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初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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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边再当风光无限、大杀四方的女王，回到家也自有太上女王让黎路乖乖低头。
这几天又是繁琐的工作、又是不省心的毛孩子，黎路差点忘了赵女士交待的大事。
好在手机日程永远严谨，当天一早便很准时地跳出了提醒：周六晚上，陪赵女士的姐妹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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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还在微光哇？哎哟可不得了，很辛苦吧？听说现在这些大厂啊，压榨得很……”给黎路夹菜的是章阿姨，一点看不出是身居高位的领导样子，像个可亲的邻家长辈。
虽说是妈妈的老朋友，但黎路丝毫没敢懈怠，拿出了最高的商务礼仪应对。
——这种场合，多说显得卖弄，哪一位阿姨家里不是有点底子的？也不能过于谦虚，否则赵女士带她来炫耀的资本在哪里。
到赵女士这个年纪，都是有事业有积蓄的人，比拼老公、出国游、奢侈品属实是上不来台面的东西，唯有儿女能够暗戳戳地比一比。
这个赛道黎路没输过——在绝大多数时候。论学历、论工作甚至论外形，在这群阿姨的小辈里，黎路总是第一梯队。
“最近是比较忙，微光旗下的游戏和泰勒齐思合作，出差刚回来呢。我妈说章阿姨好久没见想我了，这我可不能不捧场呐。”要扮演乖女儿的时候，黎路也不遑多让。
“夸你两句就翘尾巴。”赵女士当着其他阿姨的面拆台：“你那行业，都是赚些上不来台面的钱，做小孩子生意，还不如回来家里学着接手。”
有替黎路谦虚的意思，但这话中也有真心的不满。赵女士最希望的还是黎路能接下自己和她父亲的衣钵，做产业才是硬实力，互联网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多少有些显得朝不保夕。
更何况黎路父母本身医疗行业背景——救死扶伤的职业，在意义层面不知道比给游戏打广告高到哪里去了。
当年赵女士还想一心劝黎路学医，但黎路义无反顾地选了自己想学的专业离开了家里。
细数下来，“原生家庭”可是翻不完的旧账，赵女士微微有些变脸色。黎路打断她的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哼……学医救不了中国人。”
不想和自己母亲当众起冲突，黎路默默剥虾。
反倒是章阿姨出来打圆场：“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当妈的怎么还在拧着？”
赵女士：“她什么路？就是死犟，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们家那个小砚多好，懂事。”
听到这个名字，黎路微微有些晃神。
章砚其人，是章阿姨的亲侄子，同时正是黎路如假包换的青梅竹马、初恋男友。
和他四平八稳的名字不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个初恋哥，或许是——轻盈。
黎路常常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叫松弛，但他一定明白。
之前和jackson聊到过的，大学时拉着黎路去大西北自驾的男友正是章砚，那时候的他信奉身体和灵魂一定要有一个在路上，除了这次自驾之外，还尝试了不少户外活动。
在更往前，高中时期的章砚沉迷摇滚，有靠自学乐器组了个乐队的光辉事迹。
更可气的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丝毫没有玩物丧志，回回考试还总是名列前茅，奖学金拿到手软。
俩学霸是怎么走到一起，没有人知道。黎路永远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而章砚鬼点子层出不穷，或许这就是互补？
两人的孽缘往前最早能追溯到小学的时候春游、章砚拉着黎路故意脱离大部队去探险。
那是黎路头一回“离经叛道”，也是头一回感受到一贯温文尔雅的父母真正的愤怒。
他俩的故事怎么开始早已不可考，但如何结束倒是极平淡的理由——章砚选择出国交换、接着读博，深耕科研。两人物理上的距离越来越远，于是心便也越来越远。
连分手也已经是数年前的故事，如今想起来两人的前尘往事都幼稚得如同孩童的游戏。倒是并没有什么和前任老死不相往来的戏码，不过现在也确实……不太熟？
章砚如今拿了几个课题回国，投身科研搞得风生水起——说起来和弃理从商的黎父算半个同行。
黎路父母一直对他评价不错——头脑活络，路子也走得“正”。夭寿啦，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是他、胡思乱想的是他，就连早恋都是他拉着黎路——如今在黎家父母心中，反倒是黎路成了“走歪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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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吃着饭各聊各的，好不热闹。
“姑妈？”一道年轻男声响起，在众多阿姨的七嘴八舌中有些突兀。
章阿姨和黎路一起抬头向包间门口看去。
“迟到了，抱歉。”来人穿着清爽的白衬衫，双眼却难掩疲惫，显然长期睡眠不足：“忙着写基金材料，忘了时间。”
“章砚？”刚刚还在脑子里追忆往昔的人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黎路有些愣住。
“黎路？”对面显然也没预料到。
黎路脑子里的灯泡叮的一声亮了起来，所有的事串成一线——怪不得是章阿姨组局，怪不得赵女士催好几次不惜改时间也要让自己过来。
这波啊，这波是破镜重圆相亲局呢。
大家没明说，但是心照不宣地把黎路旁边的空位留给了章砚，给年轻人留出充分的空间。
赵女士不常给黎路安排“相亲”，黎路的骄矜是一方面，寻常男士赵女士也很难入得眼。
章砚是难得两人都满意的对象。即使是分手，不过是因为缘分耗尽，黎路对他本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恶感。
但是糟糕。黎路不知道该和故人聊什么。
对方显得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熟络——又或许是客套？“好多年没见了黎路。”
黎路没有懂过章砚。
不过闲谈间，倒是想起来一些往事。
章砚上学的时候，曾经很想养猫。
后来也真的有过这样的机会——一次放学回家时，听到墙根脚下有喵喵喵的声音。两人救了一只猫。
那只猫可能是刚出生不久，不知被谁遗弃在墙角，像是很久没有吃东西，饿得喵喵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小猫很奶很小，通体都是黑色，只有脚掌是白的。章砚告诉黎路，这叫踏雪寻梅。
章砚从来没有养过猫，但却立刻很有经验似的找来了食物和水，招呼着黎路一起把小猫救了下来。
当年的黎路对小猫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救猫只是因为朴素的正义感和……章砚的感召？
他熟练的样子让黎路非常意外，后来才知道他一直特别想要一只小猫，为此私下里已经做了不少功课。
章砚非常想留下那只小猫带回家养，但可惜他妈妈对猫毛过敏。
和很多事情一样，然后便是不了了之了。
后来小猫大约也许可能是送到了救助站，具体情况黎路已记不清，章砚却是遗憾了好久，往后的一两年都在时不时的念叨这只小猫。
黎路一直不算对小动物有特殊热情的人，后来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救了猹猹？很难说不是因为小时候的这次经历在心中埋下了什么种子。
想到这里，黎路主动挑起话头：“我养了一只小猫……”
章砚的眼神好像亮了一下，但又仿佛只是错觉。
但好歹是破冰成功。
大聊养猫经验的黎路感觉自己好像什么大谈育儿经的妈妈，此刻她只想说：猹猹，谢谢你。
“你现在应该一个人住了，可以实现以前养猫的心愿了吧？”黎路好奇问。
章砚扯了扯衬衫的领子，好像屋子里的闷热已经难以忍受。
“……嗯，一个人住，不过没养。忙不过来。”
章砚苦笑，他的确是很忙的样子，一晚上他的手机上消息没有停过。黎路无意瞥见几则弹窗，行政通知、教学计划、会议安排，满满当当。
他偏身和黎路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没有理会过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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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尤为满意的是赵女士和章阿姨。
倒也不算坏，黎路想。
章阿姨招呼着章砚送黎路回家，黎路没拒绝。
章砚开着车，记忆中青涩的样子已经褪去，沉稳的侧脸多了几分儒雅稳重。不，不仅仅是外貌成熟了，好像有别的什么和黎路记忆中的样子有了些差异，是哪里呢？
很快车就开到了黎路小区楼下。
黎路想不明白，她也懒得搞明白了，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浮现。
“我的小猫会后空翻，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初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