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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机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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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路过香榭丽舍街道的独栋别墅转角，便可从那页未完全闭合的窗棂里，聆听到一阵悠扬的钢琴乐。
你会幻想这位掌琴的乐手若不是拥有丰厚资历的巨擘，也该是拥有惊世才学的新秀，若两者都不占，总该是唱片机发出的声响吧？不然，这对每一个音符的轻重缓急都了如指掌，仿佛生来便具有使人驻足瞠目的本事，怎么可能出自一个患有陈年手疾的疯子，又或者那个有违人伦的畸形怪物之手？说出来都贻笑大方了。
思及此处的戴森摇头轻笑，彻底抹去心底那点不切实际的联想。
他按响门铃，管家很快开门，戴森将邀请函递了上去。
“告知你们先生，有人来访。”
管家用他那冷硬的面部肌肉，强行扯出一个还算和蔼的笑意，不过这奢侈的笑很快收敛，管家用眼神示意女仆前去通传。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音乐戛然而止，一道巨大的关钢琴盖引发的嘣隆声，搞得底下的仆从躁动不安，戴森内心也有些惶惶，不过他强装镇定，稳住心神。
“我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吗？让他滚！”尖锐嘶哑的女音从楼梯口由远及近传来，并且越来越近，伴随着急促下楼的脚步声。
就这么一下，戴森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求助地看向管家，管家却扬了扬眉毛，嘴角揣着幸灾乐祸却发自内心的笑。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戴森抬脚要走，管家却强行拉住他的手臂，说来真怪，钳住他手臂的那只手像是钢铁似的牢牢焊在上边，不管他如何挣扎，始终未移动半分。
戴森不得不直面这位他暗地里嘲讽过无数次的怪物。
脚步声不知何时停了，像极了方才骤然止住的音乐，他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一点点往楼梯口看去，似乎此刻屋内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余墙上的钟摆嘀嗒嘀嗒响，那脚步声在某个节点重新缓慢的运作起来。
逆光的身影刺得他眼眸生疼，生理性的泪水充盈而出，他迫不得已闭上眼睛，将泪挤出视线外。
那颗泪就这么直直坠落在地毯上，晕开成一片潮湿。
然后，在戴森未能反应过来的瞬间，管家一把将他推出门外，合上了门。
他跌坐在地板上，想起刚刚隐约窥见的可怖面容，脑海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屋内，单漆跪地的小女孩触摸着那片潮湿，疑惑地开口问道：
“他也害怕我吗？”
“不是的，米兰妮小姐。”
“既然不是，那他为什么要哭？”
见对方答不上话，米兰妮收起困惑，站起身正色说：“我要去练琴了，不要有人打扰我。”
“是。”
她重新上了楼，手轻轻抚上钢琴盖，却没再打开，而是趴在上面休息。
锃亮的钢琴盖倒映出外边的蓝天白云，她看得出神，思绪也不住飘忽起来。
“如果我不是一颗萎缩的苹果，而是健康的，他们应该不会那么怕我吧？”
*
午餐时间，米兰妮细致而斯文地咀嚼着肉块，她认真盯着餐盘上被叉子划出的汤汁，似乎里面正蕴藏着一个困惑人类数年的世纪难题。
外面的香樟叶沙沙作响，刀叉轻微的碰撞，惊扰不到一个沉静的学者，她心无旁骛，丝毫没将注意力分给餐用长桌对面坐着的男人。
对面的人频频抬头，终于鼓足勇气开口：“甜心……”
却被她毫不留情打断：“叫我米兰妮。”
“米兰妮，今天你有见到什么新人吗？”
“没有，”她顿了顿，随即补充道，“不过，有个人被我的样子吓哭了，艾伦把他赶了出去。”
男人嘴唇张了张，又闭上。
他看着米兰妮那张淡然自若的面孔，有点无奈，又有点伤心，她的语气仿佛在陈述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偏偏，这些事又直指他这个无能的父亲。
于是，道恩颇为苦涩地说：“下个月是你十二岁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听闻此言，米兰妮终于分了点目光在他身上，他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嘴角不自觉上扬，努力露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谢谢，但我没什么想要的。”
看着道恩僵在半空的笑，米兰妮终于弯了唇角，露出少许她这个年纪的顽童影子。
道恩并不生气，而是默默重复了一遍：“你会喜欢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