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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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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我说什么都信。本来想说这是个垃圾节目，拉他来耗耗粉丝，没想到还火了。’”
“‘上次分组，我知道他肯定出去了会选声乐’”
“‘留在我们这组，他就可以上节目了。’”
“‘还不如都别上了！’”
听到这里，李乐呼吸一滞。多年的好友怎么就做到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程度了。
江屿的演员天赋，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把对方说话时候的语气都生动的模仿了出来。
话音落下后，他却只是抿着唇，再也没说一个字。
他抬了抬眼，又迅速垂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几次欲言又止。
面对曾经好友的所作所为，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评价，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李乐不擅长安慰别人，只好放缓语气，认真又带着点笨拙地说，“被朋友背叛的感觉肯定不好受~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横竖明天没事，我可以在这里陪你！陪你到看日出都行！”
江屿被他认真的模样逗得噗嗤笑出声，晃了晃手里的酒：“一罐气泡酒，就换来了陪我看月落等日出，这买卖也太划算了吧？”
“我还想问你呢~这酒是从那里搞来的？我找工作人员帮忙点炸鸡外卖都磨了好一阵子~”看到江屿终于笑了，李乐松了口气，感觉他状态该调整过来些了，赶紧顺势转移话题。
江屿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酒，脸上又浮现起熟悉的自信笑容，“也不看看我第几名？粉丝可多着呢，这点小事还不简单！”
“哇哇哇！我要举报你歧视低位选手！”李乐看着他那副欠揍的自信模样，故意佯装生气，作势要起身离开~
江屿眼疾手快，一把圈住他的脑袋拉近，“喂！你敢？”
“李乐！”
凌野担心李乐这么晚没回，出来寻找。一到这里，看到的就是他和江屿嬉笑打闹的场景。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凌野冷着脸，叫出李乐的名字。见两人终于停下动作，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走上前。
伸手就攥住李乐的手臂，一把捞到自己肩上，半搂半抱地直接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目光扫过两人面前的气泡酒，眼神暗了暗，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带着疏离：“他应该有点醉了，我带他先走。”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警告：“他最近在控制体重，酒精卡路里太高。”
江屿挑挑眉，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笑着挥手，“那拜拜咯~”
凌野本就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又大。即使半架着李乐也走得很快。
李乐整个人都是懵的，被带得跌跌撞撞往前走，脑子里早已炸开了锅，“凌野这是在生气吗？好好的生什么气？我明明没醉啊！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表情还这么吓人，该不会等下要揍我吧？”
而凌野的思绪同样翻江倒海。
他为什么和江屿勾肩搭背？为什么陪江屿喝酒？对着江屿笑那么开心？甚至还一起赏月？
这些问题堵在喉咙口，他想问，却又不敢问，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一路沉默着回到宿舍，凌野不敢直视李乐的眼睛，竭力压下心头的翻涌，让声线听起来平静无波，“去和江屿喝酒不用说是跑步。”
“啊？”李乐彻底没跟上他的思路，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
“没有啊！”李乐急忙辩解，“我是真去跑步，路过看到他好像很伤心，才留下来陪他的。”原来凌野是在意这个，是对朋友的占有欲吧？他暗自想。
李乐自以为明白了，干脆盘腿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笑嘻嘻地凑过去问“对了，气泡酒的卡路里真的很高吗？我记得它酒精含量很低耶~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跑步？跑完我想吃披萨！”
凌野蹲下身，与坐在地毯上的李乐平视。
宿舍里没开灯，只有月光斜斜照进来，勾勒出他高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眼底的情绪被阴影藏得严严实实。
“只要伤心，你就会陪在身边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凌野本就高大，一蹲下，身影几乎将李乐完全笼罩。
李乐不习惯这近距离的压迫感，眼神下意识往下飘，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地毯，示意凌野坐下，声音有点发紧：“那也要看是谁嘛～我和江屿是朋友啊！”
“那我呢？”
凌野心里清楚，按平时的性子，一句淡淡的 “嗯。”“好。” 就能结束对话，流畅又体面，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可此刻心乱如麻，根本压不住翻涌的情绪。
自从上次之后，他就无法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继续和李乐的队友和舍友的友情。
朝夕相处的谈笑、不经意的对视，在他眼里都染上了别样的意味。他拼命克制着心绪，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至少在这个节目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和江屿是朋友就可以这样了吗？
那我呢？那我呢？
凌野紧紧盯着李乐，说不清自己是期待一个答案，还是在期待着某个藏在心底的回应。
看着没有坐下意思的凌野，李乐的手有点尴尬地抬上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语气无比真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明明这句话，凌野刚刚还在心里反复确认，可真真切切听到时，心头却莫名涌上一阵失落。
“那我现在，就有点伤心，怎么办。”他轻声说，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李乐这么善良，也好好安慰安慰我吧。
李乐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像极了闹脾气、想要独占关注的幼儿园小朋友。他眨了眨眼，弯起嘴角笑了，张开双臂，还歪了歪头：“那要抱抱吗？”
呃！
怎么这么大力，一只大型犬就这么扑了上来。幸好背靠着床，不然早被撞得倒在地上。
温热的呼吸埋在他颈间，带着少年的体温，黏糊糊的，更像只寻求安慰的大狗狗。
李乐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意外地柔软，和他平时冷硬的样子完全不符。
李乐开始回想自己去狗咖时遍摸群狗的触感。
不是萨摩耶的蓬松，不是金毛的顺滑，对了！是伯恩山！厚重又温顺！
刚确定好 “品种”，就听见凌野闷闷的声音从颈间传来：“去洗澡，身上都是酒味。”
李乐失笑，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你倒是先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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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顺位发表，这是总决赛之前的最后一次。
只有前15名练习生能够进入总决赛，最后角逐前5名的出道位。
很多的练习生们，其实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虽然没有上网的手机，但是大家还是各显神通，基本上都得知了节目现在的火热。怀里抱着一团火，即使不知道清晰的模样，也能感受到暖。
对与一些练习生而言，出道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只是获得人气的手段。现如今的节目已经是现象级了，和自己公司见缝插针的交流后，发现即使没有最终的出道，也能得到很多通告。
从丛其实每次顺位发表都没有很紧张。
他来这个节目，初衷不过是想体验一番不同的生活。却没料到，在日复一日的练习里，竟沦陷在了舞台的光芒里。
对他而言，这份突如其来的热爱，早已是此行最大的收获。只要能拥有更多站上舞台的机会，他就觉得足够开心。
自己从一开始的被点赞就一路高位到现在，他很感恩给他关注的粉丝们。
从前60到前33，再到现在的前15，金字塔上的座位一次次减少。
“怎么一下子，就宣布完一半了？”
韩雅畅低头看着手中只剩一半的台本，心底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从前宣布排名，中途总要休息两三次才能结束，可现在人少了，节奏快得让她有些不习惯。
这段时间的相处，或多或少也和这帮孩子生出了几分感情。
她看着他们每天拼尽全力练习，眼里只有热爱的舞台，期待的也不过是排名再往前一点、能离出道更近一步，简单又纯粹。
韩雅畅不由得轻叹，这样的节目，倒真像一座象牙塔，守护着他们最赤诚的梦想。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目光扫过那些因彻底失去希望而失声痛哭的练习生，她在心底默默为他们送上祝福，继续拿起台本念了下去。
而此刻身处练习生人群中，离周遭的哭声更近的李乐。他的心也被揪得泛起酸涩，却死死忍着没让情绪外露。
回想之前和凌野的分析，他上次舞台队内的排名和表现都不错，应该是能进步到11-14的位置。
可现在只剩 8 个名额：前 7 名，还有最后一个 15 名。
自己能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吗？
感觉到凌野握他的手紧了紧，李乐扯出一抹笑：“看来我得坐到最后，等 15 名啦~”
又抬头看向他，眼里闪着光：“你是不是要上去了？这次肯定能进步到出道位！”
“第七名，凌野！”
凌野刚要开口，话音就被骤然打断。他只来得及匆匆扫过李乐一眼，便被周围涌来的、道贺的练习生们簇拥着，身不由己地走上台。
凌野的脸色更冷了。
李乐要被淘汰了。最后一个 15 的名额，希望渺茫到几乎看不见。
站定在舞台中央，他对着镜头例行说完感谢粉丝、未来会继续努力的话。
指尖攥紧了话筒，迟迟没有放下。他抬眼望向台下的李乐，将方才被打断的话语，清晰地送了过去：
“李乐，我等你。”
