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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零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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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入本市的A大，坐地铁要一个多小时回，苏浮则考上了本校高中部。
此时已入深秋，寒风虽不冻骨，却也不容小觑。
一室灯光内，苏浮在给我玩换装游戏，为了明天的家长会。
说实话，一套一套地换，我都有点累了，说：“就穿大衣吧。”
苏浮瞄到我鬓边的细汗，点了头。
我顿时如获大赦，跑去亲他的脸。
苏浮现在又长起来一点肉，当然是和从前近乎皮包骨比起来。
这都要归功于他那群同学的投喂。
我知道他那群同学都很不错，但看着他每天提回来一袋子的零食，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不会每天都把全部吃完，隔一天吃一点，再加上今天余自省买来的，堆积的零食放了几乎半张桌子，
先不说是哪些人送的，苏浮再这样吃迟早变成不健康的胖子。
我原想接着每天的家长会探查是谁在天天给苏浮送那么多零食，却屡屡碰壁，大概是由于家长会，各位家长都到场了，他们也就不敢像往常那样交流。
我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结果就在他们班主任讲话时，我余光瞥见后门口，一个女生靠近苏浮。
她提了鼓鼓的一袋子。
她满脸的忐忑可能也就苏浮看不出来。
他确实没看出来，笑着伸手接了，随即说了句什么，女孩紧绷的脸瞬间转化为笑容，笑得越发灿烂。
还叽叽歪歪地说了那么多。
家长会结束后有半天假，学生们都进来教室收拾东西回家。
苏浮和那女的进来后，我才发现他们竟然还是前后座，苏浮坐在她正后方。
那女的和我说了句‘哥哥好’。
我想着等会儿就要走了，便耐心地‘嗯’了一句，出门时摘下自己的围巾给苏浮带上，同时我看见了那个女同学的目光。
结果不尽人意，苏浮带上了那个女的。
终于熬到校门口，苏浮扯了扯我的衣袖：“刘潇家离得远，我们送她回去吧？”
还要送她回去。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答应了这个请求。
刘潇家确实离学校有段距离，送她到家后，她和我们挥手再见，苏浮按下窗户说：“明天见！”
等人都走远了他还没有发现我的不高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笑得那么开心。
我咬着牙开车。
直到回家洗完澡后，苏浮终于发现我的异样，问我：“严知，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嘴硬道。
他‘哦’了一声，掏出一片薯片放在我嘴边。
我的嘴角抽了抽，没张嘴，盯着他。
这还是刘潇给的。
苏浮还单纯地以为我只是不喜欢，说：“这个是新口味，很好吃的。”
“这是谁送的？”
他答：“刘潇呀。”
我笑颜让他坐到我旁边，在他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的时候，猛然将他面对着抱坐在我的腿上，他猝不及防，短暂地失去重心，趴到我身上，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怎么了？”
“宝宝，之前的零食都是她送的吗？”
苏浮不明所以：“对啊。”
“她为什么要送那么多给你？我不给你买零食吗？”
“我们说好了的。”
“什么？”
他拒绝回答：“不能说。”
我和煦地笑：“宝宝有外遇了。”
苏浮不解地皱眉：“什么啊。”
“宝宝和刘潇是什么关系？”
苏浮顿时反应过来，往我的胸口锤了一通。
我反而被他锤地懵了。
苏浮气鼓鼓的，连鞋都没穿，踩着地板就进了房间，啪嗒啪嗒的声音还回荡在我耳边。
我在沙发上懵了半晌，提着鞋也进了房间。
一进屋，就看见把自己整个包起来的小团子——也不是整个包起来，露了双眼睛和鼻子。
我蹲在他面前：“怎么了？”
他就这样盯着我，没声。
良久，他说：“讨厌你。”
我怔住了，也有点生气：“为什么讨厌我？”
他前言不搭后语：“刘潇受欺负了。”
“嗯？”
“我本来不能告诉你的。”苏浮说，“但是你无理取闹。”
仅仅几秒的时间，我反复回忆刚才的言行，试图找出哪里无理取闹。
接下来的时间，苏浮和我简述了她和刘潇间发生的事。
刘潇初中就和苏浮在同一个班，他们两人那时因为座位离得远，处于只聊过几句的关系。
也是那时，刘潇也有个男友，在他们隔壁班。
两人一直很恩爱，就算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也时常待在一起。
这点苏浮从初中就见过几次，高中由于前后桌的关系更甚，连中饭他们都得待在一起。
一直到了那天，男友想和刘潇发生性关系，被后者反对了。
几日无果，男友就想用强，不过刘潇早有准备逃脱了。
当日她就和男友提出分手。
男友不给予答复，却也没再来找过她。
刘潇以为他是死心了，半月后都不见人，便慢慢放下戒备。
可就在一晚，她在晚自习回家的某段路上，撞上了几个男生，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几个男的轮番推搡着她，把她的名字和贱人连在一起，她就了然了，这不是一场意外，是蓄谋已久。
刘潇寻找角度慢慢往外退，可他们有足足四个人，几乎把她挡完了。
那几个人后来从口头辱骂转向动手，要扒她的衣服，刘潇竭力护着自己的校服。
苏浮也走的这条路，看见了这样一个场景，他连忙拍照，同时高喊了一声：“我报警了！”
那几人目的明确，没有半刻停留。
苏浮过去看到的就是腿软得跌坐在地上的刘潇。
刘潇不知是看苏浮救了自己还是看他面善，和他说了这件事。
他们报了警，因为黑夜苏浮的照片也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所幸后来警察通过刘潇的描述和周边监控找到了那几人。
没有构成多大的实质性伤害，只是口头教育和保证书。
事情没有解决。
后来的一个月里，这样的人隔几天就要来一批，不打人，只用言语攻击，随机出现在她身边，而始作俑者始终没有出现。
刘潇没有办法，她说自己从前太恋爱脑，除了学习的时间，都用来谈恋爱了，没几个太熟悉的人，家人常年在外，只有她和奶奶一起生活。
想来想去，竟然只有苏浮算得上说话多的那一挂。
刘潇拜托他送自己回家。
苏浮当然接受了她的请求。
刘潇要给苏浮答谢，他随口说了句“给我薯片吧。”
他说的只是一包薯片就够了。
可刘潇从那天开始便每天提一大袋的零食来。
白天我看见她紧绷的脸不是表白的害羞，而是恐惧。
确实是我误会了。
我捞过苏浮的手，推开他的衣袖来回看，苏浮早已从被子里钻出来，说：“他们可坏了，就是不打架。”
“嗯？你想和他们打架？”我的心情依旧不大好。
“他们要是打我了，我就能报警，他们就会被抓进去了。”
“他们人多，你会受伤，很痛的。”
苏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颤抖一下说：“没关系。”
“宝贝受伤了，我会很难过，会很愧疚，饭都吃不下，天天都会哭。”我委屈地看着他，“宝贝怎么哄我。”
苏浮逐渐忘记自己还在生我气，神情和语气都软下来：“我就亲你，抱你到你不伤心的时候。”
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以牙还牙。
只是刘潇孤身一人。
一周后，苏浮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刘潇的前男友被人打了，要请一个多月的假。
他直截了当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一笑。
苏浮当即起身检查我的四肢和腹部，我把他摁回身边：“我没打人。”
苏浮明白过来，提了一袋零食过来：“这是刘潇给你的。”
自从上次听苏浮说他生了和那群人打架的心思，我就意识到自己原先的差漏，那天后派人每天接刘潇和苏浮。
“给你吃。”我把那袋零食重新推到苏浮那边，突然肃目，捏了捏他越发肥胖的脸，“宝贝，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
“你不是说胖点好吗？”
苏浮以前太瘦了，所以我说他胖点好，但绝不是吃零食的这种不健康的肥胖。这段时间我在学校，一周只回两三次，多数时候都是打视频，白天他在学校，我盯不到这些，没想到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胖了。
这样下去要得病，我狠心地把他的零食都没收了，更是管住了他的零用钱不让他买零食，只许吃水果，等我回来才允许他吃一次。
因为这样，苏浮每次打视频时候说想我的次数变得多起来，我哪里会不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么。
一直这样到寒假，苏浮看起来毫无变化。
我不禁纳闷，一遍遍问苏浮他才咕咕哝哝地告诉我，自己还有班里的一群人投喂。
我都要气笑了，正色和他说：“苏浮，吃这么多零食对你的身体不好，太胖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他不说话，要来亲我，我第一次躲开了。
这不是小事，苏浮本来就不怎么爱吃饭，零食却越吃越多，必须要制止。
我现在上大学，他在高中，和从前在一个学校部不同，我做不到每天都盯着他，需要让苏浮自己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看我如此严肃，也知道要认真对待这件事，商量道：“一周吃两次行不行？”
“一周一次。”
“哥哥。”他靠过来，“一周只吃一次我会忍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