衣面料。

      他在哭。

      他下意识地想动,想起身去拿纸巾,却被人拦住。

      “别走……”时岁的声音闷在他肩窝里,时岁没放开,反而更深地将自己埋进了苗牧乐的颈窝和肩膀之间。

      时岁的呼吸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让我靠一会……”

      所有的脆弱、委屈和难以置信的痛苦,都在这个黑暗的、私密的空间里,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

      苗牧乐不再动了。黑暗中,他任由时岁的泪水无声地濡湿他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默默承接住对方所有的委屈与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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