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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海怪致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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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烈枫结束谈话后不久，他们便知道了这股压迫感源自何处。
当天凌晨，A区出现了明显的震动，睡梦中的人被直达心底的压迫感惊醒，他们惊慌地亮起照明灯，将光束照向A区的四面八方。
姜晏被紧急叫到烈枫办公室，看着黑市监测到的异动数据，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监测数据用冰冷的事实告诉他们，造成震动的源头在不断向A区靠近，而这个源头他们并不陌生。前段时间，姜晏曾和终戎一起前往雾海记录它的数据。
雾海海怪来了。
再次出现的雾海海怪拥有比之前更为庞大的躯体，它甚至脱离了赖以生存的海水，进化出在陆地上呼吸的肺部。这意味着A区将直面这只拥有翻山倒海力量的怪物，A区是否能扛过雾海海怪的攻击都变成了未知数。
“它能繁殖后代吗？”姜晏问出了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烈枫摊开双手：“我不知道。”
姜晏想说“你敢让自己不了解的怪物在德斯星生存”，想了想，又将这句没有用处的指责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阻挡这只怪物的脚步。一旦雾海海怪进入A区，吞噬了其他异种生物进化出相应的生物功能，那将是真正的死路。
烈枫看起来并不慌乱，他将监测地图推到坐在对面的姜晏面前：“它现在在A区边境，过了山谷就是A区的地盘。”
姜晏接过监测画面，看着上面影像模糊的雾海海怪，发现它不仅扩大了体型，浑圆的头颅上还出现了一大片深色的阴影。
姜晏仔细看了好久，才不确定地说：“这是……毛发？”
连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是毛发。”烈枫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它进化出保暖的皮毛，它就能忽略温度出现在任何地方。”
烈枫立刻制定了阻挡雾海海怪的作战计划。如果说面对入侵而来的高阶异种他们要做的是守住安全区再将他们驱逐，那面对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的雾海海怪，他们需要猎人们离开安全区，前往A区边境，用性命去阻挡这只人造怪物。
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两个人心知肚明，或许没有人能从雾海海怪手中幸存。
姜晏看着烈枫的手迹，问他：“你不告诉他们这次任务可能回不来吗？”
烈枫沉默了一下：“如果明确表示这是场有去无回的战斗，会动摇猎人们的意志。一旦人心涣散，A区就会沦陷。”
烈枫所言非虚，A区的猎人们并没有接受过全面系统的训练，一旦伤亡数量超出阈值，群体的意志将会被击溃。
自从改良版提取液出现问题后，猎人们见到的突发事件数不胜数，都变成压在心头的巨石，轻轻一推，巨石就会坠落。
“我认为他们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姜晏在烈枫拟定的作战计划上点了点，“最好的方法，是用公平的方法决定谁去边境，谁留在安全区抵抗高阶异种。总有人要去，如果牺牲不可避免，那就用抽签决定牺牲者。”
“你的计划……带着理智的残忍。”烈枫嘴角勾了勾，只是他的眼中并没有笑意，“我会与自救组织商议这件事。”
震动仍在继续，并且有越发靠近的趋势。视力好的猎人可以从B区方向眺望到一块微微隆起的阴影，只可惜他们的探照灯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功率，他们只能判断有体型庞大的高阶异种生物在向他们的安全区靠近。
黑市与猎人自救组织在短时间内发布了新一轮招募，这一次，他们招募的人群非常明确——牺牲者。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招募的人选并非全部由抽签决定，招募发布后，有三十多名猎人自愿加入了这场牺牲，加上抽签选到的猎人，一支人数为一百的队伍朝着雾海海怪靠近的方向前进。
其中包括小有名气的二级Alpha战士终戎，以及刑樾。
终戎甚至没有时间向姜晏道别，就登上了前往A区边境的飞车。得知消息的姜晏并没有生气或者阻拦他，而是叮嘱终戎和刑樾小心，因为很快，他也来到了A区边境。
德斯星出现了第一缕日光，猎人们终于看清了他们即将面对的对手。
很难形容他们见到的海怪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规则的的硕大头颅，无数条舞动的粗长触手，附着在触手上不断眨动的圆形眼睛，青紫色的腐烂肌肤……这一切组成了雾海海怪的躯体，更令人惊恐的是人们可以清晰地从它的触手尾部发现紧密排列的鳞片，正是这些不应该出现在章鱼身上的鳞片让这只怪物登陆，并且从C区一路跋涉到A区。
了解雾海海怪的姜晏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这段时间，异种生物们仿佛受到无声的召唤，它们违背生物本能，离开长久生存的土地，朝着人类聚集的A区前进。而这只巨大的人造怪物一路上吞噬了数不清的异种生物，一路从遥远的C区赶来，最终与众多异种生物一齐在A区相遇。
原本突出的巨门鲸头颅已经很难看出形状，只能勉强辨别出那块下垂的肉瘤曾经是血口大张的巨门鲸。
取而代之的是鸟类坚硬弯曲的喙，体积虽不如巨门鲸头颅，但可以灵活扭动，缩在羽毛下的细长脖颈足以让这个头颅变成海怪在陆地上的捕食器。
雾海海怪头顶的那片皮毛有着属于狮狼的花纹，海怪吸收了狮狼保暖的皮毛，并且进化出狮狼锋利的尖牙，强大的撕咬能力对猎人而言会是一大威胁。
姜晏透过望远镜观察这只令人恐惧的怪物，无数只不断开阖的眼睛一齐朝着姜晏的方向看来，带来令人胆寒的威压。
姜晏立刻捂住望远镜，雾海海怪的这一反应让他确认怪物对光线敏感。姜晏将这一发现发给烈枫，他们对这只海怪一无所知，只能靠实践摸索。
值得庆幸的是猎人自救小组在动乱开始时就在郊外建立了营地，堆积的掩体正好能被他们利用。
最开始，他们像击退高阶异种一般使用强力炮火，想要炸死雾海海怪。然而海怪的肌肤韧性极大，即便是剧烈的爆炸都不能伤到海怪分毫，猎人们丝毫不能阻挡雾海海怪前进的脚步。
日光渐息时，海怪距离他们的直线距离只剩十公里。
营地里充满了低迷恐惧的情绪，德斯星的猎人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姜晏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双手撑着低垂的头颅沉默，即便是他此时也有些沮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类的努力显得无比渺小。这只人造怪物拥有强悍的力量和防御，装备落后的猎人们似乎没有自救的方法了。
终戎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热了点兔肉罐头，你先吃几口。”
姜晏侧身接过终戎递来的食物，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了几口。
终戎在姜晏身边坐下，又递给姜晏一杯干净的饮用水，他没有问姜晏为何要来到危机四伏的边境，就像姜晏没有阻挠他选择“自愿牺牲”，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选择，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支持。
“是不是……没有办法了？”终戎轻轻问道。
姜晏沉默着咽下兔肉，过了会儿，才说“可能吧，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猎人的攻击对海怪没有一点伤害。”
终戎也沉默了。
两个人都感到深深的无力，雾海海怪太强悍了，以德斯星的武器资源，他们对海怪造不成任何伤害。
“绵绵呢？她在德斯星，如果海怪入侵A区，她也会受到影响。”终戎想起身份出人意料的少女，“父亲还在德斯星，她应该不会让父亲受到伤害吧。”
想起绵绵，姜晏摇头：“她身边有颂锦，想离开德斯星非常容易，雾海海怪不会影响到他们。”
这么说，雾海海怪入侵变成了无法阻止的灾难，即便有猎人选择牺牲，也没有挽救的余地。
姜晏将肉汤放在一旁，让自己靠近终戎怀里。终戎这几天跟着猎人团队昼夜赶路，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仪容，他的下巴上出现了细碎的青色胡茬，摸上去有些刺手。
姜晏抬手在终戎下巴上摩挲，这种微微刺痛的感觉有些舒服，姜晏摸得起劲。终戎静静地任他摩挲，看得出来姜晏很累，Alpha没有挪动身体，而是紧紧地揽着他，为姜晏制造了舒服的睡觉姿势。
按照雾海海怪前进的速度，明天下午，他们就要与这只人造怪物面对面了。
终戎抬手轻抚姜晏柔软的头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刚才刑樾和我说，如果阻挡不了海怪，他要和烈枫绑在一起，这样就算被吞噬了，他们两个也在一起。”
姜晏“嗯”了一声。
终戎说着自己先笑了：“我们也要在一起，如果海怪长出我们的脑袋，我们还能看见彼此——”
“有点恶心。”姜晏想了想自己的头颅出现在雾海海怪头上的场景，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变成那副模样。
“我也有点，哈哈。”终戎做了个发抖的动作，“不知道海怪一顿要吃多少人，运气好的话，就不会长在海怪头顶……不过变成排泄物也有点恶心。”
半梦半醒的姜晏听到了终戎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定定地看着终戎。
终戎被姜晏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吓一跳：“怎么了？”
姜晏双手勾着终戎的脖子，啪唧在终戎嘴唇上亲了一口：“谢谢。”
“啊？”终戎一脸茫然。
“既然从外面打不死它，那就从内部搞它。”姜晏坐起身，对终戎说，“我想到办法了，走，去杀几只异种来。”
姜晏说干就干，当即集合了五名猎人，带着他们和终戎返回A区。
A区高阶异种多不胜数，七个人合作杀了十几只大型异种生物。姜晏挑了几具体型肥大的动物尸体，示意队友们将其带到边境战区。
猎人们的武器并不发达，姜晏从库存里凑了两枚定时炸弹，将炸弹藏进尸体内部。
他的计划很简单，雾海海怪需要进食补充能量，吞下的食物将进入体内，如果这场爆炸会对雾海海怪造成伤害，那说明从内部攻击这个方法是可行的。只要海怪不是从内到外都坚不可摧，凭借人类的智慧，总能找到彻底消灭它的办法。
这会是影响猎人情绪的关键，姜晏不敢出任何差错。终戎和他开着小破车拖着尸体，将尸体仍在雾海海怪必经之路上，两个人将车停在远离尸体的位置，静静等待着雾海海怪的到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