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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信 ...

  •   “这么深情地望着我干嘛,”邓烟雨还在掏包装壳里的坚果嚼嚼嚼,“要我亲你?等我吃完,有颗蔓越莓干邦邦硬,咬不动。”

      日落的光度正好,染亮了她卷翘的发丝,还染出了一点甜美的焦糖色。公冶将毫无防备的人拉近,声音添了几分哑意:“还剩多少?”

      邓烟雨晃了晃,拿出一颗咬在嘴里含糊地说:“没了,都是蔓越莓干,你要吃自己去拆……”

      余下的话被他的吻封住。安静了半分钟左右,他才起身,邓烟雨愣愣伸手摸自己的嘴唇。

      唇齿间残留果干的香气,可嘴里的蔓越莓没有了。

      面对他的偷袭,她竟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又咬了一颗果干,没有刚才那颗甜。

      他去外边了,手机有消息发来,接连几条,邓烟雨看了眼,是祁宴。

      “臭宝,祁宴找你。你在门口吗,哈喽——?”

      “来了。”

      公冶回来时袖口卷起,露出小臂的肌肉,邓烟雨趁机摸了一把,发现内侧有注射小银管的针孔。

      他翻着消息问邓烟雨:“蛋宝怎么样?”

      “快回国了,别瞎操心,它还要去夏威夷呢,先管管你家祁少吧,也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东西要给你,我好好奇呀。”

      公冶想了想,明天要陪她看电影,下周院区的工作会正式忙起来,也只有今晚能腾出时间。还是去见掉吧,以免夜长梦多。

      “那我出去一趟,”他收拾完站在门口,外套搭于手臂,“会尽快回来。”

      “等等,”邓烟雨笑眯眯地仰起撒娇的脸蛋,“来盖个章。”

      “啊?”

      “傻子,过来亲我一下。”

      “……”

      他过去弯腰碰了下,蜻蜓点水,带出声“啾”,邓烟雨心痒了,想压住他再磋磨一阵,可那个给她下蛊的鬼男人早一个转身飞没影了。

      待他出门后,邓烟雨吃完坚果,发消息到三人群里:

      【人已支走,速速集合】

      然而下地铁抵达新座,集合的只有庆威凤一个,蔡蔡家出了事——

      “妈的!堂嫂来做客!她儿子摔坏我一千块的手办!”

      蔡蔡那边传来大人争吵和孩子哭闹的声响:“我都说了别动别动!那个房间别进去!她耳朵是捐了吗不当回事!带她儿子乱跑乱碰,随便开柜门!我要她赔,她说什么孩子还小不懂事别计较,我看你都半只脚入土了你怎么不知道懂事呢,我不管!要么赔钱要么等着我把事闹大吧!”

      邓烟雨和庆威凤听得满肚子火,尤其邓烟雨同样作为手办爱好者,心几乎在滴血。

      千元的手办,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但那是蔡蔡心爱的宝贝,这其中损失的不止是钱,还是先让她专心处理吧。

      “蔡蔡妈妈本就不喜欢蔡蔡爸爸那头的亲戚,没事,她妈骂人可厉害了,蔡蔡不会吃亏。”

      庆威凤陪邓烟雨前往新座D区,走进一家顶奢品牌店。她们之前来过,邓烟雨在这订了一枚领带夹,今天带着单子来取货。

      其实学校附近就有这家奢侈品,只是庆威凤不建议去那家,而这家店的柜姐柜哥服务态度都很好,邓烟雨第一次来想定制刻字款,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他们也会悉心解释,冲着这个态度,她们宁可舍近求远。

      拎着袋子出来时,曾经富极一时的邓土豪已重归平民身份。

      普通打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此刻就待在一只方方正正的古典橙色小盒里。

      “咱富婆的资本没有了,但富婆的气质还是要在的,”庆威凤打了打邓烟雨的后背,“挺直了,你可是拎着大牌走在街上的人,拿出气势来。”

      邓烟雨把手拎袋甩肩上:“要这样走吗?”

      庆威凤吓一跳:“不不不,甩丢了你上哪哭都不知道。”

      “哈哈哈。”

      “还笑!”

      她们买了九块九的咖啡犒劳自己,庆威凤和宋博约好在新座吃晚餐,邓烟雨担心偷溜出来被发现,先告辞了。她没坐地铁,怕人多碰坏礼盒,于是忍痛割肉打了车。

      小心翼翼护送礼物回到揽月邸已是晚上,家里笼罩着孤独的气息,公冶渡莲还没回来。

      一小时前,紫露区,夜丘。

      作为鄙视链顶端知名的富人区,夜丘整体环境始终保持着私密性,几所会员制酒吧深隐于闹市中心,公冶一进门就看见祁宴坐在吧台位置焦躁地掂着腿。

      他走过去,祁宴回头认出人,眼睛顿亮。

      公冶坐下:“说吧,什么事。”

      祁宴直直盯着他,也不接话,酒保微笑望向公冶,公冶要了杯柠檬水。

      “今天休息日,你不喝?”

      “我开车。”

      “噢……”

      等水上来,公冶才催促:“有话就说,我还要回去陪女朋友。”

      祁宴震惊:“你有女朋友了?”

      公冶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你女朋友是谁?”

      公冶默然不语,只有一脸“关你什么事”。

      “影青,你……你……”

      祁宴红着脸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有效讯息,公冶观察他神色异样,竟有种背上发毛的感觉,虽稳坐在凳子上,但象征性地往后撤了撤。

      祁宴闭住眼,终于大声问:“影青你是不是喜欢过我姐!”

      酒保一身正气站在吧台内,恭敬垂眸,擦拭着杯具。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我要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和祁樱交往过,”祁宴问完又猛地伸出尔康手阻止他开口,“我明白,我都明白了,我姐的死给你的打击太大,所以你始终无法开展下一段恋情,没想到你如今走了出来,走出来就好,我姐已经……已经去世了,也希望你能拥有新的生活。”

      “祁宴你应该去代言联想电脑。”

      祁宴懵懵抬头:“啊?”

      “你为何认定我和祁樱交往过?”见他发愣,公冶说,“你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先拿出来,让我看看。”

      “不,你先告诉我,你和我姐有没有——”

      “没有,”公冶说,“我和祁樱没有交往过,我也没有喜欢过祁樱。”

      “可是你认识我姐比认识我早吧!”

      “我认识你更早。”

      “不可能!”

      “五年前情人节,你喝得烂醉,大半夜把我们单位伸缩门踹破了,还在门口耍酒疯又哭又唱,我们没办法只好拖你进去,后来你姐来领你……”

      “好了好了行了——”祁宴请他别再说下去,缓了许久,“原来那次是你们初次见面,我以为在这之前你们就认识了……”

      “所以你把我和祁樱脑补成这种关系的原因何在?”公冶说,“东西呢,到底是什么。”

      祁宴轻叹:“是一封信,是我姐……祁樱写给你的。”

      公冶皱眉。

      祁宴从外套里袋取出一封信,信封正面盖着玫瑰火漆印章,背面字迹娟秀地写着公冶警官收。

      公冶盯着字,出神了片刻。

      这声称呼,除了邓烟雨,也就祁樱会这样叫。

      五年前的情人节,没什么特别大事发生,只有个为爱吃苦的太子爷正式确诊酒精中毒,被警车连夜送去医院。彼时的公冶渡莲还是名实习学警,无资历无代号,应上级要求从公大安排过来体验基层工作,刚来没多久就帮人抬醉鬼,匆匆赶来的祁樱也是他接待的。

      “那。”

      眼前的年轻学警五官清隽端正,一把嗓子如冬夜苔枝边的流泉,即使被问路也惜字如金,指了下尽头倒数第二间房转身便走,不耽误一秒工夫,祁樱见他如此独特,当即把“赎弟弟”的大事忘到九霄云外,非但没被他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赶跑,反而热情地跟上问东问西:“小哥你新来的?代号叫什么?”

      “干嘛呢,趁火打劫?”

      一组组长荆褐发觉苗头不对,上来就棒打鸳鸯,往二人中间横插一杠子,抬臂勾住公冶的肩:“这是我们特发府嫡长子,将来要承袭我的爵位,不是你能动的人,去,你孬弟在那屋等你。”

      “荆褐,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我看上的是他又不是你,请你不要成天在我面前瞎开屏行吗?”

      “啥叫我瞎开屏?是你的好弟弟三天两头闹进局子里恨不得办个暂住证,我能让你接他出去足够优待了,这事算下来少说拘留七天!”

      “你敢?!”

      “我就敢!”

      公冶被自家组长母鸡护崽似的用力薅着,一脸漠然,心里郁郁叹了声。

      “荆褐!”祁樱抄着她的LV鳄鱼皮满钻包包哐哐往荆褐身上砸,“我诅咒你下辈子变成海马!公海马!”

      钻又闪又硬,公冶被误伤了,他也不躲,沉默忍受着雨点般的攻击。

      “真是……”荆褐遭到了一万点伤害,瞪着她走远,嘶气埋怨,“姐弟俩一个德行!”

      “组长,能放开我吗。”

      “噢?弄疼你了?不好意思哈,”荆褐撒开手,堆着满脸笑谦卑地道歉,公冶面无表情地走了,荆褐手插兜望了会儿,和后面走来的暮火说,“来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他笑一下,到底哪点好,能招熊队那么稀罕。”

      “快快快!”

      招待室的门应声打开,传出祁樱破碎的哭声,荆褐心突地一跳,裹着风大步迈去:“咋了这是?!”

      事态紧急,同事直接把昏迷的祁宴打了个公主抱:“臭小子不知喝了多少酒醒不过来!上医院!”

      “阿宴!阿宴你不要吓我啊!”祁樱哭着从公冶身边跑过,公冶注视着同事臂弯里的祁宴,脸煞白得可怕。那时他根本没想到,和祁宴第二次见面,会是在浓烟燃烧的大火里。

      后来祁樱去世,荆褐也辞了职,联系方式统统注销,之后公冶再没听到过有关荆褐组长的任何消息。

      他们用五年的时间来消化,可那些人仿佛就在昨天,从未远离过。

      “我在我姐书房发现了这封信,看印章以为你们私下有来往,我姐这人有点恋爱脑,和男朋友写写信玩也是可能的,但如果你们不是那关系,她这封信估计就是为了表达歉意吧,那晚我也确实喝多了……”

      各界精英人士聚在昏昧的灯色下畅谈经济与股市,蓝调卷走烟火气,故事沉进灵魂,恒温柜里摆满最后一支无名之酒,矜贵地打着光。

      公冶神色匿在别处,须臾接过信,对祁宴说:“谢谢,我会看的。”

      走出酒吧,他完美对接到邓烟雨的电话:“小雨我马上回来,”正好夜空飘落雨星,公冶笑了,“下雨了。”

      “下雨你笑什么?”邓烟雨心觉他好玩,也跟着笑起来,“回来的时候记得带条鲈鱼。”

      他惊讶:“你要烧鱼给我吃了?”

      “没错。”

      “爱死你了!我去买!”

      没等对方回复他就啪叽挂断电话,独留邓烟雨一人在厨房中凌乱。

      为了一条鱼就爱死她了?那之前算什么?爱40%?

      邓烟雨洗了草莓坐在餐岛前边吃边等他回来。大理石弧形岛台空旷洁净,台面只放了水培的牛油果,发芽的果核支棱在福佳啤酒瓶的瓶口,一飞冲天的枝干像根笔杆子,顶着五六片健康的绿叶。

      去年刚来他家,这颗牛油果就养在这了,当时没冒尖,邓烟雨还奇怪他干嘛把一颗磨光的核桃嵌在啤酒瓶上,没想到长大了这么可爱。邓烟雨吃草莓期间目不转睛地观察,心想它怎么能长那么高又那么直,一个分叉也没有,叶片都聚在顶端,像棵缩小版的椰子树。

      桌上有张药用包装袋空壳,未印任何文字,应该是他打完针忘记扔了,邓烟雨拿起来刚要扔,一眼瞥到垃圾桶里的透明安瓿瓶。

      掰碎的硬质玻璃在灯光折射下几乎渗透出冷冷的,消毒药水的气息。她想起下午他小臂的针孔,思绪停顿数秒,鬼使神差地,将包装袋翻去背面,在左下角找到一行“CE-408”的小字。

      晚上七点半,公冶回到小区。

      他甚少去夜丘,未免出不必要的纰漏,来回都开了导航。星湖区必经的高架发生车祸,路况不佳,他绕了远路,比预计晚了十分钟。

      导航亲切说着再会,公冶方向盘右打准备驶入小区大门,突然一道黑影冲出扑向他的车头。

      他赶紧急刹!

      站岗台上正给外卖小哥指路的保安也目睹了这一幕,一切发生太快,他着实惊到了,跑下来匆匆和车主敬礼道歉,把冲出来的人扶到边上。

      扑车的是名女子,穿扮得体,蕾丝领前戴着硕大的宝石胸针,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大家更倾向于她高跟鞋崴了脚才扑去车子前头。

      风连绵不断,她努力站稳,犹如庄重的黑芙蓉开在夜里。

      公冶按下车窗问:“撞到没?”

      “没事,没撞到没撞到。”大堂人员也纷纷跑出来查看,都说人没事,几公分之差,有惊无险。

      “女士您还好吗?是否需要帮助?”

      “您是这的业主吗?”

      女子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黑车车主身上,她仍在怀疑自己的眼睛,飞快跳动的心脏却出卖了她。见陌生人靠近,她急忙绕到驾驶座的车窗前和公冶解释:“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只希望和你坐下来聊一聊,你能不能……”

      住宅区的路灯映射着女子异国风情的琥珀瞳,和眼角轻微的细纹。

      保安退在一旁,无措地观望,担心后面有其他私家车驶来。公冶同样认为这里不适合交谈,何况此人情绪过于激动。

      “我不认识她。”他说完关上车窗。

      保安及物业拦着这名女子,不让她再靠近车子:“实在抱歉女士,请您不要在这阻碍车辆通行。”

      公冶踩下油门驶向地库,后视镜里的女人越来越小,她无法摆脱保安的拦截阻挠,狠狠喊了一声:“渡莲!”

      他没听见。

      但有人过来了。

      那人道了歉,把女子强硬地拉走,塞进路边一辆黑色古思特。

      “让我去见他!放手!他就在那!我要——”

      啪!

      一记耳光响亮地甩上她的脸,她总算安静了,盘发也乱了,几缕发丝垂落在眼前。

      她静静瞪着扇她巴掌的女人。

      顾令萍呼出一口气,坐正整理胸前丝巾,吩咐司机出去抽烟。

      驾驶座车门关上后,女子羞愤地擦掉了眼泪。

      “你答应过我什么?”顾令萍说,“我给你和他见面的机会,但我不认为你有权擅自行动。”

      女子极力稳住自己的呼吸,抬高下巴:“你才是最没资格阻拦我的人,你害他降级,害我们苦寻多年,清绝就不会这样做……”

      “赛薇·辛克莱尔,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让我得知你私自去找他,就请滚回你的南陆。”

      “顾院长,你要逼疯我吗?我是来帮助你的!”

      “你不过是想帮你自己!”

      赛薇抓住她:“我也是为了你啊!我发誓,我们不是来抢人的,而且渡莲恢复中枢人种身份对你我都好,你带他来南陆生活,你是他养母,光凭这一个身份就能备受议会重视!”

      顾令萍眼神如刀子,发狠地钉在她脸上。

      赛薇像是脸面都不要了,还在疯狂地抛橄榄枝:“你知道乌壑率领的反对派有多嚣张吗,虽然这次倒阁失败了,但他们无疑会发起第二次不信任案,维克托里政府完了!哈哈!至于清绝,她被维党政府控制二十余年,即便是渡莲也不会再接纳她了,对我们有利的条件太多太多了,你,好好想想!”

      顾令萍扶膝冷笑:“马特奥是绣花枕头,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赛薇美丽的面孔扭曲了,薄唇不住发抖,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夺回清绝的计划失败,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渡莲身上,很好……”顾令萍嫌恶地甩开她,赛薇惊呼。

      “一个旁支,身体里流着谁的血都不清楚,赛薇,凯旋饭店你没去吗,你是想走霍利斯的老路?”丝巾下,一把枪露了出来,赛薇就看着它被举起,抵在自己光洁的额头上。

      “嗯?”

      “你,要在这开枪?”赛薇疾言厉色,却坐姿端正,害怕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依旧挺着脊骨,“你既看不起我,那就把渡莲还给我们,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孩子,可笑,可笑!我才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人!我才是!!我会告诉他,清绝在等他!到时候看他是选择你,还是——”

      “要起义也得有资本。”顾令萍扣动扳机,传来清脆的空发声,赛薇本能地打了个哆嗦,义愤的吼声也戛然而止。

      “血脉不能代表什么,清绝如今过得生不如死,可她儿子不在乎,她儿子如今时时刻刻想起的只有我——我这个养母。”

      赛薇捡回一条命,浑身发软。

      “你们利用我攀回宝座,和我当年骗清绝出国,有何分别呢?”

      顾令萍得意地笑了,把枪丢给赛薇。

      “兰登派你来找我谈判,简直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愚蠢的决定,”顾令萍换了惬意的坐姿,闭目养神,“说起来,乌老要的人,我能搞到,让江理事他们不用费心思了,我来做。”

      赛薇吓出一背冷汗,脸色难看:“是那个……小姑娘……”

      “她父亲有那么好玩的秘密,她还和渡莲走在了一起,多方便啊,江邂月是猪脑子吗,还不动手?”顾令萍陡然睁眼,缓缓地弯开嘴角,愉悦地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说这两个孩子,怎么能这么让我省心呢?”

      赛薇麻木地与顾令萍对视,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坐得离她远点。

      司机瞟了眼手表,觉得差不多了,踩灭烟头回到车上,顾令萍说:“先回酒店。”

      她松了松丝巾,视线投向繁星下静谧闪耀的揽月邸,那慢慢收拢的眼神仿佛是在观赏兽笼里的猎物。

      外面响起开门声。

      水煮沸了,邓烟雨在厨房系围裙,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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