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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别乱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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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这单纯的一抱还是抱到了床上。
更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被下火的人变成帮别人下火的人……贺初年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怀疑人生。
陆成璋已经精神抖擞，斗志满满：“走吧，江自流到了。”
“？”贺初年不理解他的跳跃：“江哥？他不是在游隼号上呆着吗？”
“我们出发那天，我就通知他过来了。”陆成璋拉他起来，推着他向外走：“你的情况还是让他看看才放心。”
江自流在首都星有自己的实验室。
实验室在江家自己的宅院里，从外观完全看不出来，贺初年走进来前还有点怀疑，走进来后，看见一排排有点眼熟又完全不认识的仪器，这才确认：可以，是江自流家没错。
江自流在他进来后就仔细观察着他的面色。出乎意料的是，贺初年的面色看起来很不错，眼下的乌青都消失了：“最近，失眠有好转？”
“嗯？”贺初年也愣了愣，似乎，确实，这几天失眠的问题大有好转。
“什么时候开始的？”
“唔，大概，是从游隼号出来后，就没再失眠了。”贺初年沉吟着，忽然一拍大腿：“原来如此！”
江自流和陆成璋神情紧张：“你想到什么了？”
“原来是我的床不行！”
“……”
“算了，你还是直接给他检查吧。”陆成璋大手一挥。
江自流也正有此意。
不过，他还是先走到贺初年面前，请他解锁光脑，拷贝出这段时间的日常跟踪数据，然后才彬彬有礼请示他，在得到他许可后，请他坐到一张特制的椅子上，取出一套带有复杂终端的设备，双手在他额间、颈后轻轻安置探头。
陆成璋在旁看着，眼见江自流将双手绕到贺初年背后，掀开衣服要操作什么，终于忍耐不住，上前挤开江自流：
“怎么弄？我来。”
江自流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还没开口说话，贺初年已经自己拿过探头，反手稳稳“贴”在脊柱上——这探头看似只是贴上去，其实是有数枚极细探针刺入的，饶是贺初年经历过好几回，这样鲁莽操作，也痛得瞬间落下冷汗。
江自流冷哼了一声，陆成璋讪讪退开一步。
随着药物注射进来，贺初年缓缓合上双目，江自流调整了椅子将他放平，就专心地看起光脑上回传的实时数据来。
陆成璋脚步不自觉往前挪了挪，看着贺初年的睡颜发呆。
作为游隼的颜值天花板，贺初年就连躺着也是极好看的，甚至因为卸去防备，此刻的他，给陆成璋一种漂亮到要碎掉、要消失，要化为虚无的错觉。
像是要感受他的真实存在一般，陆成璋不由抬起手，轻轻覆盖住他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指。
江自流轻咳一声：“正检查呢，别乱碰。”
陆成璋手反而抓得更紧了：“我的人，我就要碰！”
“你的人？”江自流嗤笑一声：“有种你等他醒了说？”
陆成璋脸黑了黑，动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只小声嘟囔：“你管我有没有种！”
江自流的确没兴趣管这种事情，他看着光脑上的监测图拧眉思索。
陆成璋神色也紧张起来，他松开手走到江自流面前：“有问题？”
江自流看了他一眼：“有问题不是你预想之中的吗？”
这个男人前两天暴怒着命令他放下一切事务立即赶过来时，分明对一切早有预料。
但此刻，江自流也没什么心情与陆成璋做无谓争论，他指着光脑上的数据和波形对陆成璋解释：“精神力峰值确实有增加，好在波动依旧稳定。”
“这种峰值的增加——”
“峰值的增加，确实是精神力进阶的征兆之一，但并非峰值增加，精神力就一定会进阶，事实上，峰值增高的情况很常见，能顺利进阶的却只是少数。不过，”江自流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如你所说，他还伴随着幻听、出血的其它症状，情况便不容乐观。”
“幻听，有没有可能是失眠引起的？或者，是那次手术的后遗症？”
“也有可能，幻听是感知觉障碍最常出现的症状。”江自流说着，动作极快地取了贺初年一管血放置在一台黑色机器里分析。
“感知觉障碍，又是什么？”
“精神分裂的一种常见表现。”江自流语气淡定地说着让陆成璋极不淡定的话。
“说人话！”
江自流看都没看陆成璋一眼，低头查看机器给出的结果：“做了那样的手术，出现这样的后遗症也无可厚非。不过，”在陆成璋暴怒之前，他及时开口，“检查显示，他的SHANK基因并没有问题，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陆成璋暗自松了一口气，江自流面色却越发凝重，陆成璋也很快反应过来：
“那如果，”陆成璋有些艰难地问出口：“如果确实是进阶，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断或中止？”
“精神力进阶的机理我们都还没有研究透彻，更没有能够推动或阻断进阶的药物与方法，陆成璋，这是常识。”
陆成璋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嘲讽：“精神力暴动唯有靠抑制剂压制——这也是常识，不就被你颠覆了吗？”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江自流冷笑：“但事实是，常识不是那么好颠覆的，付出代价的人不是你，你自然说的轻松。”
江自流说着，看向沉睡中的贺初年，睫毛真长啊——他不合时宜地想。
这样的他消失在世间，只是想象一下就让人无法接受啊……果然，当初脑海中冒出那样疯狂的治疗方案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吧？是他魔障了，魔障到即使从未拥有，也不能放手让他消失的地步。
江自流眼神在贺初年脸上流连片刻，还是转过头来：
“情感是一个人与世界链接的根本，而你我，亲自斩断了他与这世界的联系，我不知道他依靠着什么没有崩溃，没有迷失，但陆成璋，你不能将之视作理所当然！”
面对江自流陡然锐利的眼神，陆成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江自流说的都对，他无从辩解，但不管将他钉上耻辱柱也好，送上断头台也罢，他都要贺初年活着，他只要贺初年活着。
至于他的罪，轮不到江自流审判。
“你不如说说看，这条路走不通的话，还有哪条路走。”
“精神力的进阶无法人为控制，但或许可以尽力减缓。”江自流也如他所愿回归正题：“目前的数据和研究显示，精神力使用越多越能促进其进阶，那么反其道而行，减少精神力的使用，应该可以减缓精神力的进阶。”
“嗯，说下去。”
“另一个努力方向，自然还是争取体能进阶，这个不用我多说。”
“嗯。”陆成璋点点头：“听说帝国那边有新的基因药剂快研发成功了，你了解吗？”
“了解一些，”江自流这方面的人脉不少，已经知道第一手消息：“听说动物试验通过了，但人体试验没成功。”
“没成功？”陆成璋拧了拧眉。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13个实验体全军覆没。”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数字、糟糕的结果，看来又封上一条路，陆成璋深深吐出一口气：“做完检查，你带他回游隼吧。”
“陆指挥官，你就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决定？”
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陆成璋表情僵了下，才回头，硬着头皮迎上贺初年的视线，一脸讨好：“醒了？”
贺初年坐起来，抬手去扯身上的探头，江自流急忙过来制止他野蛮的动作，满脸不赞同：“我没让你失去痛觉吧？”
“那我谢谢你？”
江自流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后还是若无其事帮他挨个取下探头。
陆成璋向江自流抛了个眼神：看吧，脾气一点儿没变……
江自流不知道是否接收到他的信号，总之是没有回应他。
贺初年耐着性子等江自流操作完，才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那么，结果如何，江医生？”
“只靠一两项检查还无法下结论。但是，精神力峰值的确在上涨，所以这段时间，你应该暂时停止精神力的使用，全力追求体能的突破。”
“停止精神力的使用？”
“也许很难做到，但你应该可以。”就像很难控制不去使用哪块肌肉一样，人类也很难控制不去使用自己的精神力，甚至对于习惯了以精神力感知周围、操控机甲的精神力高阶者而言，让他不去使用精神力，就像要求他蒙上双眼生活一样。
“意义是什么？”
贺初年发自内心地困惑：他这样存在着，意义是什么？
江自流却以为他只是追问这样做的意义：“这么做可以减缓精神力进阶的过程——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精神力确实是要进阶的话。”虽然一切征兆都指向进阶，但江自流并不愿意相信——4S的精神力进阶者，既是突破人类现有记录的，也是以贺初年的S级体能绝无法承受的，到时甚至不需要精神力暴动，只是精神力的正常使用就足以破坏身体这个容器。
“我看你们不如把我送进冷冻舱让我深度休眠算了。”贺初年发着牢骚。
陆成璋却心虚地和江自流对视一眼：他还真动过这样的念头，要不是冷冻舱技术迟迟无法突破、意外死亡率居高不下的话，贺初年此刻，可能已经待在舱里了。
贺初年从他们的表情看出端倪：“艹！”
他恶狠狠骂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陆成璋下意识紧紧拉住他，却被他陡然释放的精神力压迫的大脑空白了一瞬，等他咬破舌尖清醒过来时，贺初年已经甩开他的手。
“阿年！”
“滚远点儿！”贺初年还未来得及走远，但他冷漠不带丝毫温度的视线，让陆成璋如坠冰窟，伸出去的手停滞在他咫尺之遥。
“如果不能操控机甲，那我请辞在游隼军团的一切职务。”
走到门边，贺初年才记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陆成璋怔怔看着他，仿佛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江自流面色焦急的上前两步解释：“初年，这只是我的初步判断和建议——”
“江医生不必多说，”贺初年的声音稳定而程式化：“感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诊疗费我会划转过去。”
诊疗费，呵呵……可江自流甚至顾不上为自己悲凉：“初年，你不要意气用事！”
“贺初年，你要离开游隼？”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陆成璋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他的语气艰涩而寒意逼人：“当初的理想，全都忘了吗？”
“你跟我谈理想？”贺初年脸上不知是嘲讽还是惊诧：“你要我做一个废物，还敢跟我谈理想？”
陆成璋面色一阵青白，但他自有他的坚持：“你不能离开游隼，我不允许！”
“那就试试看。”贺初年语气轻飘飘的，却又决绝的让陆成璋失去理智。
“只能是游隼，贺初年！”他红着眼睛气势汹汹地看着他，“其他人、其他军团不会接纳你的！就和当年一样！”
贺初年本已摸上门把手的手指用力一握，合金的门把手瞬间有些变形。
那种灵魂割裂的感觉再度袭来，他仿佛飞上半空，看着这具身体因为这句话瞬间积聚起莫名的情绪风暴，却在他体内左冲右突无法找到出口——他无法控制的闷咳一声，一大蓬鲜血四散溅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