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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电话/车/多汁的料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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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这样的自己不对！
即便手里抓着的是清水的手腕，可下一秒却完全僵硬了，神野连动都没有了勇气。这样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在对方如此渴望的眼神之下，他却仿佛置身于昨夜那场梦里。没有人告诉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现实与虚幻的界限都开始溶解。
“不、不可以么……”
虽然被神野的行为吓了一跳，可清水仍旧没有放弃。他手上拎着的鱼做着最后的挣扎，在忍受着被穿腮的痛苦，却不知道拎着自己的人同样痛苦。
“……可以，那先谢谢你了，一树。”
倏地，神野感受到了清水的胳膊抽动了一下，被晒得通红的可怜脸蛋皱起了眉头。
“嗯，那晚上六点到我家吧，我等着你。”
神野这才松开手，但那只紧贴着清水的手却感到了无尽的寂寞。一个人吃饭也好，一个人睡觉也好，在这么多年来自己还从未感受过这种特别的感觉。
“好。”
眼神紧追不舍地停留在清水的脸上，神野怀疑此刻自己是否已经中暑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追他而去，也无法去问清水自己到底怎么了。即便一切都源于清水的脸或者是语气，可会产生这样反应的是自己。
“一定要来啊！”
眼里带着莫名的不舍，但清水还是选择与神野拉开距离，就等着他回答。
“嗯，一定。”
身心无力的神野轻轻攥了攥手心，随后抬起头笑着回答了清水，对方迅速转身跑走。看着他的背影，神野苦笑了起来。
真的是奇怪啊！为什么会是他呢？清水一树这个人，如果能不那么温柔，不那么靠近自己，或者脾气更坏一点，不去用那种顾盼生辉又带着倔强隐忍的神色看自己，自己也不会因此动摇，此刻也不会这么苦恼。
失魂落魄的神野低着头回到家里，打开风扇对着自己的脑袋。他急需降温，类似于中暑的大脑已经停止了工作。
“滴滴滴……”
手机响了起来，神野看着昔日友人发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复，电话便接踵而至。
“喂？彻哥哥？”
自己的友人并不是曾经在东京的同事，而是在横滨开了一家名为“献吻者”酒吧的旧友。虽然那里明晃晃写着同志酒吧，但他却一直来去自如，为了神野中岛店长特意推出了黄色手环，每次只要戴上就不会被搭讪，不知道如今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何。
“聪，你最近怎么都没来？杰罗说好久没看到你了。”
杰罗是与中岛合伙的男人同时也是酒保，有着相当好看的混血面孔，上一次去的时候听说两人已经同居了。
“出了点事，被调职到乡下了，所以一直脱不开身。”
曾经极少在白天做派不整的神野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身居家服皱了也不在意。他现在心里乱套得很，就连跟友人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
“调职？你干什么了就被调职了？”
电话里传出中岛相当不敢置信的声音，神野闭着眼苦笑了一下。
“就是发生了点事，给一个同事的鼻梁骨揍断了，所以我现在就在这了。”
没有说出离婚的事，虽然对方认识阿彩，但他从没带前妻去过酒吧。中岛给自己开绿灯，但他也不好不遵守那里不可以异性出入的奇怪规定。如果自己说了的话，对于不了解的事一定会问个没完吧。
“真看不出来啊，以前那么骄傲的成功典范怎么如今说话都没底气了？”
“唉，我算什么成功，你就别取笑我了。”
这话神野没有说错。不管自己再怎么骄傲自满，但拿实力衡量来看，自己不及中岛的万分之一。作为中岛地产的唯一接班人，虽然如今还在任性自己开酒吧，但背后的雄厚可见一斑。也许真正拥有着的人才配任性，所以在得知中岛与合伙人在一起并且坚持要开酒吧不接手家里的事业后，神野一点也没有觉得惊讶。
“哎呀别说那些了，我这次给你打电话主要是因为万圣节想在酒吧办活动，所以口头给你发邀请函来的。怎么样，有时间吗？”
秋天还没正式到，竟然这么早就预定万圣节，果真是个想法别致的人。神野这样想着，慢慢开始推算日期。
“万圣节前比较忙，但是之后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头一次接手这一块，之后可能没什么事吧。不过你怎么提前了这么久通知？”
神野翻了个身，坐起来之后打算多跟对方聊两句。
“啊、我打算跟杰罗去旅行，而且想在这个期间装修一下店里，所以通知得比较早。那这样，你一会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寄一份邀请函给你。”
“两份！”
想都没想，神野脱口而出，然而这句话却吓了对方一跳，只听见电话里长长地“咦”了一声。
“你带朋友一起来吗？”
该怎么解释自己想要带的清水跟自己是什么关系呢？神野略思考了一下。
“啊……啊、嘛，是这样没错。”
有些心虚，但对方似乎却琢磨了起来。
“不对啊聪，你可从没带过同性的朋友来店里，不是你亲口说怕误会吗？这个……不是朋友吧？”
中岛清楚神野不是那种会无视店规带女人来的人，所以他肯定第二张他要给的是男性。
神野泄气地叹了口气，想了想此时再去隐瞒也不好。虽然还没问过清水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参加，但神野却越来越想带他去了。
“随你怎么想吧，我跟那孩子勉强算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矢口否认的神野十分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但幸好中岛并没有追问下去。
“行行行。不过你现在离横滨远吗？”
如果是以前，自己在东京上班，偶尔还可以开车去横滨那边玩一圈，但现在虽然近了，出行却十分不方便。
“离你反而近了点，就是我没开车过来，出行相当不方便。”
“怎么你那里那么难走吗？你被扔到半山腰了？为什么不开车。”
又回到让神野相当后悔的问题上了，他并不是不想。
“我其实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这里的班车要一个半小时一趟，到东京要换乘三次，到横滨就不知道了。都想象不出来挨着大都市还能有这种地方……”
“啧，你可真是相当幸运了，还能摸过去。那这样吧，明天我去一趟，你需要什么？我可以顺便帮你带点东西过去。在那里跟修行一样十分不方便吧？”
“车。”
想都没想，神野直接开了口。
“哈？”
“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车开过来，我快被这里憋疯了。还有，因为我刚离了婚，还没办法继续在东京上班，所以东西都在我妈那，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都帮我带来？我会让我妈帮我整理好扔进车里的。”
心里急速地盘算着，神野在穷乡僻壤生活了半个多月，终于因为一通电话感受到了曾经自己所在世界的气息。
“喔噢！哈哈哈……”
听着中岛爽朗的笑声，神野完全笑不出来。
“那行，明天等我，顺便送你一点恭贺乔迁的礼物！”
临挂电话都不忘挖苦，两人商定之后神野迅速将地址发给中岛，然后开始跟母亲拨视频通话，一边指挥一边跟母亲道歉。在母亲将他罗列的东西一一装好塞进车子里后，神野的爱车便只剩下驾驶席是空的了。他真的像搬家一样，一辆梅赛德斯A系被塞了个满满当当，没了形象。
但神野不在乎了，只要能给他代步工具，让他不至于与现代社会断联，即便是辆褪色的中古车都无所谓。
没想到一忙便到了下午与清水约定的时间，眼看着已经五点半了，距离约定的六点只差半个小时，神野整理了下衣服便出了门，途径便利店的时候买了些酒水。
也许是因为心理原因，神野总感觉除了自己家、便利店以及清水家，其他的房子没有人住。只要看不到人，就像空的一样。这种感觉让本就孤单的神野更觉冷清。
傍晚时分虽然太阳并没有下山，但因为昨晚的大雨，昼夜温差有些明显。仍旧穿着短袖的神野拎着东西抱着胳膊敲开了清水家的门。
“你来了啊！”
开门的清水似乎因为神野的出现而相当高兴，看着一脸兴奋的男人，神野却觉得有些不适应。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对自己不咸不淡也还好，温温吞吞也还好……
“嗯，我带了些零食和酒。”
看着神野手里拎着的大号购物袋，清水赶忙躲开身，让对方进来。
“嗯，你先等我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在这里住了不止一次的神野对清水家能够活动的范围已经了如指掌，在洗过手之后甚至主动帮忙摆好了两人份的餐具。之后清水端着一个超大的盘子，里面是白天的大鱼。
虽然习惯了吃生鱼片的国人对烧熟的鱼并没有多大热情，但闻着气味馥郁的香味，神野开始对它产生兴趣。
“医生说我不太适合吃生食，所以我做熟了，可以吧？”
不太敢确信神野是否对烧熟的鱼感兴趣，清水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很香啊，刚才还没觉得饿，但是你做的很让人有食欲。”
不遗余力去夸赞做饭给自己的人是礼貌，但事实却也正如神野说的那样，巨大的鱼就像吸引了人的眼球一般，半透明的浓稠汤汁不止散发着美妙的气味，它琥珀一般的颜色也十分漂亮，神野隐约记得自己曾经在某家中华料理店吃过这种做法的鱼，而且味道相当棒。
“你等等，还有……”
急忙又跑回厨房的清水再次端出来的是汤，里面露出汤面的是被切下来的鱼头。
“我以前跟我表哥学过做中华料理，所以你可以试试味道怎么样。不过我很少做就是啦，希望不会太难吃。”
再怎么看，这样的卖相就不会难吃到哪里去，而神野在喝到第一口汤的时候，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小树，你为什么不是女孩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