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乡下 ...
-
“外婆！”
叶霆也不管黄信诵的话，又喊了一声，他站直了身体双手贴在裤缝上，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黄信诵轻轻将门合上，插上插销之后扣好锁，侧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像见了鬼似的。
疑惑的转过身看着外婆静悄悄的院窝门口也没开灯，黑漆漆的站在那，也把黄信诵给吓一跳。
“外婆晚上好！”
黄信诵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跟外婆打了一个招呼，走到屋檐下把院子里的灯打开来。
“您怎么就这么静悄悄的站在这也不说一句话啊，吓我一跳！”
叶霆搬来了一旁的椅子，两人扶着外婆坐下。
外婆才悠悠开口：“我就是算到了你俩要来，才出来等你们的！”
叶霆在一旁接话：“外婆真的厉害！这都能知道！”
“那可不，外婆不是给我们高考加持了一把？这不都考很好了？这都是外婆的功劳。”
黄信诵捧哏，两人哄着老人家，给老人家哄得开心的笑起来。
拉着他俩的手，一边拍完拍另一边，朗声笑道：“你俩都是好孩子，自然是会有好的未来的！”
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的说：“你也会万寿无疆的！”
说完三人都笑了。
这时保姆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来，看着还在聊天的三人，静静的站在一边没说话。
“你们要吃宵夜吗？”外婆看到人起来了，于是问两人道。
“外婆，我们吃过了，现在也不早了先去睡觉吧！”
黄信诵主动开口说，要是饿他们俩从市里来的时候就会吃了再来。
次日清晨
村头某一家公鸡打鸣，吵醒了刚考完试的高中牲……
在两人打着哈欠起床时，同一时间打开门看见对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都精神了。
“信哥，这个生物钟真让人难受啊，现在六点，要干嘛啊……”
“不知道做什么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黄信诵还没开口说话，从两人侧边传来了外婆的声音。
“等我们洗漱换一下衣服就来。”黄信诵看着已经穿戴好的外婆说。
虽然说是乡下，但因为近几年来乡村振兴，道路早已经修成了柏油路面。
路面因为夜晚下雨而有些潮湿，田地里的庄稼挂满了水珠。
三人就这么一路顺着大路往远处走，又绕着小溪边回来。
在路过村子西头不知哪一家的鸭子正站在一家人门口‘嘎嘎’叫着。
“外婆你看那群鸭，他们是去另一家找同伴吗？”黄信诵仍旧像个小孩儿一样会拉着外婆说一些日常可见的趣事。
外婆也总是乐呵呵的回应着他：“等会儿晚上它们还会各自回家呢！”
叶霆在一旁惊讶地看着那群鸭子‘嘎嘎’的往溪边去，说：“它们真能认出谁是谁家的吗？我只能认出那只白色的……”
“哈哈，当然能，我遇到过一次，下午带你们来看。”
“好，不过我们现在要回去吃早餐了。”
黄信诵搀扶着外婆一路往回走，等进了院子闻到一阵香味传来。
“齐阿姨手艺可真不错，外婆可真是个有口福的。”黄信诵闻着香味走进厨房里，看着已经准备好的早餐夸赞道。
外婆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叶霆清理花园里的杂草，听着厨房里的谈话声。
他口中的齐阿姨就是他们请来负责照顾外婆的保姆，因为外婆上了年纪，在吃食方面都要挑一些，找的人自然是做饭菜对得上外婆口味的。
没过一会儿黄信诵就端了几个碗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叶霆站起身来去洗了洗手，而黄信诵走到外婆身边搀扶她起来走到桌子边。
叶霆倒是走进厨房里帮着齐阿姨端了两个碗出来，将所有饭菜都摆放好之后四人就开动了。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外婆尤其是，黄信诵忽然感到有些难过。
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境的变化外婆还是感受到了，却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端着碗细嚼慢咽的吃着。
在大家放了好久碗之后外婆才吃完碗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之后外婆把两人叫出来指着花园里的杂草说：“今天给你们布置个任务，这个花园是我特意叫你们齐阿姨留给你们的，限时今天一早上把草给拔完！”
外婆说话斩钉截铁的，两人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敢反抗，乖乖的蹲在那拔草。
一上午过去，两位公子哥儿才拔了一小个院子四十平都不到的地方。
外婆靠在阴凉处乘着凉，手上的蒲扇轻轻摆动了两下，看着俩小子拔个五十平的花园拔一早上：“你们两个大小伙子，光吃饭不长力气啊！”
黄信诵在水管下洗好了手之后同叶霆往外婆乘凉的花架下走去。
黄信诵撇撇嘴，故作伤心的说：“外婆你可伤到我这幼小的心脏了，我读书这么好，不会拔草也是正常的嘛！”
叶霆也急着表现自己：“外婆我拔得比他快多了，他才拔了三分之一！”
黄信诵听了暗暗的朝叶霆背上招呼了一拳。
然后看着外婆笑道：“外婆你听他瞎说！您可是看着我拔的草！”
外婆晃着扇子，听那俩小子吵完了才开口：“小诵你小子是会心甘情愿的拔草的！”
然后看向了一旁的叶霆说：“小叶子也是个真会拔草的人！”
在外婆哈哈的两声中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外婆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两人同时怂了怂肩，表示自己不明白。
这时齐阿姨端了一盘西瓜出来放到荫凉下的桌子上，俩小孩儿直接伸手过去抓。
忽然伸过来的一把蒲扇轻轻一拍，诶，两人的爪子都收了回去。
两个大小伙子顿时眼泪哗哗看着外婆那张冷酷的脸：“外婆，热……”
“热也等一会儿再吃，你俩现在给我思考一下人生吧！”外婆继续摇着躺椅扇着扇子，晃晃悠悠地闭着眼感受这盛夏的风。
齐阿姨站在一旁看着，微微带着笑意：“你们外婆为你们好！刚拔完草热得满头汗的就吃冰过的西瓜，怕你们肚子疼。”
齐阿姨又朝着外婆说：“王姨，我们再过一会儿才吃饭吗？”
外婆睁开眼看了一眼罚站的俩大小伙子，悠悠开口：“现在吧，再过一会儿他们改不吃了！”
中午院子里太热，几人就在房子里吃了午饭。
饭饱过后外婆的精神头就有点差了，于是都各自回到房间里睡了个午觉，以弥补早上起得太早的瞌睡。
直到晚饭过后几人才又出了门去。
“小叶子快过来快过来！你看它们回来了……嘿嘿。”外婆指着那群鸭子让两人看，还笑出了声来。
两人也跟着傻笑，不知道笑什么，跟着傻笑就对了！
等几群鸭子各自回了家之后他们才顺着村西头绕着小溪边走。
日暮渐渐西沉，落入水中的倒影染红了半边天和半边水。
叶霆拉着黄信诵的肩膀狂叫：“信哥快看快看，这就是‘半江瑟瑟半江红’吧！”
黄信诵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好想说：“戏过了啊……”
但是不能说，得憋着，看着外婆很幸福的脸庞他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能佯装着说：“小叶子真不错，高考之后还没有把知识还给老师，老师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
就这么安逸又舒爽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夜幕降临几人坐在院子里唠嗑。
看着天上星光点点，黄信诵想：“要是能和曹崇宇就在这这么一直过下去该多好？”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他们都不可能偏安一隅，也不是那样性格的人。
他们都有自己想要做的想要达成的想要成为的目标，都要去奋斗。
不管过程多么艰苦都一定要去做的一件事，就在他们眼前，即便是不能再在一起，不能一起去做，那目标总是在顶峰相见的。
……
回忆化成一道他磨不灭的疤痕，永远挂在他记忆深处，时不时冒出来，从而感到心酸。
「来我帮你把它搬进去。」
「呵，其实我搬得动。」
耳边传来那人的低笑声，让黄信诵感觉耳朵一麻，但外婆此时就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黄信诵还是把曹崇宇的行李箱同自己的行李箱一起提到了一楼拐角处。
五月的天早已是不动都能满身是汗，别说提着两个装满了书的箱子上楼梯。
正当他还在缓着气的时候曹崇宇过来拎着两个箱子继续上黄信诵没上完的楼。
黄信诵觉得自己这个逼没装好，被打断了，但他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只是见了不怎么流汗的曹崇宇他倒是很惊讶。
只见曹崇宇微微张着嘴巴喘息，但脸上身上没有汗滴，这是令黄信诵感到惊奇的点。
「哇，哥哥你好厉害，搬着两个箱子上楼都能不流汗。」
黄信诵由衷地夸着，但也不得不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
「我只是汗腺不发达而已，也流汗没你这么夸张。」曹崇宇假模假样的抹了一把额头，好笑的看了一眼黄信诵。
「哦～那哥哥还是最厉害的。」
黄信诵捏着嗓子说话，被曹崇宇捶了一顿，倒在地上求饶。
「好哥哥饶了我，我错了我错了！」
黄信诵虽是说着求饶的话，但那个‘好哥哥’他是放不下了。
「你再叫一声你试试我不揍你我跟你姓！」
「好啊！古有女子嫁人之后随夫姓，哥哥这是愿意嫁与我了？」
他自然是没迎来什么好脸色，又被揍了一圈。
闹腾完，两人才爬起来去收拾房间。
二楼主要是一个客厅，只有三个房间在二楼，但对于他俩是足够了的。
将搬来的书架在了空闲的房间里，腾出了两人的书桌之后将卧室里的床单被罩都给换了。
齐阿姨站在外婆身边看着自己动手的少爷们不由得皱眉问外婆：“王姨，您这让他们好好备考就是了啊，房间这些本该就是我来收拾的……”
齐阿姨话没说完就被外婆打断了：“小齐啊，强健的体魄和强大的内心缺一不可，只是收拾打扫一个房间而已，两个大小伙子这点苦都吃不得，以后会吃更多的苦哟！”
说着还摇了摇头。
「走，我们去给他们找个强大的后门儿去！保证他们这次考试能稳稳当当的上个好的！」
外婆拄着拐，慢慢的往楼上去。
「啊？啊啊？？王姨你说什么后门？」齐阿姨看着都在前面步步生风的外婆，魂都要飞了。
「王姨走慢点儿！」
「别怕，我老婆子还健朗得很！」
只见外婆从面前的桌箱里拿出几个碗来，朝着齐阿姨说：“你去楼下取点糯米饭上来！”
「好……」
齐阿姨接过碗来，内心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高考这种事儿哪有什么后门可走的，原来是这个后门儿啊！’
「王姨，糯米饭来了！」
齐阿姨将糯米饭递给外婆之后就站在一旁看着，外婆嘴里念念有词了半天之后，点了三柱香拜了拜，将香插到了糯米饭里。
「休息去吧！」外婆此时已经有些站不稳，齐阿姨急忙上前去扶着。
那三柱香就这么在三楼亮了一晚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