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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霜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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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天色渐亮，走廊里传来了其他人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响起的还有交谈的低语。科林打开屋门，门前并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除了他们的门前地毯上多了一滩深色的污渍。
从隔壁房间出来的是慌张的服务生，见到立在门口的科林，他下意识想挤出微笑，可惊恐的表情却掩饰不住，立刻转身逃似的下了楼。
科林走到隔壁房间，见那房门被撞得破破烂烂，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掩住口鼻，向屋子里张望一番，只见屋内有一滩棕黑色的水渍。
科林走上前抬脚用力碾了一番污渍，触感黏腻，果然是被焚烧过的虫卵。
夏临正探着脑袋向这里看来，见到科林脚下的黏液，厌恶地皱起眉毛。
“这是被焚化的虫卵？”夏临还没看仔细，就被身后的店主不客气地推开：“别看了，回去呆着。”夏临没有防备，被男人大力推开撞在门框上，疼得直吸气。
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上来，并没有对夏临的受伤表示一丝歉意，他指使身后跟来的店员打扫屋内狼藉，一边警告这三人：“赶紧回去，不想生事就赶紧回去。”
翡尔扶着夏临退回房间，科林还想打探消息，于是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他身材高大，店主不敢招惹科林，嘴里不满地嘟哝着什么。
“私养臭虫，真是活够了。”
这话科林听得清楚，他靠着门框正对的墙壁，好奇询问道：“有人养这东西？”
店主瞥了科林一眼，说：“有，这小臭虫是稀罕的宠物，在这里价值不菲，少不了有人想发笔横财。”
“是谁杀了这玩意儿？庆野纳祁还有警方？”
店家看着科林，呵呵一笑：“你们投靠庆野纳祁的时候，希望这里有帝国警卫？”
科林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投靠这里的原因，也跟着笑了笑。
“伤了你的同伴很抱歉，作为赔偿，我将免收她一天的食宿费。”
男人已经向他们透露了不少信息，想要再问是不可能的了，科林点点头没有再多问，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夏临正坐在沙发上按摩受到撞击的左肩，那男人的力道不小，现在肩膀都很痛。
“只免我一天的食宿费？”听了科林的转述，夏临哼道：“真是吝啬。”
“能够半夜毫无阻碍进入旅店，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当地势力一员，虫卵在这里是高价货物，他们这么做，明显是断人财路。”
科林简要分析一番当前汇集的信息后，得出结论：“这些人既然敢断人财路，说明他们的势力并非小帮小派，极有可能和庆野纳祁背后的势力有关联。”
“元夫人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及这一点。”翡尔想了想，“我们现在要想办法接近这股势力……庆野纳祁鱼龙混杂，想要探查消息并并不是容易的事。”
“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可是能源窃盗犯。守着缁婪，为何不进去开开眼呢？”夏临抽出房间里摆放的庆野纳祁地图，指着上面特别标注出的缁婪说：“它在召唤我们过去。”
“门口地摊上的污渍也是虫卵？”翡尔自言自语着，然后摇摇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那明明是个人。除非……那是虫族伪装的人类。”
“你想到什么了？”科林望了翡尔一眼。
“我们明明听到了脚步声。如果昨晚进来的人是为了销毁虫卵，那停在我们门前的是什么？是人是虫？为何停在门前不逃走？”翡尔也回望着科林，“这里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我们要小心。”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人决定直接前往缁婪，三个人一同下楼，向旅店老板打听缁婪的情况。
旅店老板见惯了如他们一般躲避帝国通缉的逃犯，加上先前让夏临受了一番皮肉痛苦，他这会儿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
“缁婪倒是好进，可能不能站稳脚跟要看本事。那里多得是人，要是没点真本事，早晚要被踢出来。”老板说完，瞄了眼姿容清丽的夏临，“这位小姐要跟着去的话，小心些，那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这是好意提醒，夏临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只挑挑眉算是听进了耳朵里。
三个人带着霜刃沿着旅店老板的指路前往缁婪，越靠近缁婪，越觉得庆野纳祁的环境恶劣残酷。
随处可见的低矮危楼将缁婪抱在怀中，作为帝国著名的地下交易城，缁婪其实只是一片破败的危楼群。几栋大楼插在被金属网围起来的空地里，楼层并不高，只有七八层，这和“地下交易城”的名头并没有几分联系，倒像是E基地常见的贫民窟。
见惯了西弗繁华的三人猛地看到缁婪的真实面貌，都有些震惊。
“E基地有很多这样的贫民区。”翡尔漠然道：“这么多年过去并没有任何改变。”
科林面无表情，夏临则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E基地还有这样贫苦的地方。”
想起不久后就要举办的皇家盛宴，面对眼前破败的建筑，夏临一时失去了言语。
“走吧，有人在看我们。”科林提醒二人继续前行，很快三人走到了缁婪的入口。
入口处来往人流不绝，站着许多持有武器的打手，他们盯着三人陌生的面孔好一会才肯放行。一进缁婪，除了往来的人潮外，还有随处可见的打手，有人注意到陌生的三人，顷刻间审视的目光齐齐落在三人身上。
科林不以为意，他扫了眼大楼，发现这些只有七八层的大楼并没有明确的划分，甚至没有连通。大楼底层的店铺货物繁杂，大楼与大楼之间的空隙搭起了黑色的遮蔽大棚，大棚底下是贩卖散货的贩子。三人穿梭在大楼与大楼之间，许久才在众多招牌里找到一家专门贩卖奢香的店。
这家店将奢香当做招牌，并没有半点忌惮帝国法律的意思。也并不畏惧庆野纳祁的地方势力。
科林让翡尔和夏临停在原地，自己上前询问奢香的价格。
很快科林又回来，并且和翡尔争执起来。
“你不能沾染这东西。”翡尔十分生气，他恨恨道，“我们可没有这种闲钱。”
科林笑着对翡尔说：“放心，我有分寸。之前有人问我们要不要，我都忍住了没伸手，这次你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说着他掏出刚买来的奢香，这是一块食指粗长的褐色块状物，科林将鼻子凑上去深深闻了一下，面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翡尔见状不再理睬科林，径直向前走去。夏临也不赞同地瞥了眼科林，立刻追了上去。
留下科林一人把玩着手里的奢香条，他耸耸肩，就看到店老板冲他露出同情的微笑。
从虫族身体里提炼出来的奢香作为价格不菲的药物香料常常被当做中上层人士的消遣，帝国对奢香把控严格，但仍有人能绕过帝国的管控大肆贩卖。
加上奢香必须从虫族身体内提取，能在缁婪开门店专售奢香的人想必不是普通的商户，若身后没有几道关系，做不到光明正大的贩售奢香。
科林收好奢香，大步追着二人跑去。
此时翡尔和夏临已经甩下科林一大截距离，两个人进了一栋大楼内部，看大楼外部略有艺术感的装饰，不难猜出这栋大楼专营奢侈藏品。
一进大楼两个人就被满目琳琅的藏品闪花了眼睛，饶是夏临在澜宫见多识广也不由得惊叹。许多失传的文物在这里都能看到踪迹，甚至还有古厄尔斯时期的地应力驱动车。
“想不到这里的藏品比西弗还齐全。”夏临的目光扫过头顶悬挂的指引屏，对翡尔指了指方位，“冷兵器应该在这个位置，走吧，科林会追过来的。”
这一片区域挂满了各式武器，从古老的铜器，到古厄尔斯时期的合成金属，再到现在充满科技感的枪支刀匕，小小的缁婪竟然比帝都西弗的收藏还丰富。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打量周围环境，等走到冷兵器区域，翡尔和夏临不由得愣在原地。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由透明玻璃围城的宽阔场地，场地中央悬吊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色巨虫。
这是让顾客试用兵器的活靶子，在黑市里并不罕见。
“两位可是要挑选趁手的武器？”一旁坐着的男人抬眼看着他们。
“不错。”翡尔忍不住向场地中的一人一虫望了一眼，“我想找‘霜刃’。”
男人听到“霜刃”的名字后笑了：“那东西可留不住。你们是刚到这里的吧，一般人可不敢私藏这玩意儿，当然，也不敢问。”
夏临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看着他略带狰狞的面容，她露出一个极为甜美的笑容，声音温柔：“可是，我们这次是特地带着霜刃来的。”
男人被这句话勾起了兴趣，他站起身：“好货？让我试试。”
夏临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包裹严实的霜刃，她将霜刃交到男人手中。男人接过，随手解开霜刃外的保护套，便将锋利无匹的刀抽缓缓抽出。
如冰霜一般冷冽的刀身映出三人的影子，男人握在手里挥动两下，立刻露出惊叹的表情：“好东西。”
夏临也笑：“这是我们带来的见面礼。”
男人转过头看着面前微笑的女人：“你们知道的倒是不少。”
“我们的身份想来您已经调查清楚了。”夏临用上了敬语，“我们三个只是想在这里安稳下来。”
男人握着霜刃，似是在思考：“我大可以收了霜刃，再将你们驱逐出境。”
“您不会的。”翡尔说，“我们擅长的是窃取能源，而缁婪需要维持运行。”
“这么自信？”男人哈哈一笑，他走进试炼场地，挥起霜刃利落地削下虫族的一只触角，“好刀。”然后又砍下虫族的一对前肢，最后将刀尖扎进虫族硕大的复眼中。
即使隔着玻璃，翡尔和夏临还是听到了虫族濒死的低频尖叫。
这只虫族长长的肢体剧烈抖动了一番，再没了动静，想来是被生生疼死了。
二人对虫族的死并没有任何情绪显露，男人回头扫了一眼，慢慢走到二人面前：“好刀，好货。晚上这里将有集会，你们可以来看看行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