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烛光与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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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国的冬日仿佛永远凝固在晶莹的时光里，沈念初几乎要忘记自己的生日就在这片冰雪世界中悄然临近。直到某个飘雪的清晨，他在枕边发现了一张手绘的卡片。
卡片上是顾池略显笨拙却极其用心的笔触——两个简笔小人站在极光下，手指向漫天绚烂的光带。旁边用他特有的潇洒字迹写着：「距离某个特别的日子还有14天。期待与你共度的每一个明天。」
沈念初捧着这张突然出现的卡片，指尖轻轻抚过纸面上凸起的颜料痕迹，心头泛起阵阵暖意。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如此用心地记着他的生日，更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顾池。
从那天起，沈念初的生活开始被各种精心设计的小惊喜填满。
有时是江澈带着温和的笑意敲开他的房门：「念初，听说城北新开了一家摄影画廊，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有时是林从之突然打来电话，语气依旧清冷，却透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国家美术馆有个特展，今天闭馆前最后一天，我拿到了特别通行证。」
而每当沈念初回到酒店，总能察觉到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香，像是刚烤好的蛋糕胚，又像是打发奶油的香甜。顾池的衣角偶尔会沾着面粉，修长的指节上时不时出现细小的烫伤痕迹。
「最近好像总是被他们约出去呢。」某天晚餐时，沈念初切着盘子里的鲑鱼，状似不经意地说。
顾池优雅地举着红酒抿了一口，眼神闪烁：「难得来一次，多出去走走不好吗？」
沈念初不再追问，但心底的期待如同春日破土的嫩芽，悄悄生长。
生日前夜，沈念初被林从之以「拍摄极光」为由带到了郊外的雪山之巅。实际上，他们只是坐在温暖的观测站里，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望着漫天流转的绿色光带。
「顾池他……」沈念初望着窗外如梦似幻的极光，轻声问道，「最近在忙什么特别的事吗？」
林从之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整个人几乎要融进夜色里。他转动手中的热可可，杯中的漩涡缓缓荡开：「他在学习一些新的技能。」顿了顿，又补充道，「为了某个重要的人。」
深夜回到酒店时，顾池果然不在房间。沈念初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期待，直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生日当天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沈念初是在一个轻柔的吻中醒来的。顾池撑在他上方，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比极光还要璀璨的温柔。
「生日快乐，我的念初。」
晨光在顾池身后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沈念初眯着惺忪的睡眼，本能地环住顾池的脖颈，给了他一个带着睡意的吻。
「你怎么会知道今天……」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顾池低笑，指尖轻柔地梳理着他额前的碎发：「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早餐是送到房间的，精致的银质餐盖下是顾池亲手制作的舒芙蕾松饼。虽然形状不算完美，边缘有些微焦，但那份心意让沈念初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的？」沈念初尝了一口，松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甜度恰到好处。
「秘密。」顾池神秘地眨眨眼，伸手擦去他嘴角的糖粉。
这一整天，顾池都寸步不离地陪在沈念初身边，却绝口不提生日庆祝的事。他们去了沈念初心心念念的冰雕博物馆，在晶莹剔透的艺术品间流连忘返；在结冰的河面上牵手漫步，看当地的孩子在冰面上嬉戏打闹；在古老的木制教堂里点燃祈福的蜡烛，沈念初偷偷许下心愿——但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样幸福的时刻。
傍晚时分，顾池带着沈念初回到酒店。当房间门打开的瞬间，沈念初愣在了原地。
整个套房被精心布置过，暖黄色的串灯如星子般点缀在各个角落，地上洒满了深蓝色的玫瑰花瓣，与窗外皑皑白雪形成美妙的对比。空气中弥漫着雪松与香草交织的温暖气息，那是顾池特地调配的香氛。
但最让沈念初震撼的，是房间中央餐桌上那个略显粗糙的手工蛋糕。
奶油抹得不算平整，边缘的裱花也有些歪斜，看得出制作者的生疏。蛋糕上用巧克力酱画着一个相机和一颗心的图案，旁边用颤抖的笔迹写着：「给我的光——念初」。
沈念初的视线瞬间模糊了。他想起这些天顾池的神出鬼没，想起那些若有似无的甜香，想起江澈和林从之意味深长的话语……
「这……是你做的？」他的声音哽咽。
顾池从身后轻轻环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练习了很多次，还是不够完美。」
沈念初转身埋进顾池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自从父母离世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被人如此珍视的感觉。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他闷在顾池胸前，声音带着哭腔。
顾池捧起他的脸，拇指轻柔地擦去他的泪水：「因为是你。」
这句简单的话，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人。
顾池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暖黄的光晕在两人脸上跳跃。在温柔的烛光中，沈念初再次许愿——这一次，他希望能永远陪在这个男人身边。
吹灭蜡烛后，顾池切下一块蛋糕递给沈念初。奶油确实甜得发腻，蛋糕胚也有些干，但沈念初却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味的甜点。
「好吃吗？」顾池有些紧张地问。
沈念初用力点头，挖了一勺递到顾池嘴边：「你尝尝。」
顾池就着他的手吃下，眉头微皱：「太甜了。」
「我喜欢。」沈念初说着，又吃了一大口，奶油沾在鼻尖上，显得格外可爱。
晚餐是酒店主厨特制的法式大餐，但两人的注意力显然都不在美食上。他们坐在洒满花瓣的地毯上，分享着那个不算完美的蛋糕，偶尔交换一个带着奶油香的吻。
「我也有礼物要送你。」沈念初突然说。他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相册，里面是他这一路上偷偷为顾池拍摄的照片。
有顾池在极光下仰望夜空的侧影，有他在富士山下逗弄流浪猫时的温柔笑容，有他在黄石公园认真观察地热时的专注神情，有他在赛车场上指导他驾驶时的耐心模样……
每一张照片下都配着一行清秀的小字，记录着拍摄时的心情。
「我想让你知道，」沈念初的声音很轻，「在我镜头里的你，有多么美好。」
顾池一页页翻看着相册，眼神越来越深。最后，他合上相册，将沈念初拉入怀中，吻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情。
这个吻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顾池的手探进沈念初的毛衣下摆，温热的手掌贴上他细腻的腰侧。沈念初轻颤了一下，却没有抗拒，反而更紧地攀住顾池的肩膀。
「可以吗？」顾池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暗哑。
沈念初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神却异常坚定。
回到床上时，沈念初突然想起什么，在顾池怀里翻了个身，借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仔细打量他的后背。
「在找什么？」顾池侧头看他，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慵懒。
「你的时间印记。」沈念初的手指轻轻划过顾池背肌的沟壑，「每个人不是都应该有一个吗？标记着生命中最重要时刻的印记。」
顾池低笑，转身将沈念初重新搂进怀里：「你猜。」
沈念初认真地思考起来：「是你第一次获得游泳冠军的时候？」
「不是。」
「那是你退役的那天？」
顾池摇头，眼神温柔得能融化窗外的冰雪。
沈念初猜了几个都不对，最后泄气地趴在顾池胸口：「不猜了，你告诉我。」
顾池却只是笑，手指缠绕着沈念初柔软的黑发：「以后你会知道的。」
沈念初不满地嘟囔，却在顾池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中渐渐泛起困意。临睡前，他迷迷糊糊地感觉顾池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听到他低声说：
「我的时间印记，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才开始转动。」
夜深了，雪还在下。房间里，两个相爱的人相拥而眠，交换着平稳的呼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顾池轻轻握住沈念初的手，在他的无名指根处落下一个吻。
那里，将会是下一个印记开始的地方。
而此刻的相拥，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烛光与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