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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教练 ...
整个训练场里安静无比,使得牧兴承的这声“嘁”非常明显。众人不由得看向他,他则是昂着头一脸不屑。
林亚宇皱眉没说话,正准备要讲述接下来训练的要求,牧兴承举起手来,朗声问道:“教练,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牧兴承!”林亚宇愤怒的瞪着牧兴承。
他完全无视了林亚宇的目光,笑着望向苏锦然。她倒是没有多么生气,微微一笑,说道:“问吧。”
林亚宇抱起手臂,提醒牧兴承:“她是你们新来的教练,问题放尊重点儿。”
“我知道,我很尊重教练。”牧兴承嬉皮笑脸的说道,转头又看向苏锦然,“苏教练,您看上去很年轻啊,今年多大了?”
苏锦然挑了一下眉头:“三十岁。”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短道速滑运动员退休年纪三十岁左右,也就是说她刚刚退役就过来当教练了。
牧兴承算是抓住了她年龄的问题,说道:“王宁教练进入国家队当教练的时候四十岁,之前他一直在省队当教练。你比他小那么多,没当过教练就直接来知道我们国家队,能交好我们吗?”
苏锦然冷笑一下,盯着牧兴承没有回答。
“胡闹,苏教练在世锦赛上得过很多次单人冠军,实力是足够的。年纪并不代表着什么,出成绩才能说明一切!”林亚宇斥责道。
牧兴承撇撇嘴,什么也没再多说,脸上却依旧挂着不屑。
林亚宇也懒得跟他们多解释什么,继续说明接下来跟着苏锦然训练好好配合的事。他还说如果有人不听话,就停赛反省。
说完这些,他离开了训练场。
总教练已经放话,没有人敢往“枪口”上撞,一个个都乖乖的听苏锦然指挥训练。只有牧兴承心里不服气,时不时还会挑剔苏锦然训练的项目。
洛竞川看不下去了,小声出声劝说道:“训练的时候不要走神。”
“她说得不对,我还不能反驳了?”牧兴承抱怨道,“她是不是托关系进来的,要不然怎么刚退役就能进国家队当教练?”
洛竞川之前看过苏锦然的比赛,知道她的实力很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当初拒绝了参加国家队。
今天的训练项目不是很多,但能看出来苏锦然很有经验。
不过她确实太年轻,不能服众也是应该的。
站在一旁的司浅言有些担心。
从刚才起她就发现不少人对苏锦然不服,只是碍于总教练的面子服从。时间长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
早上的训练很快结束,牧兴承从滑道上下来,扛着冰刀大摇大摆的走到苏锦然深浅。他摘下护目镜,居高临下的盯着苏锦然看了一阵,冷笑一下,问道:“你没进过国家队?”
“我没进过。”苏锦然抬着头,气势却没有落下。
牧兴承歪嘴笑了一下:“你都没进过国家队,怎么当国家队教练?我猜,应该是通过不正当的方式进来的吧?”
他明显误会了苏锦然,还把王宁教练离开的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司浅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近过来替苏锦然解释:“她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能凭借自己的猜测就否认别人的实力。”
“那她能通过什么方式进来当教练?”牧兴承不依不饶的问道。
苏锦然眼神冷漠,嘴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缓缓吐出两个字:“实力。”
牧兴承还想说些什么,洛竞川过来拉了他一下,劝说道:“她确实有实力,我看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从小就是被苏锦然的父亲教导,也跟着她一起练习过。对于她的实力,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不相信!”牧兴承上来脾气了,“王宁教练被她挤走,你难道不生气吗?”
“这是正常的调配,不是你想的那样!”洛竞川说道。
昨天他去火车站送别王宁,就问了他调配的原因。王宁告诉他,自己家里的老人都在老家,最近生病了无人照顾。他给体育局提交了申请,才被批准离开的。
他在国家队当教练也有些年头了,马上就要五十岁了,培育了不少运动员成才,现在想要去顾及一下身边的人。
牧兴承自然不知道这些,还指责洛竞川:“你写检讨写傻了吗?这个教练年纪那么轻,怎么可能会有实力?”
他嚷嚷的声音很大,引起其他队员的注意。他们都凑过来,七嘴八舌的劝说牧兴承冷静。
苏锦然抱着手臂,淡淡的开口:“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实力,我们进行一场比赛如何?”
整个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
牧兴承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
“下午的练习,我是想看你们每个人的实力,正好你可以跟我比一下,看看我适不适合当你的教练。”苏锦然说道,“如果你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牧兴承求之不得,得意的问道:“如果你输了,怎么样?”
“我立刻辞职。”苏锦然郑重的回答。
这个赌注太大了!
洛竞川想要出声劝阻,司浅言轻轻摇摇头。
她相信苏锦然也有自己的考虑。
牧兴承满意的点点头:“一言为定,下午我肯定准时赴约!”
说完这些,他转身离开了训练场。其他人见状,也四散离去,最后只有洛竞川留下。
他看着苏锦然,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认为能赢?”
“没有这么认为。”苏锦然轻笑着回答,“没跟你们比赛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跟你们能不能相提并论。如果我真的输了,代表我没有实力教你们,自然要提交辞呈的。不过我赢了,也能让牧兴承心服口服。所以这场比赛,必须要比。”
洛竞川没什么好说的,只说了一句:“加油。”
之后,他也离开了训练场。
等到他走远,整个训练场完全安静下来。
司浅言偷瞄了一眼苏锦然,小心翼翼的问道:“姐,你还好吧?”
“这种事很正常。”苏锦然不以为意,“我之前遇到过不少次,早已经习惯了。”
二人十年时间没见,司浅言总觉得苏锦然变了很多。
苏锦然轻笑一下,伸出手来摸了摸司浅言的头,忍不住感慨道:“十年前你还在练习短道速滑,怎么也想不到你后来会学医。”
司浅言的眼眸暗淡下去,不想回忆那时候的生活。
十年前,父母还没有离婚,她每到过年过节都会跟着走亲戚。后来父母离婚,把她当作累赘一样互相推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两家的亲戚。
两个人沉默一阵,苏锦然显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着如何转移话题。
司浅言却低着头,轻声开口问道:“妈妈那边,还好吧?”
她已经七年没见过母亲了。
苏锦然点点头,语气缓慢的说道:“表弟也上小学了。”
表弟是司浅言母亲刘忻媛和再婚丈夫的孩子,司浅言甚至都没见过一面。
“浅言?”苏锦然轻轻呼唤她的名字,“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母亲幸福就好。”
作为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她没有资格去奢求什么。她只能安静的看着原本的父母在新家庭里幸福,甚至连祝福的话都不能说。
她的祝福会给他们造成负担。
苏锦然没有多说什么,伸出手来抱了抱她。
司浅言稍微缓和过来一些情绪,转移开话题:“下午的比赛要加油。”
“当然。”苏锦然眯起眼睛笑起来,“我不想刚找到的工作就丢了。”
*
吃过午饭,司浅言回到办公室准备再整理一下文件。但是因为昨晚写检讨睡的有些晚,中午困的睁不开眼了。
她只好趴在桌子上,稍稍眯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说起母亲的事,她竟然梦到了七年前的事。
七年前,司浅言最后一次见母亲的那天。
她考上了北市大学,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刘忻媛。她踌躇了很久,想了很多的措辞。等到那边刘忻媛不耐烦的接起来电话,想好的话语都忘了。
她张了张嘴,只能问出一句:“妈妈,我考上大学了,有空见一面吗?”
刘忻媛似乎不是很开心,只是敷衍的说道:“他不想看到你,所以我们在外面找个咖啡馆聊吧。”
她口中的“他”是刘忻媛现任丈夫。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司浅言的胸口。
她对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约在咖啡馆里见面。
等到了咖啡馆,刘忻媛已经坐在座位上等候了。她怀孕了,肚子很大,坐在那里都有些费劲。看到司浅言,她的眉头皱起来,缓慢的转开了视线。
司浅言强忍着转身离开的冲动坐了过去,给她打了个招呼。
刘忻媛看着司浅言像是看到了一个自己厌恶的陌生人,机械的祝贺了一下她考上大学,还问她见自己这一面是为什么。
她看着咖啡杯里倒映出的自己稚气未脱的小圆脸,眼神闪烁的说道:“我想问你,为什么当初离婚的时候不要我?”
这件事困扰了她两年。
刘忻媛愣了一下,随后叹气道:“看到你就想到你父亲,我不想再困在过去的回忆里了。”
之后两个人聊了什么司浅言都忘记了,只是记得自己在强忍眼泪。她不知道父母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却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等到刘忻媛离开咖啡馆,她坐在座位上终于落下了眼泪。
那是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被父母抛弃了。
牧兴承:下午我肯定能获胜,让那个教练滚蛋!
洛竞川:话别说太满,我感觉你可能赢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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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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