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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返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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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趴下！”一声厉喝响炸耳边，翡尔护着休白趴倒在地，散落的虫族尸块几乎将翡尔淹没。
“我的耳朵……”翡尔痛苦地闷哼一声，他从最开始的眩晕中恢复，立刻去检查怀里休白的情况，休白的额头上沾了血，正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向散落在脚边的尸块。
“休白——”翡尔立刻捂住了休白的眼睛，他感受到休白的睫毛在手心里颤了颤，休白握住爸爸的手又轻轻放开。
父子连心，翡尔顿时明白休白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面前血腥的场面，更多的是因为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虫族是休白的“同类”。
休白虽然还小，但他隐隐约约也明白了这些虫族和自己有着密切的联系，那些时强时弱持续不断的感应就是来自它们。现在看着和自己有过“交流”的生物在眼前被杀害，休白还不能理解这种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是怎么回事。
“爸……爸……”好半天休白才发出嘶哑的声音，“呜……”他缩在翡尔怀里忍不住痛哭起来。
“好孩子，没事了。”翡尔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站起身，休白也被人抱到客厅的沙发上。
“是的，三只迅捷异形虫已经全部被歼灭……”
翡尔坐在客厅里接受医护人员的检查，耳边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巨大的冲击波和爆炸声让他耳鸣晕眩，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休白的情况比他要好一些，除了受到惊吓以外，休白并没有受伤。
“没事了。”翡尔握着儿子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的。”
休白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含着快要涌出的泪珠：“它们……它们都死了……”
翡尔止住了休白的话，这些话不能在别人面前说，他只是一遍遍告诉儿子“没事了”，同时将受惊的孩子护在怀里。
这起发生在夜间的虫族袭击事件在特警的围剿下结束，翡尔和休白的家被虫族的残肢浓血弄得脏污不堪，需要彻底清理消毒，这段时间，他们只能暂住在新租的公寓里。
金扬第二天清晨才得知这件事，吓得立刻给翡尔拨去了三四次通讯，翡尔忙着收拾新公寓没有接到，等翡尔回拨回去时，金扬都有些破音：“你可算接住了，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翡尔放下手里的盘子，他看了一眼正在和帕啾玩耍的休白，小声说，“昨晚虫族袭击了我和休白，显然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不然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希望是这样，昨天你和我说完我立刻找了公主殿下，只是没想到虫族动作这么快，女王的命令还没下达呢。”金扬有些后怕，“还好你们没事，说起来，西弗刚结束对虫族的第二次剿杀。”
“可能是走投无路，洛驳安决定利用休白的身份。”翡尔将猜测告诉金扬，并且表示这件事可能和休白在军校接受教育有关。
金扬没来得及细问细问，他只叮嘱了两句就匆忙地挂断通讯。
休白身份特殊，这段时间内虫族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能接触到他的机会，居民区治安再好也会有疏漏，只有回到军校他才是安全的。翡尔新租的公寓安保措施比之前那个要好一些，这让翡尔略略放下心来。只要过了今天，休白就该回学校了。
军校得知学生被袭击后也联络了翡尔，并且表示会派出校车将休白安全接到学校。翡尔听了校方的这番话，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让休白长住在学校，等西弗的虫族之患解决后再恢复正常的休假方式。
昨晚的袭击事件发生后，北城区的街道变得更加冷清，半空中穿梭往来的巡逻飞车增加了不少，待在室内一直能听到警笛的声音。翡尔拉上窗帘，回身坐在床边，休白趴在床上和帕啾玩着游戏，看起来精神稳定了许多。
“休白，从明天开始，你要在学校多住几天了。”翡尔轻抚着儿子的后背和休白商量这件事，“学校里很安全，那边有机甲保护你呢。”
休白一夜没怎么睡觉，现在困得连连打哈欠，他翻了个身，面朝着翡尔小声说：“爸爸在家也很危险，爸爸和我一起去学校吧。”
“爸爸没事的。”翡尔大笑着对一脸担忧的休白说，“虫族要抓走的是爸爸的宝贝，回到学校你就安全了。”
休白被他这句话勾起了记忆，昨晚那场血淋淋的围剿又浮现在眼前，休白蜷起身子背对着翡尔，小声说：“爸爸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些虫族在喊我的名字，我害怕不敢说话，它们就死了……”
休白还不会像大人那样有条理地叙述事情，翡尔听完他的话，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爸爸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休白想不想听？”
这话勾起了休白的好奇心，他翻过身眼巴巴地看着翡尔：“想。”
“那爸爸就告诉你咯，但是这是秘密，除了爸爸和休白，对谁都不能说。”
休白已经发现自己可以和虫族进行“交流”，一直隐瞒不如趁机告知休白打消他的疑虑，他迟早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隐瞒得越久对休白越不利，现在告诉他，等休白年纪渐长也会慢慢想明白。
想到这里，翡尔靠在床头将休白揽在怀里，同时关掉了帕啾，休白被“秘密”吸引走了注意力，并没有留意到翡尔的动作，他扒着翡尔的衣服，一脸认真地说：“我不告诉别人！”
“休白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虫族喊你的名字吗？”翡尔眨眨眼，休白摇头，就听翡尔接着说：“因为休白有一种超能力，有这种能力的人很少很少，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这个桥段休白在故事剧里看过好多，听爸爸这么一说他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使劲点点头：“我也有！”
“对，休白也有，因为休白是上天派来帮助我们击退虫族的勇士，这项能力会让勇士战胜他的敌人。”说到这里，翡尔又想起了另一个拥有这项能力的金扬，他继续说道，“你也有伙伴，这些伙伴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们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会被虫族抓走的。”
“那昨天晚上是我暴露身份了吗？”
“嗯……对，休白的超能力被发现了，只要你回到学校，他们就没办法找到你了。”
“那爸爸有吗？”休白眨巴着杏眼。
“爸爸没有……”
“那以后只能我保护爸爸了。”休白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他笑呵呵地在翡尔怀里翻滚，没看到翡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并不擅长编故事，此刻绞尽脑汁才能将这个开头续上，幸好休白全心相信爸爸的话，加上年纪小听不出话里里面的逻辑漏洞。
看着怀里笑闹的休白，翡尔摇了摇他的胳膊：“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这项超能力，不然会被收走的。”
“好哦。”休白满口答应，他抓着翡尔的大手掌，又和爸爸玩闹了一会儿才睡下，等孩子睡着翡尔才抽回手掌悄悄地下了床。
解决了心头一直悬着的事，翡尔才有机会回想这两天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他和休白被虫族袭击这样的事情女王不会不知道，但直到现在，一切都太平静了。他和休白只是被转移到另一座公寓，公寓仍是普通的住宅，想象中的调查人员或者安保人员并没有出现，哪怕仅仅是出于对帝国公民的关怀，都不该这么平静。
也许是有新的计划也说不定。翡尔想不透，干脆不再去想，他和儿子一开始就是想过上平静的生活，不要和澜宫有过多的牵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于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科林，想起雨夜霓虹下的那个带着凉意的亲吻。
现在庆野纳祁还是晚上吧……
给休白讲的故事并没有什么新意，但孩子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是那位英勇的主角，所以休白对翡尔的话深信不疑，在上校车前，他还冲翡尔伸手比划着，翡尔一眼就看明白这孩子是在告诉他，自己会保密的。
翡尔哭笑不得，等休白的校车走远了，他才感到一阵不舍。毕竟这次休白要在学校住上很久，也许是两个星期，也许是两个月。
在西弗的虫患消失前，翡尔不敢让休白再冒险。
夜幕再次降临时，翡尔站在漆黑的客厅，心有余悸地向窗外张望了许久。虫族的夜袭也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只是一直顾着休白没有发觉，等休白离了家，翡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筋骨一般，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休白看了一半的故事书还在床头，翡尔收走书，双腿一软径直坐在床上，他厌恶自己对虫族的恐惧，这份恐惧会在梦里变成酷刑，让他一遍遍回到13区经历亲人朋友的死亡。
为了不让自己做梦，翡尔翻出几粒药片胡乱塞进嘴里，这些药被他一并从家中带了过来，没想到真的到了要靠药物入睡的地步。帕啾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让翡尔本就不清醒的大脑越发混乱，翡尔抬手关闭了帕啾，直直地摊开手脚仰躺在床上。
药物起了作用，不可抗拒的困意席卷了全身，然后翡尔合上眼睛，一夜无梦。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