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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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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眉被口水呛到，咳得面红耳赤，眸内水光盈盈，她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岑念安然自若地直视她：“不像么？”
自然是像的。
否则池羽怎么会这么听话；这么好哄，仅需三言两语，就能平息池羽的怒火；这么自然地给他夹菜，喝他喝过的奶茶，熟稔地伸手搂他，替他拿行李，给他遮阳。
易眉不可置信道：“……我以为你们只是关系要好的兄弟。”
岑念失笑：“你也可以这样想。”
他顿了顿，补充：“只不过，关系可能要比这更好一些。”
“所以……”易眉颤声道，“我们是情敌？”
她自认天生媚骨，绝色之姿，没有撩不来的男人，可……要是喜欢的男人也喜欢男人呢？
易眉凌乱了，嗫嚅着：“头，头一次跟男人做情敌，感觉有点儿玄幻。”
“习惯就好了，”岑念温和的建议道，“或者，你可以尝试着换个喜欢的人。”
“可我从小就喜欢他，”易眉欲哭无泪的诉苦，“这么多年了，怎么换啊？”
岑念眼神悲悯：“辛苦你了。”
“喜欢他可累了，”易眉缩在床上抱住自己，“易帮是□□，以前里头的人罔顾法律，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每年都有一批被抓进去吃牢饭的。他妈死的早，从小没人教，易叔叔又不懂管教，导致他从这种环境里出来，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从易眉的话语里，岑念知道，池羽的母亲在他六岁时病故，后来没过一个月，池羽的父亲易天就从外面接回来了新的女人，也就是易眉她妈，薛婷。
按照易眉的说法，薛婷只是易天兄弟的妻子，她丈夫在一次群架当中被乱刀砍得奄奄一息，剩下一口气求易天照顾薛婷。
易帮鱼龙混杂，薛婷貌美，易天为了让她不遭人垂涎，回去以后直接对外宣布薛婷是他的女人。
这下的确没人敢觊觎薛婷了，同时正沉浸在母亲亡故的悲伤中的池羽也受到了刺激，翌日，怀胎九月的薛婷诞下一女，为了报易天收留她们孤儿寡妇的这份恩情，孩子随易天姓易。
那会儿易帮大事小事冲击不断，乱得很，主事的易天忙得焦头烂额，还得抽空看护薛婷母女，自然疏忽了待在家中的池羽。
等到万事平息，易天再跟池羽说明真相，他已经不信了。
他彻底成了匹年幼的孤狼，跟着易帮中的混混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赌博，混迹于网吧与各盘口之中，没再去上学。
易天不会教孩子，每每跟池羽交谈不过三两句便起争执，他是□□的龙头老大，血性十足的硬汉，又秉承着打是亲骂是爱的迂腐思想，久而久之，在打骂声中，跟池羽的矛盾愈演愈烈，关系越闹越僵。
尽管他是爱着池羽的。
池羽越大越阴鸷狠辣，他恨薛欢，险些掐死易眉，易眉从小被他剃过头发，剪过裙子，画过花脸，几乎没讨过甜头吃，故此易眉一直很怕他。
但与此同时，池羽也接她上下学，替她打退欺负她的坏孩子，偶尔，在她饥肠辘辘走出校门的时候，还给她买过零食填肚子。
久而久之，喜欢的种子在易眉心底生根发芽，尽管她知道池羽对她的感情更多的只是伤害过她的愧疚，对妹妹应付的责任，甚至挺讨厌她的，但她还是不可遏制的喜欢上了池羽。
感情是不讲道理的，她说不清喜欢池羽的原因，但她就是喜欢上了，她想跟池羽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后来易天看不惯池羽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样子，强迫他去了一所学计算机的中职院校，收到的投诉数不胜数，第一周就被记大过，好在易天跟校长有些情谊，才不至于让池羽被开除。
再接着，就是池羽所熟知的事情了。
“你很厉害，”岑念由衷佩服道，“能喜欢一个心里没你的人这么久。”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或许是挖苦，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实打实的没有坏心——这家伙太心平气和了，与世无争的淡泊让他无论说什么都是恳切的，他只是在陈述他的想法，从来没有要冒犯谁的意思。
易眉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委屈：“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
她天生媚骨，只要她情愿，世间大部分男人都将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却魅惑不了她喜欢的男人。
“……或许是因为，”岑念斟了杯茶给她，“在喜欢你之前，他已经喜欢上我了吧。”
易眉接过浅啜了口，苦涩的清茶让她起伏的情绪有所缓和，她看向不温不火，波澜不惊的岑念，明白岑念跟她压根儿不是一个高度的。
她只惑乱众生的俗世红颜，而他是纤尘不染天上仙。诚如池羽所言，像尊清净庄严的佛像，就该放在高位供着。
易眉叹了声，没发觉自己在自惭形秽，只问道：“如果你是我，你还会喜欢他吗？”
岑念摇摇头：“我不会被没有结果的事情耽误。”
易眉分不清岑念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开导她，亦或二者皆有之，只暗中感慨：“这人是真拎得清，也是真薄情。”
能左右自己的心意与感情的人，行于世间，是不是会比俗人要快乐很多？
“那万一以后池羽做了一件让你不能原谅的事情呢？”易眉又问道，“你会不会离开他？”
“背离原则，不可饶恕的话，”岑念望了眼窗外被日暮染红的层云，轻叹了声，“会的。”
“那看来我还有机会，”易眉听罢，笑起来，她的笑很有技巧性，嘴角勾起的弧度不高不低，配合着精致的眉眼，正是美得最惊心动魄的弧度，“你爱他，可你更爱你自己。我不一样，我只爱他。”
“你知道么，”易眉知道在岑念这种人面前，再多的拐弯抹角都是白费心思，索性大方剖露心迹，像是示威，又像是光明正大地争一回能跟他平分秋色的证明，“我觉得我是为他而活的。”
这句话，岑念在跟着僧人住在庙里，常听见来求神拜佛的苦主们说，也就是说得轻巧而已。
“傻姑娘，”易眉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岑念没法儿像教育梁峰一样跟她讲道理，她有自己的思想，只得轻叹一声，“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何苦为别人而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