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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鱿鱼圈、无骨鸡柳、小面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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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今年是整寿,因此宴会办得格外隆重。
  光施粥就提前半月便开始了。
  太常寺的香火、皇宫各处角门的散财祈福、鸣鼎街的彩灯红绸……
  无一处不彰显出高调之意。
  顾知栀参加寿宴的衣服都是皇宫送来的特别定制款。
  马车里,顾知栀跟云澈大眼瞪小眼互相盯了一会儿,最后齐齐破防。
  明明是太后过生日,她俩穿得跟新婚似的。
  红红火火的,连街上的红灯笼都比她俩逊色。
  “皇上也穿这款吗?”
  顾知栀摸着云澈胸口的不老松图纹,笑得眼睛都弯了。
  别说,这红配绿在他身上还挺和谐、挺好看的。
  云澈从换上这身衣服起就面瘫着一张脸,没有表情。
  此刻被她一嘲笑,脸就更臭了。
  他抓起顾知栀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不情不愿地从嗓子眼挤出一声:“嗯。”
  顾知栀扶着发髻,笑得更放肆了。
  东倒西歪的,看得云澈心惊胆战,连忙将她往怀里搂。
  “我以为我头上这顶镶着月光石的足金发冠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仅仅是个皮毛,哈哈哈……”
  “诶呦!帮帮忙,帮我一下!”
  乐极生悲,顾知栀流苏缠住了云澈胸前的刺绣,勾得她不得不弯着脖子等他解救。
  除了发冠,她头上还有不少重量级首饰,这样的姿势时间久了,她都会有种小命危矣的错觉。
  “老实点,等下众大臣及家眷都在场,装也要装出端庄模样,不然母后饶不了你。”
  云澈解开纠缠,扶着她在身边坐好。
  他瞧着她浓妆艳抹但妆容分为干净的小脸,一时手痒,在她脸上拧了一把。
  “呀!别把我的粉蹭掉了!”
  顾知栀赶紧用心迅唤来寄存在翠花那的小镜子,仔细检查自个的脸。
  云澈的指尖捻了几把,能感受到那股滑腻的粉感,但手指上没有丁点白色粉末。
  “你用的不是米粉?”
  切!乡巴佬!
  顾知栀将手里的气垫粉饼递给他看:“这是我们那里女子所用的。”
  戎卢女子擦脸用得多为豆粉,或者米粉。
  不管哪样,都是可食用的。
  是以,云澈接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尝尝是什么味。
  “诶!不能吃!有毒的!”
  顾知栀在镜子里看见他手指在粉饼上摩擦几下就要往嘴里送,可是吓了好大一跳。
  云澈呆萌地愣在那,手还维持着要往嘴里送的原状。
  他手上的粉不少,顾知栀往粉扑上擦了好几下都没擦干净。
  手帕她俩是有的,但今天带的是跟衣服一个色系的大红色,用它来擦,等会儿就没得用了。
  因此,顾知栀只好捏着他的手指往脸颊上轻拍,就当补妆了。
  她见云澈瞧得一脸认真,没忍住,忽然笑出声。
  “你也想要?”
  顾知栀把粉饼往他这边一举,云澈立马嫌弃地往后缩。
  他是男人,怎可用胭脂水粉呢。
  顾知栀看出他的抗拒,但心里的那点恶趣味上头,压根就不想放过他。
  “你这有颗痘痘,我帮你遮上。”
  说完,她不容云澈拒绝,从翠花那拿出化妆包,跨坐在云澈腿上,小粉扑、小刷子一个劲往他脸上招呼。
  “好了!你看看,多自然,保管别人看不出来,而且还防水呢!”
  这话听在云澈的耳朵里,让他下意识地联想到女子施完妆的大白脸。
  他心如死灰地接过顾知栀手里的镜子。
  他都做好将里子、面子丢干净的准备了,但看清镜子里的人,忽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好像,可以啊!
  云澈用手去摸那颗痘的位置,能摸到硬邦邦的凸起,但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又碰了碰,低头看手指。
  跟顾知栀一样,有粉感,没颜色。
  “怎么样?小女子这手法,可还原来了王爷万分之一的英姿啊?”
  听出顾知栀言语里的调侃,云澈傻笑着把镜子递还给顾知栀。
  他虽没回答,但挺起的肩膀已经透露出他愉悦的心情了。
  才刚拐过街口,长长的马车就把入宫的这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虽然她们走特殊通道,不用在这排着,但跟其他家的车错开也是个技巧活。
  顾知栀从缝隙里瞥见外边的热闹,没忍住,趴在云澈腿上,掀开他那边的一角窗帘偷窥。
  “噗!”
  顾知栀扑哧一笑,拍着云澈大腿,“吴棠的脑袋比我还夸张!”
  “坐好!”
  云澈扶正她,“又忘记我跟你的叮嘱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不合时宜,吐了下舌头,听话地顺着他的力道端起淑女架子。
  “儿臣恭贺母后寿与天齐,仙福永享。”
  “好孩子,平身吧。”
  “谢母后。”
  云澈和顾知栀起身后,候在他俩身后的宫人赶紧将手里的寿礼交给高台上负责服侍之人的手里。
  顾知栀的那份是她亲手给太后烤制的奶油蛋糕,上边还画着太后的卡通人物图案。
  云澈送得是一副颜料里混着金银的丹青。
  太后酷爱吟诗弄画,这两份礼物正送进了她心坎里。
  在皇宫里浮沉大半生,太后什么珠宝首饰、贵重物品都不缺,反而子女用心准备的最能让她感受到真心。
  “快入座吧!”
  太后抬起手摸了把鬓边垂着的流苏,桂嬷嬷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丹青被她亲自抱在怀里,蛋糕她也示意宫人摆到了太后面前。
  顾知栀的裙摆又长又大,坐下前,得整理一番,不然裙子转圈缠紧,等下起身行礼必定会被绊倒,闹出笑话。
  瞧着云澈亲自蹲下身给她整理,斜对面的刘知忆愤怒得眼神都要(杀)(人)了。
  感受到这股强烈的视线,顾知栀下意识地偏头,跟她对个正着。
  她对刘知忆回之一笑,随机就错开了视线。
  要盯就盯去吧,看是她先少块肉,还是刘知忆的眼珠子先瞪出来。
  等云澈落座后,顾知栀第一时间去拽他的衣袖。
  “为何鸾贵妃没穿红色制服啊?”
  闻言,云澈往她说的方向飞快瞥了眼,将唇凑到顾知栀耳边:“你以为这身衣服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穿?”
  咦!靖王威武啊!
  鸾贵妃都敢骂!
  顾知栀见云澈要坐回去,又拽了他一把。
  云澈附耳后,她轻声问:“那为何刘知忆也能走到咱们这层的高台?”
  这回,云澈看都没往那边看。
  “鸾贵妃恃宠而骄的名声,你以为是空穴来风?”
  这下,顾知栀彻底闭上了嘴巴。
  等下边的人全都入座好之后,皇上才牵着皇后缓步踏进门。
  “参见陛下,参加皇后娘娘。”
  屋里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顾知栀这时十分庆幸自己嫁了个地位高的人,不用俯低身子,趴到地上,只需屈膝半蹲,否则她绝对会跌倒在地。
  “儿臣祝母后松鹤长青,欢乐远长。”
  “好好好,快入座。”
  待帝后落座,众人才能起身。
  顾知栀望着上边的制服,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小雀跃。
  皇上胸口绣得是仙鹤,其它跟云澈相同。
  皇后的衣衫跟她的是一模一样的,除了头顶的凤簪、凤冠不同,只看背影,是分不清楚她俩的。
  在此时,鸾贵妃的粉色宫装便显得格格不入。
  顾知栀稍稍提起嘴角,难掩喜色。
  她喜欢这种刘家人被明晃晃排除在外的感觉。
  宫宴上的菜品是老毛病了,中看不中吃。
  顾知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油纸包,拆开摊在她和云澈之间。
  “吃这个,我自带了。”
  云澈正跟他皇兄敬着酒,下一秒就嗅到了香味。
  他放下酒杯时,仔细打量几眼,也学着顾知栀的样子,嘴保持不动地问:“藏哪来着?”
  顾知栀轻笑着,牵起云澈桌下的手,引导他摸着自己的袖子。
  还有一包?
  云澈惊恐地用眼色询问顾知栀。
  嗯!她点头。
  寿宴要开到子时方作罢,只带炸物,如何饱腹?
  所以,她还带了小面包。
  下午跟太后的蛋糕一炉烤出来的。
  圆圆的鱿鱼圈外的面糊焦香酥脆,咸味很重,跟内里软嫩柔韧的鱿鱼肉一中和就变成了恰到好处。
  无骨鸡柳看着跟鸡米花外形相似,但口感有着很大不同。
  鸡柳外边裹着面包糠,虽然粗糙,但脆得一咬直掉渣。里边的鸡肉嫩滑多汁,一点都不干巴巴的。
  腌过的鸡肉,偶尔的一块还能吃到胡椒的香气。
  外面撒了重重的孜然粉和辣椒粉,咸香可口。
  特别是孜然和辣椒的香气跟鸡肉的味道掺和到一起,滋香味浓。
  这两样,无论是单吃,还是下酒都是极好的。
  云澈几筷子下肚,觉得酒水带来的刺激感被削弱不少,胃里舒服多了。
  他注意到顾知栀腮帮子鼓鼓的,很明显在偷吃。
  于是,他大咧咧地把手摊开放在她面前。
  顾知栀转过头,上下颌还忙着咀嚼,就对上云澈的眼睛。
  分一半。
  她嚼东西的动作停了片刻,把袖子里最后一个油纸包也放到桌面上,复又接着咀嚼。
  暄软蓬松的小面包不过鸡蛋大小,一口一个特别方便。
  里边还加了牛奶,奶香味很足。
  在口腔细细品尝,还能吃到麦子的面粉香气。
  寿宴说是庆贺,但更是一个交际应酬的场合。
  云澈夫妻俩一边欣赏着舞女如蝴蝶般翩翩起舞的曼妙舞姿,一边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以致于他俩的摆烂行为跟在座的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
  特别是云澈吃饭的模样,那叫一个香!连太后瞧了他几眼后,都没忍住,把顾知栀带来的小蛋糕一口口全吃光了。
  【警报,有刘知忆女士的情报预警!】
  顾知栀手里的玉著顿了一下,眉眼瞬间就染上不耐烦。
  好好的大喜日子,她又折腾什么!
  “陛下,太后,臣有一事相求。”
  顾知栀的注意力被跪在下边的吴尚书吸引,瞬间将这点不快抛之脑后,专心看戏。
  直到听完赐婚的圣旨,她才给云澈的左手食指戴上一枚玉戒指,借口更衣,起身离席。
  她总得给那些魑魅魍魉创造机会不是!
  玉戒指是一种特殊沟通器,云澈戴上后,能跟顾知栀实现远程通话。
  但当他俩不跟对方聊天时,听在各自耳朵里的却是对方那边的声音。
  顾知栀离开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回来。
  才刚坐下,腰间就被云澈狠狠拧了一把。
  “太后!不好了!出大事了!”
  鸾贵妃瞧见报信之人是她的侍女,顿时以胜券在握的姿态得意起来。
  可她瞧见完完整整坐在云澈身边的顾知栀后,吓得手里的杯盏都没拿稳,被酒水溅了一身。
  “什么人在次喧哗,速速退下!”
  太后瞥了眼鸾贵妃,面露鄙夷,冷冷地开口道:“无妨,听听她说什么。”
  “求陛下、太后恕罪,此事关联重大,奴婢实在不敢遮瞒。”
  “靖王妃、靖王妃她与外男私通!”
  “胡说八道!”
  皇上的臂力还挺好,酒杯沿着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叽就精准命中那名婢女的头。
  “靖王妃就在这坐着呢,难不成戎卢还有第二位靖王妃不成!”
  一直低头的婢女闻言向上边瞧,看见顾知栀的那一刹,比看见鬼还吃惊。
  “皇上也别动怒,咱们就跟她去瞧瞧是哪路妖魔在作祟!”
  有太后发话,门口的侍卫立马进来托起那名婢女就朝她说的地方去。
  顾知栀被太后和皇后拉着手走在最前方,云澈便只好跟皇上凑在一处。
  这样的队形,令跟随在后边落单的鸾贵妃面色如土。
  落英阁废弃多年,但离安福殿很近,拐个弯就到了。
  侍卫踢开残破的木门,躺在里边的两个人令顾知栀和云澈都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吴棠和苏予程!
  明明她和翠花抬进去的是刘知忆跟她准备的那个侍卫啊!
  时间追溯回顾知栀出门更衣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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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知栀拐进一处僻静地方,从袖子里掏出水晶熊猫娃娃,让翠花变幻成了她的模样跳进刘知忆的陷阱里。
  那个侍卫虽人高马大,武艺高强,但在电流的作用下,一招倒地。
  翠花将人拉进去,按照刘知忆的计划摆好,随后自己也躺倒床上。
  果然,凶手是会回到案发现场的。
  在刘知忆凑过来检查的那刻,顾知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用防狼棒给了她一击。
  “翠花,快来帮忙!”
  她压低嗓音,喊来翠花帮她抬人。
  侍卫身上只余一条亵裤,其余的衣物早被翠花扒光了。
  顾知栀学着之前在小说里学来的手法,将刘知忆塞进侍卫怀里,却没去动她的衣服。
  完成之后,她喘着粗气,看着床上搂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曾经,她还做过键盘侠,吐槽过为什么宫斗、宅斗都来这么一招。
  现在自己做了,才觉得有道理诶。
  外人不会去听“受害者”的解释,只会认定自己眼睛看见的“事实”。
  再经过添油加醋,越被传得沸沸扬扬、脱离真相就越令听者认为,自己知道的就是真实情况。
  “走,咱们回去!”
  顾知栀不好离开太久,抹去她留下的一切痕迹,便往安福殿赶。
  毕竟是第一次行凶,她手法不太精准。
  顾知栀离开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床上的刘知忆便悠悠转醒。
  听着外边报更的声音,她估摸着已经有人去报信了,想阻止定然是来不及了。
  遂,刘知忆拔下头上的簪子,往侍卫身上狠狠戳了几个窟窿,那人才也醒了过来。
  “别出声,赶紧滚!”
  就在侍卫七手八脚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响声。
  “这哪有萤火虫啊”
  苏予程被吴棠扯着往落英阁里走。
  虽然他雪白的衣衫被杂草弄脏,可也没有半点反抗之意。
  “真的有!刚才我出来醒酒时见到的,就在墙边的狗洞那里!”
  刘知忆借着门缝看清外边的人后,给侍卫做了一个手刀的手势,又把下巴朝外扬了一下。
  苏予程也是在军中爬上来的,但狗洞的方向正巧背光,他又被牵到吴棠的手而高兴地冲昏了头,丝毫没注意身后朝他们走近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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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呀!”
  “诶呀呀!”
  苏老爷子跟吴尚书被气得双双跌落在地上,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有进气,没出气的。
  太后略侧过身,视线从鸾贵妃脸上飞快略过。
  “皇帝,这俩孩子衣衫完好,定是被人设计。”
  “在哀家的寿宴上,还有如此恶毒的算计,定要揪出来,严惩不贷!”
  “是!儿臣定会彻查!”
  皇上看了眼地上那俩家长,微微叹气。
  “苏老爷子,吴爱卿,朕曾听闻,你两家有结成秦晋之好的意思,不若今天直接好事成双,朕再多加一道圣旨,如何?”
  圣上金口玉言一出,众人心里不管信与不信,但吴棠和苏予程的关系是不能再多加妄议了。
  在戎卢,定过亲的未婚夫妻就算有了子嗣,也不会被外人嚼舌根。
  是以,苏吴两家只能顺着皇上给得台阶往下爬,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