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季冬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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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一起床就拉开阳台门，虽然抱有侥幸，但雪还是化了，甚至看不出昨夜下过雪。两个小雪人在的地方，只留下两粒绿豆，还有两粒不知道随着雪水滚到哪儿去了。
——【图片】
—— 化得一干二净【叹气】
时间还很早，宋辞没想到唐葹会回复，收到消息时有些意外。
——至少留下一双眼睛。
“小宝，收拾好了吗？我们要早点出发，等下高速可能会堵车。”
“马上就好。”
—— 你起这么早？
—— 在机场，送小姨和圆圆。
—— 原来如此。我妈妈催我啦，先不聊了。元旦快乐！【玫瑰】【烟花】
—— 元旦快乐。
宋辞盯着“一双眼睛”四个字，感觉这说法还挺浪漫。洗漱完之后又去阳台把那两颗绿豆捡了回来，下面垫了张纸放在书桌上。绿豆因为吸饱了水而有点涨开，种皮微微带黄，静静地躺在一角。
元旦假期很快过去。等回到学校，期末考试的压力如约而至，一场雪带来了完整的冬天，寒风彻骨，呼出的气已经能形成小小的雾。
各科老师轮番上阵，见缝插针地布置作业，讲题，复习。平时作业本就多，到了期末月，更是雪上加霜。班里住校的同学多，晚上熬夜写题是常态，还得用被子挡着光，防止被查寝的人发现扣分，更是苦不堪言。熬夜加上冷冷的冬天，教室里昏昏欲睡的脑袋越来越多，宋辞也混迹其中。
“同桌，你怎么每天晚上都不用写作业的？”宋辞双手托着脑袋，闭着眼睛问，问完又抱怨了一下写作业环境，“每晚就着那个暗暗的夜灯看各种公式，我眼睛都要看痛了。这么多作业谁能写完啊。”
唐葹看了一眼因为脸颊肉被挤压嘴变成O型的宋辞，接着继续描字，“能写完。”
“所以，你每天都能写完？甚至还有时间练字？”宋辞一下就睁大了眼睛，震惊地开口，“我还以为你是看心情交作业，没想到都写完了！”
“你需要吗？”唐葹递上几本写完的练习册，“过程比较简单，如果你需要，下次我可以写详细点。”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写吧。这都要期末考试了，再抄这成绩就不能看了。”宋辞搓了搓自己的脸，妥协般掏出自己的练习册。
“你成绩不好吗？”唐葹疑惑，“我记得期中考试你不是被表扬了吗？”
“啊呀，那是因为那次数学和物理偏难嘛，好多人最后一题都没写出来，而我写出来了，所以最后赋分高了几分，拉了拉我的语文。侥幸而已。”宋辞说着突然想起之前屁颠屁颠对唐葹说的话。
“同桌，以后哪里不懂就来问我，我是家教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没想到唐葹这人有着惊人的学习能力，很快就把之前落下的内容补上了，甚至还有余力练字。
“不仅不需要家教机，而且还成为了更高质量的家教机。真想偷走你的大脑。”宋辞摁动笔帽，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小声嘟囔。
“什么？”唐葹看着唧唧歪歪，小声叭叭的宋辞，像一个受气的小人。
“没什么，背公式呢。”宋辞转脸笑得谄媚，还带点小心虚，“你快练字吧。”
元旦之后倒没再下过雪，不过卷子如同雪花一般飞来，一张接一张。就连唐葹到了后期也加入了夜晚写作业的行列，宋辞闷在被子里，写热了就探出个头，见到唐葹那还漏着小光，心里莫名的安心。
月初换了次位置，宋辞换到了后门边，进出很是方便，所以一开始老是溜出去提早吃早饭。一开始还小心翼翼，随着次数增多就变得愈发大胆，变得越来越早，唐葹提醒他小心点，他大手一挥，说自己早已摸透年老板行踪，绝对万无一失。所以当唐葹迟迟没收到宋辞消息，拎着早饭从教导主任办公室路过时，见万无一失的宋辞正耷拉着眉眼蹲在办公桌前写检讨。
唐葹走了进去，“写检讨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宋辞笔下继续写着，抬头看唐葹，眼睛一亮但一脸无奈地开口，“翻车了，没想到年老板现在站在食堂楼梯口抓人了，太精明了。”
这个角度看宋辞，显得他整个人很单纯，也许是眼睛变得更圆了，也许是他下意识抱怨时撅起的嘴，总而言之，整个人就像一只饿了讨食的小狗。
“给你带了早饭，什么时候写完？”唐葹瞄了一眼宋辞的检讨：以后一定会按时下早自习，不会再提早吃早饭，就算热乎乎，香喷喷的葱油面再好吃也要抵制住诱惑。
“你对我可真好。”说着潇洒落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嘿嘿，幸好年老板没说写多少字，我感觉我这差不多了。”
“宋辞，你写好了吗？我和你说…”老板捧着个保温杯进来，还拎着一杯豆浆，两个包子，“哟，唐葹来了，找我有事吗？”
“年老师，我有道题不是很懂，想来问问。”唐葹抓起办公桌上一张最近刚做的卷子，指着一道太阳高度角的题问。
“我看看，这题啊。诶，你之前不是很擅长做这一类型的吗？难道这道题很难吗？我来看看。”
“年老师，我检讨写好了，放你桌子上了！”宋辞趁着唐葹问题的间隙，把检讨一放，站起身来。
“行，你先放着吧，我等下再看。下次别再被我抓住了，不然让你在周一晨会上念检讨。”年老板没抬头，继续看题，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手里的早饭，递给宋辞，“拿去，这种豆浆油条多有营养多好吃，非得吃那油腻腻的葱油面，你们这些孩子啊。”
“谢谢年老师，还给我特地带早饭！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宋辞飞速接过早饭，就溜了出去。
“年老师，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漏看一个细节。”唐葹装作顿悟的样子，“谢谢年老师，你刚一指我就懂了。”
“什么？我有指吗？”年碧宏心想，但还是说，“懂了就好，我就知道这种题对你来说还是不难的。”
于是唐葹又对年老师礼貌道谢，拎着早饭出去。
“诶，你卷子！”
“这是您桌上的，我的忘记带了。”
“问问题还能忘带卷子。算了，可能是一路都在琢磨，突然来问的。”年碧宏向来对唐葹印象极好，心里琢磨没两下就过去了。
唐葹一走出门，就看到宋辞吸着豆浆一直往这张望，见唐葹出来，很高兴地迎上去，撞了撞他的肩膀，“同桌，你刚是给我出来制造机会吧。”
“没有，我问问题。”
“骗人，你那道题之前还给别人讲过。”宋辞瞥他一眼，往前蹦了几步，“脚都蹲麻了。不过年老板还是善良，考虑到早上人来人往，没让我蹲在外面写，还给我带了早饭，就我不爱吃肉包。”
“给，带了手抓饼。”
“就等着你的早饭呢～”宋辞接过早饭，打开狠狠咬了一口，是他平时常点的那款，嘴里含糊不清，“谢谢我滴好同桌～”
“不客气。”
宋辞那封潦草的检讨书被年老师看完之后，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反省也有，保证也有，就是怎么看怎么怪。年老师顺手将他贴在了一楼的橱窗里，以儆效尤。一直张贴到这个学期结束，奇怪的是，期间去吃葱油面的人数不减反增。
苦海里挣扎的时间持续了一个多月，到了最后，大家都熬成了眼下带黑的憔悴脸，早上见面第一句，就是“好困啊”。
“终于考完了！”叶一铎冲进教室，把笔袋往桌上一扔，就冲到宋辞那边，“辞哥，寒假啥安排？出去玩两天？”
“先睡上几天，这个月真是蹉跎得我两眼泪汪汪。”宋辞整理完桌上的书，把桌子移回原处，顺手把唐葹的桌子也一起整理了。
“确实，我想的是趁成绩还没出，先溜出去玩几天。不过看你这萎靡不振的样子，看来也不能好好玩。算了，到时候再说好了。”叶一铎帮着推了几下桌子，酸酸发话，“肖梣这几天老见不到人影，问就说有事，也不知道忙啥。你和你同桌又常常相伴，我可真算是孤家寡人了，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
“哪有？这不是你离我们远嘛，咱们隔着天堑，你又不能从那头来隔空和我们对话。好啦好啦，等晚上休息好了，我找你开黑^o^弥补一下你的空虚～”宋辞搭上叶一铎的肩膀，眼睛看向肖梣的位置，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肖梣的行踪，确实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他和苏池洲怎么样了。说起苏池洲，自从上次加上后就再没发来消息过，难道两人又闹矛盾了？
“宋辞，”唐葹站在后门口，目光先是落在宋辞搭在叶一铎肩膀的手臂上，接着移回到宋辞脸上，“放学你和我走。”
“啊？”宋辞一脸疑惑地看向唐葹，不过唐葹似乎没打算多说，开始整理自己书桌。
“我刚给你整理过了(>^ω^<)”
“谢谢，我再整理一下。”
“哦。”宋辞暗自想道，果然是精益求精的唐葹。
阿邓在此时进来，先指挥了一下班上的同学把桌子移回原处，然后下发了一叠红纸通知单，上面写着休业式时间和开学时间。
“等开完休业式，寒假就开始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大家都高二了，也清楚现在多么关键。寒假适当放松一下可以，但是也不能太放松，作业按时完成，开学我要检查的。对了，这个身体也要锻炼起来，这个月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都是缺少锻炼。其他的事我就放在休业式再交代了，看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回家了，那就先这样吧。大家回去注意安全。”
“同桌，晚上什么事啊？”宋辞把寒假作业一股脑全塞进包里，转头问一样一样对着清单整理的唐葹问。
“我们两家要一起吃饭。”
“啊，我怎么不知道？”宋辞摸出手机，“啥时候开的免打扰。”
“现在你知道了。”唐葹递来一叠卷子，“这应该是你的那份化学试卷。”
“哦，好的。”宋辞也不看，就往包里塞。
“…你不看下吗？”
“没事，反正我也不写，老羊说我可以不写寒假作业，让我找些难的题做(>^ω^<)”
“行。走吧，我整理好了。”唐葹把凳子塞回到桌子底下，围上围巾。
“等下。”宋辞翻开桌子，翻找了一下，掏出那个蓝色的蛋，撕开一包暖宝宝往里塞，“差点忘记我的蛋，刚好用上。你的呢？”
“不知道去哪了。”唐葹嘴上这么说，放在口袋里的手却握着同样一个蛋，只是相比起宋辞那个，已经暖透了。
“那等下热了给你也握一下。”
“不用，我手热。”
宋辞伸手去碰了下唐葹露在外面的那只手，确实热热的，但很快收回，因为他注意到了唐葹立马蹙起的眉。
“冰到他了。”宋辞兀自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两人拿过放在一楼楼梯口的行李箱，朝大门口走去。人不是很多，基本都是高二的人，被压榨了一个月的高中生如同出笼的鸟，即使脸上还有疲态但还是能看出眼里的喜悦。
太阳西沉，余晖洒在藏蓝色的校服上，少年并排而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季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