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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离开 ...
谢思远透过玻璃,看着火焰在不断燃烧。内里的纸箱开始燃烧,作为一位医学生,他清楚的知道,火焰开始燃烧温向皖的毛发皮肤,蒸发水分,皮下脂肪也会开始燃烧。玻璃那边开始产生打量烟雾。
随着墙壁上的问题再一次升高到1000摄氏度,肌肉、器官和其他软组织在此阶段完全氧化和分解。当所有有机物质燃烧殆尽后,剩下的是骨骼碎片,其主要成分是磷酸钙,非常脆弱,高温会使这些骨骼碎片煅烧,失去所有有机成分,变成白色或灰白色的脆性物质。这个过程类似于将骨头变成“灰”。
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检查设备还需要一阵,来带谢思远身边,“家属可以先休息,还需要一段时间后去研磨,最后才是移交骨灰盒。”
谢思远现在的状态,完全听不清外界的声音,静静的看着火焰在眼前跳动,带走他的母亲。那种深深得无力感还未散去,泪水也已经流干。
他什么都没有了……
当谢思远抬起双手接住那轻而重的木盒时,眼泪再一次落下,想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盖子上的花纹上,顺着纹路晕开侵染。
他抱着这个盒子,一步一步走出卷帘门。胡乱擦干泪水,来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电梯时看到家门口站了不少人,夏信,王景,曹辰大家都来了,那一双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谢思远,他感觉自己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但还是将骨灰盒紧紧护在怀里。
“谢思远!”离谢思远最近的王景喊到,大步跑过去接住他不稳的身体。
“思远!”
“阿远!”
好友们纷纷过去围着谢思远,几个男生合力扶起他,夏信隔着人群和谢思远的眼睛对上,他看到了谢思远的眼底有一样的情绪,那种他所熟悉的无法接受无法释怀,绝望。
夏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转头对着人群说,“先扶他进来休息。”
众人又手忙脚乱的吧谢思远抬进房门,文钰踌躇一会还是对着谢思远轻声安慰,“思远,不要太伤心!意外的到来谁也无法预料。”又伸手扶住盒子,“先给我放好,你需要休息一下。”
谢思远听到此话并没有放松手臂,只是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文钰见此也只能先放弃,起身走到餐桌旁靠在季子昂怀里,眼眶湿润。众人一时都静默下来,都看着沉默的谢思远,他就这样静静的蜷在沙发角落,骨灰盒仍紧紧搂在怀中,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冰冷的骨灰盒。
夏信倒了杯温水,蹲在他面前,“喝点水。”声音很轻,他懂得谢思远此时的心情,在四年前他也曾体会到。见谢思远没反应,目光仍是空洞地落在盒子上。夏信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没有勉强。
王景红着眼圈走过来,把手轻轻搭在谢思远肩上,“阿姨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们向前看,毕竟......”话没说完,王景自己先哽咽了。
谢思远的肩膀开始颤抖,声音破碎,“前几天我回校时还说......说等着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可......可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我!为什么!”
夏信看不下去,走过去双手抓住谢思远的肩膀,“振作起来,这副鬼样子是要干什么!温姨平常是这么说的,你这么大个人还想随她而去嘛!那你的朋友们今天来干什么!为你收尸 ?温姨的后事谁办,我们和她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帮她收尸!”这一连串的话,让谢思远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开来,看着怀里的东西不说话。夏信见此摇晃他的身体,提高音量带着哽咽开口,“看着我的眼睛谢思远!”
这一次他谢思远于抬起无神的眼眸与夏信对上。夏信看着对方的眼睛千言万语哽在咽喉,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再次与谢思远对上视线,“我们慢慢来好嘛阿远!意外的到来谁都无法避免,我们慢慢来!”
文钰趁机轻声劝,“让阿姨安息吧。”伸手去接骨灰盒。
这一次,谢思远没有抗拒。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虔诚地将盒子递出去,抬起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当盒子离开怀抱的瞬间,他又像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向前倾倒。
王景及时扶住他,“去房间躺会儿?”
谢思远摇头,目光始终追随着被文钰安放在柜子上的骨灰盒。
曹辰一直默默站在角落擦眼泪,试试开口,“我们都在这陪着你。”
黄昏的光线从窗户斜射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没有人再开口,只是静静地陪着。偶尔有人去续一杯热水,文钰在一旁轻轻拍谢思远的背。
天快黑时,谢思远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红肿,强打起精神看着满屋的朋友,声音沙哑,“谢谢。”
只是一个词,却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夏信站起身,“我去煮点粥,大家先吃点东西。”
王景跟着进了厨房,田璋坐在谢思远身边,轻声说起他们大学时温向皖来送自己做的辣酱,把全宿舍都辣出眼泪的往事。
谢思远听着,嘴角有了一丝极浅的弧度。那笑容短暂得像错觉,但确实存在过。
柜子上的骨灰盒静静地立在那里,盖子上泪水的痕迹已经干了,花纹依旧清晰。而谢思远在朋友的包围中,终于不再是完全孤独的。
夜深,朋友们还守着。而谢思远以在疲惫中睡去时,手里还紧紧攥着田璋递给他的那张纸巾,像抓住了狂风暴雨中最后一根稻草。眉头一直皱着,他睡得并不安稳。夏信从房间拿出一条毛毯披在谢思远身上,招呼着其他人近的先回家休息,明天来帮忙,远的就现在客房和谢思远的房间凑乎休息。
夜晚谢思远醒来,空洞的眼眸凝视着洁白的天花板,月光透过窗户落尽房间,谢思远侧目看着天边的月亮,明亮圆润,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
坐起来看到身上的毯子,回顾四周注意到自己的房间和客房的房门开着,里面似乎有人。拿来毯子站起身,朝着温向皖的房间走去。
谢思远推开房门看着母亲的东西,现在应该称为遗物,走到化妆台前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以前温向皖就是坐在椅子上,自己就这样看着面前,温向皖也从镜中看着他的眼睛。谢思远好像又听到了母亲温柔得唤着自己。
“谢思远。”
回过神来转头看到是夏信站在门口,谢思远并没有回答,就这样看着对方。夏信抬脚走进房间,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谢思远的脸上,“醒了?”
“嗯。”
“后面要帮忙随时都在。”
谢思远低头看着地板,似想到什么苦笑一声,“我说为什么那几天她要拉着我,一遍又一遍回忆过往,原来真如常说的那般,人在死前会沉寂在记忆里。”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按照我妈的交代,带她回苗寨。”
谢思远把装有温向皖骨灰盒的背包抱在怀里,靠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色,一样绵延的山峰,一样美丽的景色,只是这次独他一人。
殊不知在客车后排有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子,带着墨镜一路关注着他。
车辆停靠在那个有些模糊的地方,谢思远站定在那条商业街的石板路上,看着四周相比四年前更为繁华。
四周吊脚楼用着丝线相连,相隔挂八角玲珑灯带有苗族象征太阳的“八角星纹”,下坠各色流苏银饰,随风带着悦耳的响声。
谢思远漫步在人群中,听着耳边的喧嚣,试图融入这份热闹,但总有一个屏障把他往外推。停在一个小摊位前,谢思远注意到是四年那位收高价的老人,这次他蹲下来细细挑选,拿起一把井天带有翠鸟的油纸伞,“这个多少钱。”
老人早就注意到谢思远,毕竟不是谁都会明知是坑还要跳的,这么多年就此一人,“2000。”
听到价格谢思远只是停顿一瞬,就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打开扫一扫时,老人拦下谢思远的动作,“年轻人,你已经付过了。”拿起那把油纸伞装进袋子里,递给谢思远。
“我……什么时候付的。”谢思远没有接过,疑惑开口询问。
老人拉过他的手,把伞放在谢思远手里,“一把小小的饰品。四年前198和如今的198可不是一个价。”
“谢谢!”
听到谢思远的话只是点头,转过身不看他。谢思远站起身调整一下背包,带着油纸伞继续往前走,寻找着从前的那家客栈。
四处闲逛,这里比以往对些店铺,还有些不适应苗族文化的外店,这般寻找起来有些麻烦。
在不远处的一栋吊脚楼上,有一男一女关注着这位外来客的动作,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就这样看着。
“诶!那边那位小哥诶!”在谢思远不远处一位苗人从门里探出身体,对着他招手。
谢思远听到声音回头,看着四周,“诶!就是你,看什么呢!”那人直接走过来,“怎么有空回苗寨,这次准备玩多久!”
谢思远看着他,似有些眼熟,老板见对方没有反应,继续开头,“怎么不认识我了!这次还来我家住店?”
“要!”不多加犹豫谢思远直接答应,“我正在找你的客栈,只是四周变样。”
“四年增加不少外来客,租出去不少店铺,我家客栈也扩大不少。”老板领着谢思远回到客栈,“正好你们上次住的房间昨天空出来,安排给你们了!诶!怎么就你一个人,你阿妈呢?”
听到有人询问温向皖,谢思远的神情一下暗淡,苦笑着开口,“她……走了,我这次回来是给她安葬的。”
“节哀!”老板没想到问道痛处,想着转移话题,“今天晚上给你炒些新鲜菜,吃完和我去广场玩去,尝尝我们为龙舟准备的好酒。”
“好,要麻烦你了!”谢思远点头应答,拿起老板递来的钥匙上楼。
推开木门,这里的摆件基本没变,竹编的柜子,蜡染的床铺。放下背包拉开拉链,取出骨灰盒细细抚摸。
外面一声炸响,吸引谢思远的注意,转头望向窗外一看是烟花,拿起书包的布料把盒子包裹系好放回背包。简单收拾一下就下到大堂。
老板见人下来,招呼着他走到自己身边,“快来!尝尝我从外面学来的手艺。”
谢思远坐下看着面前的菜肴,有几道是上次来点的,另外是外面常见的家常菜。拿起筷子夹起送入嘴里,点头肯定,“嗯!很好吃。这几道竹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这些……也是很不错!和外面餐馆的一样,老板手艺不一般。”
“哈哈哈!能得到客人的认可,诶你们汉人的那句话怎么说……”
“什么?”
“那个什么……什么三生有幸!对就是三生有幸!哈哈哈!”老板爽朗的笑声慢慢带动着谢思远,让他也不禁笑出声。
饭后两人一起来都广场,这里早已摆起架子,舞者也时刻准备随乐起步。第一声芦笙响起,姑娘们携手踩着清脆的小调,向着广场的篝火而去,四周也响起歌声,“倒上一碗接风酒……”
“山路长又逗诶!”
“翻山越岭你才来,走累了没有!”
歌声引着四周游客往这边来,一些姑娘盛装围着篝火,一些见游客围来,捧着牛角杯酒坛随机拉着游客,询问是否要尝试一下美酒不断。
游客点头同意的,被拉着坐在木椅上,接过一个陶瓷碗,姑娘随着节奏唱起歌谣,“倒上一杯快活酒,忘却那烦忧……一醉解千愁。”一碗接一碗往上叠加,一壶接着一壶,“高山流水嘛有好酒,来到这里嘛有朋友……”
高山流水过后是上次谢思远玩过的跳竹,再次尝试依然生疏,但很快找到感觉,随着音乐节奏越来越熟练。
夜晚容易让人沉溺在悲伤,也容易让人短暂的忘却,正如姑娘们所唱,谢思远在今晚忘却了悲伤,睡了这么多天的第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早来到楼下准备退房,“我也要回去一趟,准备龙舟节,一起!”
两人结伴走向后山的隐秘之处,再次看到千户苗寨的牌匾,谢思远久久无法挪动步子。
这时晏竹走到他的面前,“你不该回来。”
谢思远从牌匾中移开视线落到晏竹身上,“我来安葬我的母亲,你无权干涉。”
“你这样会害了自己……”晏竹还想要劝谢思远离开,一瞬感到身后有人来到闭嘴站到谢思远身旁。
族长杵着着一根木杖向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蓝朵和蛰雅和一些长老,见到谢思远笑着点头,【阿远怎么想着一个人来到这里?】
谢思远学着温向皖的样子行李,【宝公!您好!进来身体可好!我来此安葬我的阿母。】
在族长身后的长老一听此话,站出来,【宝公!这种罪人就不该回到圣土安葬,就该烂在外面那肮脏之地!】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族长抬手制止,【思远!你阿妈无心之举不足挂齿,我儿已经解决不必因这些小事计较一位亡灵。】转身向着后山而去,【跟上吧!孩子!为你的阿母举行她的葬礼!】
温向皖的骨灰,最终依循她的遗愿,安葬在了苗寨后山面向阳的坡地上。新翻的泥土带着潮湿的气息,与周围野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这场葬礼不像谢思远以往参加的那些一般喧嚣热闹,只有族长和蛰雅站在碑前,看着谢思远独自一人完成一切。
放下木盒盖上最后一层泥土,谢思远简单擦掉手上沾染的污渍,跪在碑前。两人见此拿起香点燃拜三拜,蛰雅率先离开。族长抬起苍老如枯枝的手放在谢思远的肩头,【孩子,一切顺其自然!也不必太过伤心。】
午后的阳光被茂密的竹叶切割成细碎的金斑,洒在铺满落叶的地上。空气清凉而静谧,只有风吹过竹梢时发出的沙沙声,他需要这片寂静,来消化这近乎麻木的钝痛。
他的双腿已经麻木,艰难站起到一边靠着一根粗壮的竹子坐下,闭上眼,眼前浮现起温向皖生前的音容笑貌,她笑着叫他“宝贝”,她佯装怒意刮他鼻子,她站在校门口的树荫下,烫着新发型……
文中音乐的名字是叫《高山流水敬酒歌》,查资料时康到的,听多了给我整洗脑了[裂开]
每日小剧场
晏竹(悄悄躲在树后):虽然我想老婆,但是老婆不该回来[爆哭]算了……我能保护好老婆的[撒花]
一边的谢思远依然沉静在过往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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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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