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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苍泽城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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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桐坐在马车上思索着什么,陆甲见她甚是苦恼便问:“堡主,可遇到了什么难事?”
陆雨桐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只是想不通那林左使和苏子婴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陆甲答不上来,说:“啊,这哪里是属下能的知道。”
“不知道就给我去查!”陆雨桐恨铁不成钢道。
“可这……属下实在不敢。”陆甲见陆雨桐要生气,赶紧请罪道,“林左使素来办事谨慎,手段阴险,要是被他发现有人暗自查他恐怕就要……”
陆雨桐气道:“行了,我亲自去查行了吧!”
“这万万使不得呀,您要是出了三长两短,夫人那里属下可怎么交代啊。”陆甲道
“你不去,我又去不得,你到底想怎样!”陆雨桐说,“本堡主心意已决,我就是要亲自去查林烨和苏子婴,出事了你就和我娘如实禀报。”
不管陆甲这之后如何劝说陆雨桐,陆雨桐全都当做听不见,她铁了心要调查林烨和苏子婴。
地牢里,简凡屏息凝神运着功,想把体内的毒素排出。
“这样只是白费力气,白白浪费了内力,只会让你中毒更深。还是先把饭吃了要紧,晚了就要被收走了。”
疯老头的话再一次打断了简凡运功。
简凡虽心中嫌疯老头多嘴,但正像疯老头说得那样,他这两个时辰里不但半点毒都没逼出来,还损耗了一大半内力。
简凡打开食盒,里面装着两个白馒头,一菜一汤是再简单不过的样式。
他拿起一个馒头嚼了一口,问对面的疯老头:“嘿,老头,你现在是清醒着,还是疯的?”
“又疯又醒。”
疯老头只顾吃着饭菜,连头也不肯抬一下。
简凡见这老头能和自己正常对话,便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头停下动作,放下被他舔得发光的碗。
他转头看向简凡,无神的双眼里难得闪烁出了光彩。
他开始喃喃地回忆道:“那时她不过才刚及笄,而我早已过了而立之年。那天她一眼便认出我来叫出了我的名字,说她听过我的事迹,说我是她的英雄。在此之前我从未被女子这样说过,我看着她,她的双眸是那样澄澈,眼里全是对我的崇拜与爱慕之情。当时我在江湖中虽小有名头,但一无地位,二无钱财。即便如此,她仍愿下嫁我,做我的娘子,与我相伴终生。”
简凡听老头答非所问,皱眉道:“谁问你和你娘子的事了,我是在问你怎么进到地牢里来的?”
那疯老头不肯停下,继续说道:“啊,对了,我们成亲后不久还有了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很聪明,也很懂事,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那个时候真好啊,我在院子里教我们的孩子习武,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微笑着看我们两个。”说道这儿,疯老头突然神情一变,开始怪叫起来,“啊啊啊,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早点意识到就好了,要是那个时候能早点注意到,我一定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现在好了,没了,我的娘子,我的孩子,都没了,全都没了,他们全不见了!最后只剩下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永无天日的地方里苟延残喘……为什么,为什么啊!”
疯老头抱头痛哭起来,他不断用头砸着地或墙,在地上不断翻滚。直到砸得头破血流,直到没了意识,他便昏了过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
简凡在对面默默地注视着刚才的一切,他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呆久了会和那疯老头一样疯疯癫癫,生不如死。
这时,苏子婴非男非女的声音突然在简凡心底响起。
“你和他一样啊……眼前的美好从留不住,只有失去了才开始追悔莫及,然后再为此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哈哈哈,你早晚也会变成他这样,简凡!”
简凡被那声音惊吓到,他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却打翻了食盒,饭菜撒得到处都是。
他捂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在牢房里到处打转。
他嘴里一遍遍念叨着:“我会出去的,我一定会出去!”
他走到哪里,苏子婴的声音就跟到那里。终于,他疼得受不了了,一头撞在墙上,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深夜,金潮遣散众人后,再次独自前往书房。
开门时,那个黑衣男子就坐在里面。
金潮先是关好门,再对黑衣男子拜道:“我已确认过了,右使的话果真不假。”
“宗主快快请起,你这样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何蟹赶紧起身去扶金潮起来。
金潮起身后,便不再客套,说:“今日老夫还与那苏子婴约下了三日之后的比武,但我听说,这苏子婴曾摆下擂台挑战各大武林高手,且连战五天未尝一败,只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年打得有一些要败的倾向。右使可知这其中是何缘故?”
何蟹听了此话,笑了一声,道:“宗主可是上了年纪,怎么连如此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
金潮恭敬道:“还请右使赐教。”
“这种连战五天未尝败绩的事情,当今武林我认为只有简盟主一人能做得。他苏子婴和简盟主相比只是年轻有余,但论武功,他各方面都不及简盟主分毫,再加上他身中剧毒,此事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那此人定是武功极高,且深知各大门派,各位高手的武功套路……”金潮暗自思索一番,随即恍然大悟,道,“此人莫非是林烨!”
“正是他!”何蟹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被毁坏的另半张脸说,“我现在这幅样子也是拜他所赐。”
金潮看着何蟹另半张脸皮下露出的骇人白骨,和半个都暴露在外面的恐怖眼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蟹重新戴好面具,说:“所以,三天后你要面对的不是苏子婴,而是林烨。”
“那依右使看,老夫到时该如何是好?”金潮问道。
何蟹摸着下巴细想一番,道:“苏子婴举办比武的时候我有看过,他打得又快有急,且从未和人拼过内力。因为他知道,只要拼内力他必输无疑。所以你和苏子婴比武的时候,要想办法让苏子婴慢下来,最好拖住他和你拼内力。宗主凭借深厚的内力,定会胜过苏子婴。到时就算林烨告诉了苏子婴你的弱点,也无济于事。”
“好,老夫到时就按右使说得办!”金潮话锋一转,道,“昨日右使前来,说有事情要说,不知现在可否相告?”
何蟹欣然道:“当然。”
他上前一步,在金潮耳边说着些什么。
金潮听完脸色大变,说:“右使这话当真!”
“金宗主应该知道,我虽是简盟主的右使,但实则是简盟主的密探,江湖上谁人的事我都知道一点。他林烨就算藏得再深,做事再小心谨慎,可也有疏漏的时候。而他最大的疏漏就是让我侥幸活了下来!”何蟹拍了拍金潮的肩膀,说,“那时我俩经常合不来,倒是有一点我和他挺像的,那就是喜欢有仇必报。届时宗主尽管说便好,待宗主说完,我自会现身与他对峙,这之后你我各取所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