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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鬼拍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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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老周开了二十年夜班车，对这座城市的夜路了如指掌，也听过无数奇闻异事。他有个原则：午夜十二点后，不去城西的老火葬场和附近的“断头路”。那是老司机们口口相传的禁忌之地。
这天晚上，雨下得很大。凌晨一点，老周准备收工回家。在经过一个偏僻的公交站时，他看到路边有人招手。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被雨淋湿，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没打伞，浑身湿透，样子很可怜。
老周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车。女人拉开车门，坐在后座，声音颤抖地说：“师傅，去明珠广场。”
明珠广场在城东，算是顺路。老周透过后视镜看了女人一眼，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不停地用手整理着湿漉漉的头发。老周闻到一股淡淡的、像是河水和湿泥混合的味道。
“小姐，这么晚一个人啊？”老周随口搭话，想驱散雨夜的沉闷。
女人“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车里只剩下雨刷器规律的声响和引擎的嗡鸣。
开着开着，老周觉得有点不对劲。去明珠广场应该走高架桥，但女人似乎对路线很敏感，每次快到路口时，她都会低声说：“前面左转”或者“直走”，指引的方向却是往城西那片禁区。
“小姐，你是不是说错地方了？这条路不是去明珠广场的。”老周提醒道。
女人抬起头，透过湿漉漉的发丝，目光幽幽地看着后视镜里的老周：“没错，就去那里。快到了。”
她的眼神让老周心里发毛。他硬着头皮说：“那边……那边不太平，我们还是绕路吧。”
“怕什么？”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尖利，“我天天走这条路。”
天天走？老周的手心开始冒汗。他瞥了一眼计价器，上面的数字跳得飞快，这很不正常。他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这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后座空空如也！那个女人不见了！
但几乎在同一时间，他感到一只冰冷、湿漉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右肩上。
老周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不敢回头，从后视镜里，他看到那个白衣女人不知何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正侧着头，用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他。她的脸毫无血色，嘴唇发紫，水滴正从她的发梢滴落。
“师傅，”女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冰冷刺骨，“你回头看看我呀。”
老周吓得魂飞魄散，猛踩刹车！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横，差点撞上护栏。他紧闭双眼，嘴里胡乱地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过了一会儿，那只冰冷的手消失了。他颤抖着睁开眼，副驾驶空无一人。雨还在下，窗外是陌生的环境，他好像开进了一条废弃的岔路。计价器上的数字定格在一个诡异的数字上：44.4。
老周连滚带爬地下车，在雨中检查后座和副驾驶，什么都没有。只有副驾驶的座位上，留下一小摊水渍，和几根长长的、湿漉漉的头发丝。
他再也不敢开车，弃了车，在雨里狂奔，直到遇到另一辆路过的警车，才被送回家。从此，老周大病一场，再也不敢开夜班车。
这件事在出租车圈子里传开了，版本越来越多。有人说老周是疲劳驾驶产生了幻觉；有人说他确实撞了鬼，那个女鬼是几年前在那条路附近投河自尽的人；还有人说，那不是鬼，是某种更邪门的东西，专门在雨夜引诱司机，至于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老周的故事成了新的禁忌。但总有些年轻的、不信邪的司机，或者被生活所迫不得不跑夜车的人，会在雨夜接到前往城西的订单。偶尔，还是会有人声称，在某个偏僻的公交站，看到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招手。
而关于“鬼拍肩”的传说，也添上了一条新的备注：如果你在雨夜开车，听到乘客说“前面左转”而那条路通向禁区，如果你从后视镜里看不到人影，那么，无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回头。
因为一旦回头，你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到阳关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