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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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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徐青先起身的，他还记得林长欢没有吃午饭，现在应该是很饿。
“……我让宋婆婆做了鱼，你喜欢的那种做法，去吃饭吧。”
徐青摸摸林长欢的头，然后朝外走去。
临近门口，林长欢突然叫住他，“徐青。我，我已经将庆丰山庄的人遣散，我知道自己护不了这么多人，所以便将能送走的人都送走了。”
徐青愣了愣，闻声回头看向他。刚刚起身时，林长欢已被徐青整理好头发与衣领，现下他站在窗外射进来的光里，青衣上映出条条框框的暖黄光斑，和道道赤色，削瘦的面容不甚清楚，但紧抿的嘴唇，却是看得出来的坚韧。
“庆丰山庄不急着恢复往日时光，等顾兄和顾阿防安全了，以后再看他们想怎么做。等那时候，徐青，你可以带我去兆北城吗？”说到这里，林长欢唇角上扬，眼里里闪着光，“我只听你说过去兆北城交付任务，你和七娘在那有处院子，知道你的大部分衣服出自佳丽坊，……我想去看看。”
徐青注视着林长欢，张了张嘴，许久道，“好。”他也笑了，放松了肩膀，又柔声问道，“你怕吗？”
林长欢也笑着回应他，笑着笑着，泪水从脸上滚落，不住地从眼眶涌出。每一滴泪都在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一串一串小珍珠似的。他并不是很悲伤的表情，但却引得望着他的人心中悲伤难抑，也想跟着他哭。
林长欢抬手抹去泪水，唇角依旧上扬，然后很小声道，“怕。”
徐青以为林长欢不会哭的，方才争执成那般，林长欢也只是低垂了眉眼。可如今一句怕，却让他哭了。虽然不曾讲，可他的确是要撑起所有人的情绪。
徐青又重新走过去，抚上林长欢的脸颊，“林大道人，你好像不明白一件事。”
林长欢疑惑地看向他，徐青轻笑，“我来了，长欢。有我在，你不用怕。天塌了有个高的在顶。而我，心悦于你，林长欢你记住。”
“……可？我比你还要高上一些啊，徐……五郎。”林长欢破涕而笑，偏头在徐青的手里蹭，抬手覆上徐青的手。
有客人来，宋婆子做的比平时更丰盛一些，而且那个看起来十分凶狠的北方人可比她先前的两位主顾更要讲究些。
“顾郎，林郎饭备好啦！”
顾书在院里，她边叨叨边勤快地去推他进堂，又抱起男人怀里的小孩，一口一个阿防、小阿防逗弄着，小孩咯咯朝她笑个不停。宋婆子无儿女，爱惨了这个父母不在身旁的小孩，疼爱地哄着喂给顾阿防一口羊奶。
顾书瞧她这般喜爱，笑着出声劝道，“阿防醒时刚吃过一回了，婆婆。”
“顾郎你不懂，小孩饿得快，他又从小身体不好，吃食上要跟得上才好诶。”
宋婆子热切地说完，抬头正好看到林长欢和那个北方人出来，不知是她一时老眼昏花，好像刚才进堂那一刻是林长欢牵着北方人走进来的。
宋婆子不敢多说，顿时拘谨了起来，忙低头布菜。待林长欢在主位坐下，北方人坐在了他右手边，宋婆子就要抱孩子下去。
“诶，婆婆，您也还没吃，就留下一起吃吧。”林长欢大大小小此时也算他们几个光棍的一家之长，见宋婆子要走，不解地出声挽留她。
“这，”她犯了难，往常是和这两位主家一起吃的，可眼下有那位凶悍又金贵的客人，她是万万不敢坐下的。
“没事，没事。您照顾阿防操劳累了，不必分桌，一起吧。”林长欢温和地道。
闻声徐青侧目，也点了点头，“我算不上客。也不必拘礼，同他们唤我五郎即可。”
怎么还算不上客了？宋婆子心里还是怕这五郎，畏畏缩缩点了点头，就抱着孩子坐到顾书那边。
他们三位男郎都没婚配，人坐齐便了动筷。林长欢还没从徐青来的欢喜中缓过来，高高兴兴地为徐青夹了一筷又一筷，嘴上也不停，“五郎，五郎。你尝尝这个，婆婆的拿手好菜，比起第一楼里的都毫不逊色，我可不夸张。虽然这桌比起从前略简单了些，入不了你的眼，但我们三个还能聚在一起，你就看我的面子先将就将就吧，你瞧，我最爱吃这鱼，衡州湖里新打上来的，特别鲜……”
林长欢殷勤地很，徐青自然也坦然接受。顾书一开始先还嫌桌上氛围黏腻，后面习惯了便面色如常吃自己的。宋婆子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心中嘟囔，林郎这份贤惠劲，不是像极了欠五郎一大笔钱的冤种赌鬼，也跑不了是她从前在大户人家里头见的那种想讨夫人欢心的笨蛋丈夫。
这么一想，宋婆子顿时不怎么害怕徐青了。有家还有个看起来似主外的伴儿，就多了些人味儿。
说不是客，对呀，可不是一家人嘛。原说衡州这地界对龙阳之好并不惊奇，反而是宋婆子今日见了林郎与五郎的恩爱劲儿，暗自嘀咕这与寻常夫妻也无差嘛。
她一时有了底气，也便放松下来，天南地北的一家竟齐乐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